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拓跋老头悠悠的醒来问道。
杨忠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感觉没啥味道。就从草药柜里,随便抓了一点草药,往水壶里搁。摇晃几下后,又倒到茶杯里,茗了一口,喜道:“汪佬吉”
拓跋老头爬起来,打量四周之后。道:“这不是我家吗?你怎么到我家了?”
杨忠义吧唧的嘴,道:“不到你家,刚才在客栈,你就得被兰州府衙给抓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们救出来。”
“是吗?谢谢哦!”
“不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
拓跋老头按了按自己太阳穴,脑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忙问道:“刚才你说,你们?”
杨忠义道:“就是我们啊!”
拓跋老头道:“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当然还有我兄弟霍都啊!我跟我兄弟霍都,落地非兄弟,胜比骨肉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爹去过蒙古,留下的野种,居然能跟我这么心心相惜。”
拓跋老头一下子站起来,惊恐道:“什么,你兄弟也在?他死哪了?”
杨忠义一听就不乐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叫道:“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死哪了?我兄弟霍都吉人自有天相,他还有气呢!现在在后院猪圈躺着呢!”
“我滴猪诶”拓跋老头嚎一嗓子,拔腿就往后院跑。
当杨忠义喝完汪佬吉,来到后院。只见拓跋老头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他面前的两头小猪仔,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而霍都,还躺在猪圈里,一动不动,没有苏醒的征兆。
杨忠义拍了拍拓跋老头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你的猪,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
拓跋老头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爬起来就要跟杨忠义拼命。
杨忠义身子一跃,跳上了屋顶。拓跋老头在下面喊:“你给我下来。”
“拓跋大夫,咱俩算是一命抵一命。我兄弟霍都吃了你的大力丸,现在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拓跋老头伸出两个手指头,道:“这是两条命,你兄弟只是一条,不够。”
杨忠义道:“你待如何?”
拓跋老头道:“我与两只猪相依为命多年,情同手足……”
“这猪最多也就一个月大。”
“那也是两条命!”
杨忠义掏出一两银子,扔给他,道:“买你两只猪的命,顺便在你这住几天。”
拓跋老头捡起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立马眉开眼笑,一脚将小猪踢到一边,道:“我与客人一见如故,将来必是挚友。你住我这里,乃蓬荜生辉。”
杨忠义一指霍都道:“那我兄弟……”
拓跋老头道:“让他住着别动吧!反正猪圈空出来了。上面有蓬,下雨了也淋不到他。”
杨忠义跳下屋顶,道:“有吃的吗?”
拓跋老头道:“有有有,我待会给做。话说,刚才隐约听客人说什么汪佬吉,是何物?”
“去火的。”
“那老夫待会可要尝尝。”
“你也别叫我客人,听着生分,我叫杨忠义,忠义无双的忠义。”
拓跋老头肃然起敬道:“人如其名,真是人如其名,你兄弟霍都,有你这样义字当头,义薄云天好兄弟,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杨忠义摆摆手,谦虚道:“拓跋大夫实在太过奖了。我杨某人行走江湖多年,靠的不是精妙的武功,而是做人的道义。正所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好,好一句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当此一句,今日便可痛饮汪佬吉。”
夜里,杨忠义与拓跋老头对桌而坐,吃着花生米,喝着汪佬吉。杨忠义问道:“拓跋大夫,前段时间,听说兰州城,天降神铁,落入城中,可有此事?”
拓跋老头一抬下巴,道:“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个来的。不瞒你说,自从神铁掉在断事府衙,我们这兰州城,每天都有江湖人士,过来求证。”
“那后来呢?”
“后来,断事府衙被火烧了,据说是一个蒙古人干的。为此,达鲁花赤还上奏哈拉合林,抓捕那个蒙古人。”
杨忠义最关心的问题,他问道:“那,那个火烧断事府衙的蒙古人,叫什么名字?相貌如何?”
拓跋老头道:“我一介草民,哪里知道这种事。我刚才说给你听得,也都是街头巷尾的传闻。不过,我听说,那个蒙古人身高半尺,相貌丑陋,极为猥琐。”
杨忠义暗道:敢情霍都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啊!可叹我一直认为他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块神铁,如今在何处?”
