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柴飞在从柳钦差那里离开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停尸房,看了李三石的尸体。
柴飞的目光紧紧锁在李三石的遗体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四周的一切喧嚣都逐渐远去,只剩下他内心翻涌的情感和记忆中那些鲜明而又遥远的画面。
李三石可是从出村就跟着他的老人了,他们在一起也至少有五年了,结果现在人就这样死了。
他握紧了拳头,道:“无论是谁杀了你,哥一定给你报仇。”
说完这话,他就冲出了停尸房,直朝温铎的药铺而去。
一进到药铺,他就大声喊着,要见温铎。
黄明无奈,走到后院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温铎。
温铎略一思索,然后道:“去见见他吧,你越躲着,人家越怀疑你。”
说完,温铎就走到了大堂,而柴飞一见到温铎,满腔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他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朝着温铎冲了过去。
突入其来的一幕,震惊到了所有人,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柴飞会来这么一出。
温铎的身体先于脑子,在柴飞冲上来的瞬间,他就急速地向后退去,导致柴飞的拳头离温铎虽然只有几寸,但就是打不着。
也直面柴飞的温铎,才能明白,此刻的柴飞是有多么的可怕,他的一双眼睛简直能喷出火来。
眼看着温铎就要被柴飞逼到墙角,黄明抢先一步,在温铎即将被打中的时候,用手掌拦住了柴飞的拳头。
黄明的脸上也带了一丝怒气,冷声道:“大人,没有任何理由就冲上打来,你这应当是触犯了秦律吧。”
柴飞一摆手,道:“少他妈的跟我谈这些,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那天去的不是东山,就是西山。”
这话一出,黄明和温铎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下,接着同时握紧了双拳。
温铎强装镇静,道:“是,我们那天是冒险去了一下西山,那又怎样?”
柴飞继续道:“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个打退了那只二阶黑虎兽,而且你今天的表现也说明了你是个修武者,但你却骗我说你不是修武者,而他只是个九品学徒。”
温铎回道:“对,我们是欺骗了你,但那也是遵守家父教的,在外真话只能说三分,要保留实力,这有什么问题吗?”
柴飞怒吼道:“我兄弟李三石死了,我发誓一定会让凶手血债血偿的。”
温铎反问道:“那关我们什么事?”
“因为我怀疑你们就是凶手。”
“凭什么这样怀疑,整个县城里的修武者也不止我们几个啊。”
“因为我怀疑你们是楚国的奸细。”
“你这不是在说笑话嘛,谁都知道奸细前几天就畏罪自杀了。”
“可我怀疑你们是奸细的同伙!”
“既然这样,那请大人拿出证据来。”
听到这话,柴飞泄了气,松开了抓住温铎衣领的手,随后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的,到时候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铎也同样正色回应道:“随你的便,我们身正不怕影斜。”
柴飞道;“等着吧。”
说完,柴飞转身离开了药铺,而温铎也是在他走后,立刻叫来了其他人。
他道:“看来这个独眼龙早就怀疑我们了,他竟然还跟踪了我们。”
左大祝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葛同方道:“要不然我们偷偷跑了吧,都被人盯上了。”
黄明白了他一眼,道:“就会乱说,现在跑,先不说你能不能跑得掉,难道你的任务不打算完成了吗?”
温铎点头道:“是的,我们现在一定不能离开,不然就是给他们送证据了。”
许新发看向温铎,问道:“那温少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跑不能跑,一直呆着早晚会被查出来的。”
温铎沉思片刻后,道:“等我想想,你们这段时间就先老老实实的,我们来了之后也没什么大动作,他们一时半会肯定查不出什么的,别担心。”
听到这话,众人勉强松了口气,各自干活去了。
当天晚上,柳钦差坐在房内,他的房间布置的典雅古朴,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与窗外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房间内每一件家具都似乎承载着岁月的沉淀与故事,散发着淡淡的木质光泽。
墙上挂着一幅幅山水画卷,笔墨间流露出超凡脱俗的意境,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柳钦差端坐在一张雕花梨木椅上,眼神深邃而复杂。
他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要是不能及时查出奸细的同伙,让他们把东西带出了城,那自己就有愧于恩师的期望和帝国的大业了。
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柳钦差淡淡道:“进。”
来的人是白护卫,柳钦差问道:“你今天跟踪柴飞有什么收获吗?”
白护卫道:“我觉得柴飞可能真的和间谍没有关系,我收到你的命令,赶到县衙的时候,他刚从停尸房,看样子似乎很激动,喊着要给他兄弟李三石报仇。”
柳钦差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去了一家药铺,还和药铺的掌柜发生了冲突。”
“药铺,什么药铺?”
“是最近新开的一家药铺,掌柜的是韩国来的。”
“他要给兄弟报仇,结果去了这家药铺,意思是这家药铺有奸细?”
“我找人问过,说是柴飞怀疑这个药铺,但没有证据,而且这药铺也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他们铺子里的人修为都不低。”
“明天你陪我去看看。”
“是。”
次日清晨,东街上的商家门陆续开了门。
朱掌柜一边喊着伙计把东西都准备好,一边去开了门。
他来这里已经五年了,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是这条街上最早开门的一个。
那个时候,他的店铺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店里更是一个伙计都没有,是他一个人每天起早贪黑,把所有的事情都抗着,一点一点坐起来的。
所以,相对于其他人,他更信奉勤劳致富。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总是觉得店里的那些伙计很懒,要是他们也能跟自己年轻时一样,那估计也能开上一间自己的店铺。
在他把门打开之后,店铺的伙计还在整理药材的位置。
这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骂道:“你们娘老子怎么把你们生得那么笨,手脚那么慢,要是换我年轻的时候,我都已经干完了。”
伙计们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他们都已经懒得和朱掌柜辩论了,他只会说他年轻是如何如何,把其他的都撇开了。
他那个时候是给自己干,干多少都是他自己的,而他们只有每个月的固定月钱,那点钱除开吃喝外,连去逛一次青楼的资格都没有,最多也就逛几回窑子。
而且那个时候,整个县城也才那么几家药材铺,现在光是一条东街就有十多家。
朱掌柜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伙计们,心道:“活该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