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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站住,这里是京湖制置使府衙,不准靠近”守在大门口的亲兵卫队,见不远处出现了大量手持兵刃的人,正快步往这边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一袭白衣的白承业。
今日的他,一改往日的儒雅书生模样,也少了市井市侩的气息。而改成了,宛如唐代游侠。
距离制置府衙不足一百步,府衙门口已经排列出一队弓弩手,严阵以待了。
白承业举剑,左手弹出剑鞘,右手抓住剑柄,大喊一声:“杀!”
内功修为,剑法造诣,皆一时之选。
若杨忠义在这,一定大为吃惊。他曾经不止一次,有意无意试探过白承业,会不会武功。可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白承业身上没有丝毫武功痕迹。
中原武林,武学之多,浩如烟海。
藏龙卧虎之士,何其之多。
白承业从正门进攻,暗藏在襄阳各个府衙的奸细暗探,此时正从四面八方,蜂蛹而至,他们从制置府衙的后门闯杀。
而跟随白承业的一百好手,是这几日,从南城外,化整为零,混进来的。他们皆是忽必烈从军中,挑选的蒙古精锐勇武之士。
此时的襄阳城,城外攻城惨烈,城内喊杀声震天。仿佛就是一瞬间,整座城都陷入了大火中,人人都被大火慢慢吞噬着。
制置府衙门口,厮杀声响彻不断,自然而然惊动了府衙内的人。
一袭红衫少女,带着一帮人从府衙之内跑出来,一掷宝剑,直冲白承业。
白承业回剑横挡,宝剑打在了他的剑身上,让他后退了一步。
红衫少女飞身,抓住了自己掷出的宝剑,同时手腕轻抖,剑影化三重,一道璇玑,一道膛中,一道气海。
白承业一时不慎,难以招架。只护住了气海穴,璇玑、膛中二穴,皆被剑影轻扫而过。
也是红衫少女,未得这剑法的精髓。否则,单此一道,便能要了白承业的性命。
白承业道:“郭家大小姐,传言你武功平平,今日一见,传言皆虚。”
单论剑法一道,虽然白承业修炼的,也是一流剑法。可郭芙使的却是更加上乘的玉箫剑法,虽只是入门水准,可也不是白承业轻易接的下来。
郭芙怒道:“我要杀光你们这些蒙古狗。”
红杉身子疾转,身子临空,又刺出三剑。
白承业全力戒备,右手持剑,剑身画半圆,一一接下。待郭芙一招过后,白承业左手一掌而出。
郭芙身子后仰,一脚站立,一脚踢起。
白承业一掌落空,身子连忙而退。
六个蒙古士卒见有机可乘,同时出手,手中弯刀或劈,或砍,或从下,或从上。配合却是默契,丝毫没有躲避腾挪的空间。
“芙儿”鲁有脚正在厮杀,瞧见这一幕,心中急道。
谁知,郭芙回剑,只见她手腕快抖三下,手中宝剑翻转而出,配合她脚下步伐。眨眼睛,郭芙身边出现了十几道剑影。
六个蒙古士卒,几乎同时中了数剑,倒地而死。
鲁有脚见之,都有些咋舌了。他认识郭芙时间也不短了。如果以前的郭芙是贪玩又愚钝,那么现在的郭芙,宛如脱胎换骨,机敏开窍。
这种变化,追其缘由,还是出在杨忠义身上。
是郭芙对杨忠义的恨意,让她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
为了洗脱耻辱,除去阴霾。郭芙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武学,废寝忘食。勤能补拙下,加上黄蓉在旁指点,终于在短短时间之内,剑术大进。胜过武修文,武敦儒许多。
有这种变化的,除了郭世妹,还有最好的兄弟霍都,最好的朋友赵志敬。
一招“无边落木”施展后,功力尚浅的郭芙不免有些乏力。
想要短时间,堆出深厚的内功,郭靖黄蓉都没有这方面的办法。他们能知道的,也只是当初梁子翁养的蝮蛇。
不过那蝮蛇,也是梁子翁用珍贵药材,养了许多年,其蛇血方有增强内功的功效。
郭芙锐利一去,白承业瞅中机会,飞身一掌,偷袭得手。
郭芙被拍飞五步倒地,蒙古士卒一拥而上。
朱子柳与点苍渔隐同时出手,各施“一阳指”。
两道指力所过之处,蒙古士卒皆被震开而退。
朱子柳三步两步,眨眼之间就到了郭芙身边,一把扶起,朱子柳道:“芙儿,切不可鲁莽行事,坏了你娘大事。”
他们冲出来,所有人都没出全力。只是各人招架,保存体力。只有郭芙,不知怎么,气血上涌,大杀四方。一秒记住【。3。】,
郭芙闻言,只得低头道:“对不起,朱师伯。”
鲁有脚和点苍渔隐到了这边,鲁有脚道:“撤吧!回府衙。”
几人边打边退,很快就回大门里面。朱子柳、点苍渔隐又默契的,同时施展“一阳指”,两道指力将紧贴而来的一众蒙古士卒,打退两三步。见机而动的宋军亲兵,迅速关上了府衙大门。
“给我撞开”白承业用蒙古语大喊道。
与此同时,听风楼已经紧闭大门了。
今天这城内城外的动静,稍微正常的商家,都关闭大门,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老掌柜与小二哥,四个厨子,围在两张桌子拼在一块,喝酒吃菜。
期间,老掌柜与众人拉家常,讲人生哲理。还劝说小二,应该早点找个女子,成家方可立业。言语之间,只是一副前辈对晚辈的敦敦教导。
小二道:“这兵慌马乱的,自己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哪有机会成家呢!”
