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an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被锁在了自己的石棺,而那个“管理者”从她眼前消失了。
vivian看见空间站“圣所”里的石棺自己打开了,一个身着白色裙子的少女从里面站了起来。
她的脸孔精致,就像真人一样,具体的长相则是融合了薇薇安和萨拉凯耶夫的外貌。
她尝试动了动手指,接着是四肢和躯干,移动很灵活,优化程序之后也和真人没有两样。
接着她尝试与石棺连接,虽然这个石棺的制造者是人类,但其实使用的大部分是她们的技术,人类只负责组装,对大多数部件的功能都是一知半解。
她读取到了石棺的基本信息,其上装载的大功率引力发生器仍能运作。
获取打开仓库大门的权限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她直接撕开大门明显更快。
她把石棺留在原地,只操控着vivian的躯体离开。
她在空中用引力加速,赶来的安全部队根本拦不住她,她直冲着尖塔中心而去。
杰克站在大门前,而她也已经赶到了。
“jack。”她开口道。
“vivian?”杰克听见熟悉的声音于是转头回应。
她撕开装甲大门,却没有再借助引力,而是一步跨过去。
她用拙劣的语言模仿,简单的语句拼接让杰克怀疑自己。
她当着她的面输入杰克看不懂的发射程序,让他确信这是自己唯一在乎的东西。
她算到了每一步,甚至杰克飞扑向操纵台的时机都与她预料的分毫不差。
接着,她只要突然停止引力发生器的输出,杰克就会由于自己前冲的势头扑在操纵台上,从而把手掌按上去,启动发射程序。
在杰克的视角里,这不过是又一次忏悔,是“假的”。
不一样的是,这次是管理者亲自现身来考验他。
“停下!杰克!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来搅局。
她这句话是告诉杰克,这不是在“忏悔”,这是真的,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她出来了,真正的vivian出来了。
可惜杰克的手已经按在了操作面板上。
人类的发射保险并没有管理者形容的那么愚蠢,他们还是做了反劫持保险的,比如不能按着一个人的手往发射按钮上放(用引力发生器也不行),再比如按钮是两段触发的,按下第二段才会开始执行发射程序。(帝国工程师们用实体按钮来避免误触或触发不及时。)
但人类显然考虑得不够全面,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杰克只按下了一段触发,他只要及时拿开手发射就会取消。
但可惜的是,所谓的反劫持保险只在按下前有效,按下之后保险就自动锁死了。
全程旁观了尖塔建造的管理者自然知道这个漏洞,杰克想拿开手时,就被管理者按住了。
杰克刚才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听到vivian的大喊“不要按!”和管理者按在他手上的手时,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用尽全力来抵抗,但他没想到这只看上去只是轻轻搭在他手背上,手掌比他小一圈,白白嫩嫩的小手却有着他根本抵挡不了的力量。
他甚至用上了双手和身体来发力。
“你的手掌要骨折了。”管理者说。
管理者不愿在这里杀他,时空旅行者不能死在过去,否则会有许多麻烦,但只是用引力让他骨折还是可以的。
杰克没有回应,只是咬紧牙关听着手掌和手臂上传来的,略显沉闷的啪嗒声,那还只是关节间气泡破裂发出的声音,这只是警告。
“你在等她想出办法?”
“你以为我坚持不到那时候?”
