“怎么感觉那个人偷偷摸摸的”周然说道
季泉霖笑了，“私下买卖可不得偷偷摸摸的。”
周然看向季泉霖，“你说他俩在做生意？”
季泉霖点头，“男的手上提的篮子明显很重，进门前还左右看看，明显是上门送货。”
周然回想了下，刚刚两人看着确实不太熟的样子，两人闲聊了一嘴，继续往裁缝铺去
到了国营裁缝铺，两人顺着半开的门进去，屋里挂着很多件衣服，还有很多的布料，红色的也有，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踩着缝纫机
听到有人进门，踩着缝纫机的男人停下手上的活，看向周然和季泉霖，看到他俩手上没有带布，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来做衣服吗？”
季泉霖开口，“是要做衣服，我俩马上要结婚，想做套新衣服，刚也去了百货大楼，没看到特别喜欢的衣服，所以来你这看看”
踩着裁缝机的男人指着挂的衣服，“这些就是我做的衣服，你们看看有喜欢的吗？”
说完又补充道，“我这不卖布，你们要做衣服，得拿布来。”
周然听了这话看向季泉霖，裁缝铺也不卖布啊
季泉霖低声问周然，“觉得怎么样？”
周然看看裁缝铺的红布，真红，再看看衣服，确实比百货大楼的更精致一些，裁缝铺和百货大楼的模特穿的都是同样衣服，裁缝铺比百货大楼的更收腰。
“有红布，衣服也比百货大楼的好”周然靠在季泉霖耳边说道。
季泉霖明白了，看向男人，“同志，我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孙裁缝吧。”这俩人看着面生，果然不是这附近的
“孙裁缝，我们能在你这买成衣吗？”季泉霖问道，一般裁缝都有进布渠道，虽然现在裁缝铺变成国营的，可裁缝最擅长的不就是剪裁么，肯定是不缺布
孙裁缝眼睛忍不住眨了下，随即肃着脸道，“我这不卖成衣，你俩要买去百货大楼。”
季泉霖心里已经有了谱，正要开口说话，屋里又进来一人
“孙裁缝，忙着呢？”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手上提着篮子，中气十足的跟孙裁缝打招呼。“呦，有客人，那我一会再来。”
说完小伙提着篮子又快步走了
周然和季泉霖在看到来人时，对视一眼，这小伙不是刚刚他俩说给人送货的那人吗
“你俩到底做不做衣服？”小伙走了后，孙裁缝语气有些急
季泉霖也不兜弯子了，“我想买成衣，找刚刚的小伙能买到吗？”
孙裁缝神情一顿，他当然知道刚刚来的郑辉在做的事，他和郑辉也有合作关系，没想到眼前的人眼睛这么利，竟然看出来了
孙裁缝想这事儿不好办了，裁缝铺想积攒布料很容易，他是有正式工作有店铺在的人，自己往外卖有些太招摇，平时卖衣服布料都是靠郑辉的
季泉霖看孙裁缝有些忐忑的表情，和缓的说道，“孙裁缝，我和我女朋友都是下乡知青，我们马上结婚了，只是想买两件新衣服和一些红布，不会自找不愉快。”
孙裁缝听到两人说是下乡知青，身体放松了一些，下乡知青代表着不愿意惹事，毕竟惹上事返城更不容易，再加上两人要结婚，谁结婚会找不痛快
孙裁缝想到这，瞥头说了句，“你俩出门左拐去找刚刚进来的同志，他姓郑，把你们需要的跟他说。”
说完孙裁缝坐回椅子上，准备踩缝纫机，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卖衣服布料，就算眼前的人猜出来了，他也不会承认，不过得罪人的事，他也不能干，所以指路让两人去找郑辉了。
季泉林和周然出来左拐，走进巷子里，快要转弯时，郑辉出现了，“你们找我？”
季泉霖点头，直接说道，“郑同志，我们要买衣服和红布。”
郑辉知道两人刚刚在裁缝铺，显然是孙裁缝让两人找他的，于是点点头，“有什么要求？”
刚刚两人从裁缝铺出来的时候已经商量好了，周然开口道，“我们要刚刚裁缝铺模特身上的衣服，男女各一件，尺码要我俩的尺码，除此之外，我们还要三尺红布。”
“红布要这么多？”郑辉挑挑眉，红布最是紧俏，但一般也就要个一尺两尺，这两人竟然要三尺。
“郑同志，能买到吗？”季泉霖跟他确定
“能”还有什么是他郑辉弄不到的？
“什么时候能拿到？”周然问道
郑辉想了想，“红布我现在就能给你去取，衣服得等三天以后。”
“三天以后去哪取？”周然继续确定道
“三天以后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取怎么样？”
周然和季全霖对视一眼，周然道，“可以”
接下来开始算钱，两件衣服三尺布，季泉霖的布票只够买红布的，带票一尺红布五毛，三尺一共一块五。
衣服没有布票，价格会贵一些，周然的衣三块，裤子四块五块，季泉霖的衣服更贵一些，衣服四块，裤子五块五块，就算这样，价格也比百货大楼便宜。
三尺红布一块五加衣服定金三块五，需要交给郑辉五块钱，剩下的十三块五毛等收货的时候再给。
周然手里有零钱，于是直接把钱票递给了郑辉。
交易完后，季泉霖又问郑辉，“其他东西你能搞到吗？”
“你们还想要什么？”郑辉觉得两人挺爽快的，他也愿意跟两人做生意
“能买到猪肉吗？”
郑辉仔细打量了下季泉霖，确定他只是随意的问了句，才回道，“这个有些难，什么时候要？”
有些难，而不是不能买到，周然问，“今天要，还有吗？”
要是有，先买些回去，晚上做好给父母送去些。
“今天这时候没有了，你们要买的话，我得提前给你们留。”
季泉霖听了，就说“我们要买，需要五斤，家里要办酒席。”
郑辉刚开始听季泉霖说要五斤，眼睛都睁大了些，后面听他说要办酒席，才恢复了自然，办酒席需要的肉多，体面的人家五斤肉都算少的。
“你什么时候要？”
“9月18日早上，我要新鲜的。”现在基本上都是每天现杀的猪，但总有能耐门路的人，把国家储备的冷冻猪肉拿出来偷偷的卖。
季泉霖在京市就遇到过，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他能看出来冷冻后再解冻的猪肉跟新鲜猪肉的区别的
想到上次周然买到的猪肉，以防万一，季泉霖加了句要新鲜的猪肉。
“这大热天哪有不新鲜的猪肉，都是每天现杀的猪，新鲜着呢，9月18号要是吧，价钱和取肉地点，等三天后见面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