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势、命数,既然这未来是上天注定的。
生老病死是天定,那一个人的努力,拼搏,人生经历的喜怒哀乐,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陈休摇了摇头。
他坚信,一人之根基、性格与观物的态度,才是人生的核心要素。
正如俗谚所云“人定胜天”,人非命运的傀儡,其内在特质与思维范式才是主宰人生轨迹的关键力量,
能冲破命定的藩篱,铸就无限可能,正如:
“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若是一切天意注定,那我们辛辛苦苦修行争渡,又有何意义?还不如就日日躺着等死算了。”
陈休端起一杯酒,仰头饮尽,忽然笑道,玄学自有其道理,可信命,却不认命。
修行求道,究其根本,不过是源于内心深处对命运安排的不甘,所求者不过也是超脱这既定的宿命枷锁。
我命由我不由天,那虚无缥缈的天意,能够注定他的一生。
赵泠玉与陆岚薇听闻此言,不禁陷入了沉默。她们的眼神中各自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赵泠玉似是在思索话语的深意,而陆岚薇则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玄木道人却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饱含着岁月沉淀的豁达与通透,
轻声说道:“命数这等事物,向来是信者则觉其有,不信者则视其无。
世间对此众说纷纭,就连老道我也难以妄下定论。”
“人生本就变幻无常,如沧海一粟置身于茫茫人海,能得相逢相聚,已然是命运的眷顾,已然是上上之签。
又何必为了这些难以确定之事而愁绪满怀?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才是。
先生,来,在下敬你一杯,多谢赐卦。”
说罢,他举起酒杯,那酒杯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玄木道人微微拱手,欣然回应:“前辈所言极是,承蒙前辈美意,同饮此杯。”
随后,二人便开启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畅谈。玄木道人一生走南闯北,历经风雨沧桑,见识广博非凡,仿若一部行走的世间奇书;
陈休则带着前世积累的丰富学识,又因遍览县衙藏书,满腹经纶。
二人你来我往,话题从山川异域的奇风异俗,到古今往来的王朝兴衰,从天地自然的奥秘玄理,到人间百态的世情冷暖,相谈甚欢,只觉投机无比。
与陈休的洒脱不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岚薇显得心事重重。
玄木道人的卦言,于她而言绝非无足轻重的空穴来风或是荒诞无稽之谈。
她知道,在这残酷的世间,若无掌控命运的强大实力,便只能如风中残烛,任由命运肆意拨弄。
如今净天神宗的处境岌岌可危,若不能得贵人相助,想要保住宗门传承,似乎唯有依附其他势力一途。
而一旦走上此路,所能想到的最终结局,恐怕便是自己成为那权力交易中的牺牲品。
她仿佛已然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生活,如同一只被困于华丽笼中的金丝雀,为一个素未谋面、毫无感情的陌生人生儿育女,成为笼中鸟,在那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失去自由与尊严,度过漫长而煎熬的余生。
这绝非她心中所愿,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心中暗自思忖:要想改变这既定的命运,唯有……。
而赵泠玉只是短暂地纠结了片刻,见思索无果,便洒脱地不再执着。
她悠然地坐在桌旁,一边品尝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一边侧耳倾听着陈休与玄木道人的交谈,那模样倒也自在闲适。
时光在这交谈声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至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透过庙宇的窗棂,洒下一片金黄。
陈休三人起身,准备向玄木道人告别离去。陈休心怀热忱,真诚地向玄木道人发出邀请:“前辈,不妨去往赵府小住,也好让晚辈继续聆听前辈的高见。”
玄木道人却只是微笑着轻轻摇头,婉拒道:“萍水相逢,已是缘分,吾辈求道者皆应顺应自然,顺事而为,有缘自会再见。”
陈休见状,亦不强求,他也不过是想着,万一他哪天离开了,这样的高手,也能给赵府结个善缘,心中知晓万事皆应顺其自然,便抱拳离开。
待回到赵府,只见上官萱和闻人雨正于庭院之中,上官萱身着一袭粉色罗裙,青丝如瀑,正与闻人雨轻声交谈着什么。
而白千竺和楚天仇却不见踪迹,不知去往何方。
陈休微微点头,向她们打了个招呼,便转身默默离开。
回到住处,盘膝打开面板,
武学:………略
《大日净世天功》(神玄境—凝意圆满)
《神鬼七杀咒》(残缺)(破杀令—出神入化
风火令—出神入化、
追魂令—出神入化
地煞令—出神入化)
《极乐宝典》(残缺)(通脉境圆满)
《匿影诀》(炉火纯青)
《阴阳十八枪》(出神入化)
《大碑裂天手》(出神入化)
《沾衣点穴术》(登峰造极)
《易容术》(出神入化)
《基础锻器法》(二阶锻器师)
《万劫不灭身》(二阶)
能量点:563.5
陈休的心念紧紧锁定在脑海中闪烁微光的面板之上,
那上面静静躺着的能量点,数量虽是可观,
却依旧不足以推动大日净天功迈向下一个炼真境界。
略作思忖后,他毅然决定,先将这些能量点灌注于万劫不灭身,进一步增强自身体魄气力。
他深吸一口气,神阳意境一念间便扩散而出,如同一层温润且坚不可摧的光罩,悄然将他的身躯笼罩其中。
以防在提升武学之时,产生的异象对周围造成破坏。
一切准备就绪,他微微闭目,意念如灵动的飞鸟,轻轻落在那代表着万劫不灭身的功法图标之上。
刹那间,面板上的三百点能量点如同星子陨落,瞬间消失不见。
几乎在同时,他的体内仿若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气血犹如奔腾的洪流,不受控制地在经脉中肆意冲撞,发出沉闷的轰鸣。
层层叠叠的红光,像是被点燃的火焰,从他的毛孔中喷薄而出,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氤氲的红光之中。
他清晰地感受到,全身的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滋长,骨骼、经脉、血肉如经千锤百炼,强悍到极致,
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感,恰似山崩海啸,汹涌澎湃,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撑破一般。
而在陈休沉浸于武学提升的关键时刻,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自天际铺展而下。
那诡异的血月,再度如同一把冰冷的镰刀,横亘在夜空之中,洒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光华。
在桐城郊外的一处静谧之地,无风,一片死寂,只有无数坟诉说着夜间的凄凉,而其中矗立着的一座新坟。
坟茔旁,一个双颊涂满腮红、身上染着暗红血液的崭新纸人静静伫立,在在片坟地显得格外孤独、诡异,
那纸人,看似普通,此时却像是化作了一口无形的黑洞深渊,对天空中散落的血色光华有着无尽的渴望。
无风,但它却在微微颤抖着,贪婪地吞噬那从血月之上飘落的光华。
随着它吞噬的月华越来越多,如有人站在空中,定能发现不知何时,这片坟地经产生了漩涡,搅动周边气流,
四周的阴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没入纸人的身体之中。
纸人的身躯微微膨胀,原本黑色墨水涂画而成的双眼中,忽然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像是两点鬼火在黑暗中闪烁。
片刻之后,它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扭动着那僵硬的身体,朝着桐城的方向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