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宋雪留下张六百两的欠条，带着张琳、李飞狼狈离开。
“奸诈！”
“凶狠！”
“如狼似狈！”
“邪气冲天！”
“翻脸无情！”
“好个邪门歪道！”
“老三，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的？”回到住处，李飞心脏依旧跳个不停。
虚德道长。
加上那支诡异的纸人队伍。
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生不出半点面对的勇气。
“大概五年前。”
“我出海游历。”
“回程途中，遭遇风浪，船上水手，祭拜诸水仙王这才得以幸免。”
“打听到诸水仙王，有一人在牟山得道飞升，那边道场还留有仙藏，当时起了兴致，就去转了圈。”
宋雪回忆道：“不曾想，仙藏没有找到，差点把命丢在那边。”
注意到宋雪脸色变得难看，眼中更是有恐惧神色流露，张琳道：“诸水仙王？听着该与水有关，怎么道场又在山上？你在那边遇到了什么凶险？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宋雪似陷入回忆。
“那天……”
“和今天差不多。”
“也是个阴天。”
“雾气却要浓重很多。”
“我跟着其他人，大概有三四百号人，都是去寻找仙藏的。”
“只是去了才知道，山里居然还有许多世家豪门的据点。”
“他们将牟山分出许多区域，几乎视作自己囊中之物，不许任何人接近。”
“双方有过交流，也有过冲突，直到碰到他……”说到此处，宋雪打了个寒颤。
“他？”
“虚德道长？”张琳问道。
宋雪摇摇头：“是位无头将军。”
“无头将军？”张琳、李飞好奇。
“对方骑着高头大马，矗立在山崖边缘。”
“没有脑袋，身体也不雄壮，形单影只，寂寂寥寥。”
“偏偏当他出现的那一刻，群峰都好似矮了大半截，都要低过他一头。”
“而所有看到他的人，则忍不住要跪地膜拜，心灵深处似有种无形威压，横压而下。”
“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
“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仙藏，紧接着那些世家豪门中的武道宗师踏天而起，朝那无头将军冲去。”
“再然后……”宋雪眼神闪动，好似又回到了当初，眼中恐惧之色益发浓重。
“真有仙藏？”
“发生了什么事？”俩人追问道。
“就没有然后了。”
宋雪摇摇头：“那无头将军或许动了动，又或者没动，但所有冲过去的人，刹那间全部爆碎而亡，天地都被鲜血染红。”
“剩下的几乎被吓瘫。”
“最后连滚带爬的逃走。”
“但，真正离开牟山的没几个人。”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和虚德得以相识，而我能逃出生天，其实依仗他的地方更多。”宋雪道。
宋雪说的简单。
但其中肯定还有许多未知凶险，比如最早那波人爆碎后，其他人为什么没能逃出来，是不是遭到了无头将军的追杀。
可如果无头将军真有那么恐怖，按道理，根本不会有任何人逃出来。
不过宋雪不愿意说，他们自然不会追着问。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旁人知道太多，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早知这般情况，不如我们三个去做了那个陈凡。”
李飞郁闷道：“原本每人还能分润二百两，现在倒好，全让虚德给黑吃掉了。”
“陈凡那边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同样是个大坑。”张琳没好气道。
能够一把捏死炼气二重境武者，自身实力最差也在炼气三重。
但看陈凡自出道以来的表现，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
换言之，这货搞不好实力高的吓人，真要撞上去，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要不然何至于绕这么一大圈找到虚德这边？
“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
“闲言碎语就不要多讲。”
“等虚德这边消息即可。”
“也就两日功夫。”宋雪道：“虚德奸诈凶狠了些，但信誉还是有的。总不至于为了千把两银子，毁了自己的名声。”
被宋雪提到的虚德，此时在最里的一进院子，对里面住着的人道：
“做人最紧要是什么？”
“信誉！”
“所谓云霄飞意气，千金重然诺。”
“现如今你拿了钱，就得把这桩事办的漂亮。”
“你看，两百两的大单，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我对你，没得说吧？”
“这一百两，你拿好，要求很简单，找出那个陈凡……”
说得一阵，虚德折返回自己这边。
看着沿路紧跟着的纸人首领，虚德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两百两的大单，一百两给了那个老鬼，剩下一百两……算了，你们拿去吧，帮你兄弟补补，胸口那么个大洞，确实怪难看的。”
纸人首领没动。
虚德磨牙：“六百两还是没影子的事，都不一定收回，总不至于让我垫付吧？”
纸人首领依旧没动，只是这次多了说了句：“按我们山里的规矩……见一面，分一半。”
“说了六百两还是没影子的事……”虚德道。
“六百两可以先记着。”
“我说的是你手里的三百两。”纸人首领道。
“……”
虚德黑着张脸：“难怪，这段时间我发现我衰老的快，天天挎着个脸对着你们这帮家伙，能不衰老的快吗？再加一百两，不能再多了，再多，大不了就是散！”
纸人首领接过银子，摇摇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何况……”
听到这话，虚德脸更黑了，直接砰的声摔上门。
合上银箱。
陈凡抓起另一口布囊，丢给周延：“你拿二十两，存一百两在公账上，剩下八十两，给兄弟们分掉。”
今日借典史方英的势，压的六户抬不起头。
自己这边同样将其他四监狠狠压了下去，逼得对方不得不拿出七百两银子。
陈凡得了好处，按理来说，这笔钱全是他自己所有。
但别人帮自己围势，拿刀逼退六户典吏，自己自然也不会小气，回到值房直接拿出两百两，散了出去。
“凡哥，刚刚如果在外面，分钱……”周延凑近几分道。
“今天压了他们一头。”
“如果在分钱，双重刺激下，搞不好当场就得翻脸。”
“不急，等咱们这边安置好，到了那个时候……”陈凡没有说安置什么，也没有说等什么时候，周延等人彼此互视一眼，却发现一个二个，眼睛里都在冒着绿光，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股凶残，贪婪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