“第二天,兰州府衙的官兵,和江湖人士,都去断事府衙的废墟中,找寻过神铁,可都一无所获。我觉得,八成人那个蒙古人,抢走了。拓跋老头道。
“那,那个断事官,号兰州七霸的,如今尸体在何处?”
拓跋老头道:“应该在府衙的停尸房吧!你这里出去,往西走,走过三条街,右边最大的房子就是兰州府衙。停尸房在府衙斜对过。”
杨忠义又从怀里,掏出一文钱,道:“多谢相告。”
拓跋老头连说“如何使得,如何使得”,一边将一文钱揣入怀中。
“我今天所问之事,你不会透露出去吧?”杨忠义把玩着茶杯,问道。
拓跋老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道理,我懂。”
第二日一早,后院猪圈,发出一阵长啸,声音连绵起伏,振聋发聩。引得周边的鸡鸭鹅,惊慌失措,上蹿下跳。
杨忠义本来就合衣而睡,此时一听啸声,立马从二楼跳下来,到了院中。
只见霍都依旧站在猪圈,双手握紧拳头,抬头望着上空,不断的大吼。
待他发泄完之后,眼睛死死盯着杨忠义。
杨忠义拱手贺喜道:“霍都兄弟伤势尽复,功力大增,实乃可喜可贺。我看,接下来调查兰州七霸案,必将事半功倍,手到擒来。”
霍都强忍杀意,杨忠义的话提醒了他。他现在还是遭阿里不哥的追杀,即便他功力大进,也保不起被源源不断的蒙古高手给耗死。有杨忠义在,起码能分散一些压力。
然后,兰州七霸案,他也没有把握,能调查清楚。杨忠义这么神经,备不住有什么破案的手段。要是能解开凶案,还他清白,他现在就不能杀了杨忠义。
霍都平复心情之后,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说道:“小王重伤期间,多亏杨兄弟不离不弃,尽心为小王寻找医治。如今小王康复如初,理应报答。”
杨忠义把袖子中的短剑,悄悄的放回去了。他道:“哈哈哈,你我兄弟,不必如此说,徒增生分。我让拓跋大夫烧一桶水,让霍都兄弟好好洗洗,然后再去隔壁酒楼,吃一顿好菜。”
“就按杨兄弟的安排。”
趁霍都去洗澡的时候,杨忠义一把拉过拓跋老头,问道:“你那大力丸,是真货啊!”
“啊!是吗?”拓跋老头很是惊讶。
“为什么你比我还惊讶?”杨忠义有些无语了。
拓跋老头换了坚定不移的语气道:“我敢卖,那必须是真货。否则我拓跋某人,如何在这兰州城立足。”
杨忠义道:“如此神药,你才卖6文?”
拓跋老头解释道:“面向底层嘛!我卖便宜一点,别人才吃得起,用得上。我的愿望是,天下人人有功练,人人有药吃。”
杨忠义一伸手,问道:“还有吗?都给我,我买,有多少买多少。”
拓跋老头摇摇头,道:“卖完了,也就是那一颗。”
杨忠义问:“那你什么时候再炼?”
“这个嘛!你让我炼倒是没问题,只是……”拓跋老头偷偷瞄了一眼杨忠义。他道:“只是,炼出来不一定,都一样。”
杨忠义问:“你照着原来的药方,炼就好了。怎么会不一样?如果缺什么药材,我给你去弄。”
如此疗伤圣药,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功力大增。天下,还有什么药,能比得上大力丸。所以,不管是什么药材,哪怕只皇宫里有,杨忠义都敢闯一闯。
跟功力大增比,拉稀算什么。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点觉悟,杨忠义还是有的。
拓跋老头眨了眨眼,心虚道:“什么药方?哪有药方?”
杨忠义有点不好的预感,他冷着脸道:“你别告诉我,你这大力丸,是你无聊的时候,胡乱炼出来的。”
“那怎么可能……是我蹲坑的时候,突发奇想,就地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