杰克咬着牙说,他不指望这能让管理者分心,但是给自己打打气壮壮胆也好。
“哈哈哈。”管理者笑了起来。
然后慢慢凑近杰克,轻轻开口:
“吾是阿德米妮斯特(administer),我管理着一切。”
言下之意是,任何人都赢不了她,包括vivian。
杰克不仅是身体在用力,手指还弯曲地撑在操纵台上,但即便这样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无暇回头去看vivian,但他听到了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管理者突然失去了耐心,给杰克的手掌加了240倍重力(地球重力)。
杰克的手掌重约460克,获得240g重力加速度后重约1082n,相当于两个成年女性或一个重量级摔跤选手站在他的手上。
(世界最大单手举重纪录是71公斤,而成年男性一般能单手举起不到30公斤的重物。)
即使杰克能够克服求生本能(避免受伤的本能),他也超越不了人体极限,不能够克服万有引力。
杰克的手掌重重打在发射按钮上,手掌传来剧痛他几乎喊不出声。
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发射倒计时,这是发射程序启动到完成发射所需的时间。
倒计时20秒。
管理者回头用戏谑的表情看着vivian。
“你也来了,这很好,而我已经赢了。”
vivian从在灰白空间时管理者给她展示的实时图像中,发现了过去与未来重合的东西,石棺。
在管理者离开的瞬间,vivian就自动被解锁了。
她猜测这灰白的空间,实际上“浮”于真实的时空之上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时间和空间与现实世界相对应。
杰克停下的瞬间,时空便坍缩到了现实,因为他站在没有东西的地方,这在灰白空间不成立。
而vivian认为自己也可以借助这种方法回到过去,回到现实,她需要一个媒介,这媒介就是石棺。
她要让这石棺在空间上重合,也就是要把自己待着的这个石棺,挪到货仓的石棺的位置上去。
注意,灰白空间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位置参照物。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是vivian。
她调出播放过的实时影像,这里面完整地拍到了货仓,她得以知晓石棺在货仓中的具体位置。
接着她又调出设施地图,结合刚才杰克跑过的弯角和直道长度计算出现在所处的位置。
坐标锁定,进行超短距折跃。
计算误差仅有几个毫米,vivian稍稍移动石棺就完美重合了。
她也回到了过去。
货仓外有正在赶来的空间站警卫安保部队,他们被管理者操控的vivian人形交互界面(机器人)撞了个东倒西歪(为了闪避高速移动的物体而摔地上,并不是真的被撞倒了),接着又看到了迎面飞来的石棺。
一路上畅通无阻,即使有也被引力扯到了一边。
她来到了忏悔室,她出身高试图阻止,但已经太晚了。
杰克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坚持了几十秒钟,来给vivian争取思考(演算)的时间。
vivian再次进入了演算模式。
目前看来,管理者根本就是无敌的。
首先,她有这宇宙最锋利的矛之一,引力。
其次,她有事先准备,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处理事情的能力甚至在vivian之上。
然后,她意志坚定,目标明确,她为一个或许已经死去的文明的效忠,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但是vivian想知道的是她的弱点,她是否有如阿克琉斯的脚踝一般,不易被人察觉的致命弱点。
vivian开始回忆与管理者第一次见面的细节,她观察了vivian的行为和语言模式,试图模仿她。
被警惕的vivian发现并避免后,她换了方式,故意让杰克发现自己的是假的vivian,从而诱导他错误判断自己的目的并按下发射按钮。
但是这会不会也是表象呢?
在灰白空间谈话的最后,管理者变成了vivian的样子,用的是和全息投影类似的技术。
那她为什么不用这个形态去见杰克呢,单纯为了制造一种“我在骗人我不是vivian”的表象,未免有些太画蛇添足了吧。
还是说,她其实对现实的干涉能力有限,需要借助vivian的躯体这样的外物呢。
那她的弱点一定是那具身体了。
接着下一个问题,尖塔要发射了,该怎么阻止呢?(准确地说,是如何让杰克不要背上一千七百万条人命。)
vivian环顾四周,倒计时20秒,已经数到17了。
发射程序在执行,地面上的尖塔正在充能,操作界面上不断弹出fragile发来的关于发射目标设定错误,可能出现事故的警告。
发射目标是阿斯莫拉自身,这也是已知的事实。
但警告信件却被直接发给了圣所的忏悔室,这说明发射目标的设定与空间站上的这座尖塔有关。
这座尖塔是一座用来引导的尖塔。
(重申,vivian并没有深入参与尖塔计划,而且在尖塔内的记忆也被删除了。)
只要毁掉这座尖塔,发射就会瞬间失去目标,大概率会打到真空里。
尖塔需要燃烧质量(可见物质的质量),而真空中只有还未被完全证实的暗物质(不可见物质)。
也就是说,尖塔在真空里毫无威力,最多打出个虫洞。
那么,她该怎么毁掉这座尖塔呢?
她的目光放在了被管理者占据的,自己的躯体上。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竟然惊人的一致。
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然后毁掉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