老掌柜稍有醉意,舌头有些打结道:“这时节,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就会天下太平,没有战争了。”
小二道:“掌柜的,您如何知晓?”
“待天下一统,何来战争呼!”
话音一落,一阵阴风吹过。
几人脖子一凉,纷纷缩了缩脖颈。
待他们看清楚对方时,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老掌柜扫了众人一眼,像是老眼昏花,怎么位置上,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六个人,怎么有第七个人出现了。
大门紧闭,里面昏暗,只有一台烛火摆在桌子中间。因此,六个人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多出一人的脸。
“你你你……”老掌柜指着,多出那人,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那人拿着筷子,毫不见外,一味吃菜。嘴巴咀嚼着,吧唧吧唧响,吃相十分难看。
吃了一会儿,那人道:“草,平时怎么给我上的菜,没这么好吃。你们丫的,偷工减料,店大欺客是不是。”
这人一说话,老掌柜酒醒了一大半,几乎脱口而出喊道:“杨忠义。”
杨忠义一边吃东西,一边回道:“等我再吃几口,待会跟你算账,敢踹我一脚,我杨某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向睚眦必报。”
“你怎么没事?”
杨忠义喝了一口酒道:“我为什么要有事?”
老掌柜哆嗦着嘴唇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明明喝了醉心海棠,没有三天,你不可能醒的过来。即便你功力深厚,也无济于事。”
杨忠义好奇道:“为什么功力深厚的人,也对你这醉心海棠的毒,也无济于事?按理说,天下所有的毒,只要功力通玄之辈,皆能抵抗一二。”
老掌柜不言语。
杨忠义道:“你告诉我缘由,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没有中毒。”
老掌柜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醉心海棠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增强酒劲的药水。虽然喝起来与普通酒水,味道上一般无二,可酒劲上却是普通酒水的百倍。普通人喝一口,便要睡上三天,而你喝了一壶,我计算三天已经是最低时限了。”
“原来如此”杨忠义握着酒杯,把玩着。
老掌柜道:“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突破酒力的?”
杨忠义道:“很简单,你看见我喝酒了吗?”
老掌柜神色一怔,脑子里极速回想当时的情景。他想到了,惊道:“你说雅间门掉漆的时候,是故意转移我的视线……而我转回来,只见你酒杯已经空了……你又是当着我的面,像是刚喝完的样子,将酒杯放回桌上……你至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杨忠义鼓掌笑道:“一把年纪了,记忆力不错啊!”
老掌柜道:“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他自问,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平时杨忠义怎么来的,他怎么招呼,没有半点不同。平时杨忠义当着他的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上什么,杨忠义吃什么,没有区别。为什么这次,杨忠义会防了他一手?
杨忠义摸了摸肚子,吃饱了。他吃东西的速度,一向很快。无论是在蒙古大营与别人抢羊肉,还是在郭府跟人抢饭菜。
杨忠义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怀疑你?我是怀疑白承业,你是白承业的人,那么你端上来的酒水,我能不防一手吗?”
老掌柜苦色一笑,道:“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白承业已经率兵出去,攻打制置府衙了。一旦他杀了郭靖黄蓉,获得泼天大功,在蒙古国地位上将超跃你。你应该知道这一点,为何会装作酒醉于地下室,丝毫不为所动。现在又丝毫不乱,喝酒吃肉。”
杨忠义轻蔑一笑道:“地位在我之上,又怎么样?那刘秉忠作为忽必烈的首席谋士,我有何曾将他放在心上。你们啊,就是太虚荣,太注重名利,怎能与我这么高尚情操的人,相提并论呢!”
老掌柜好像想到了什么,心中惊起滔天巨浪。不由失声道:“难道你的目的是……是……”
杨忠义一拍桌子,大声道:“快说,忽必烈给我的,剩余的九百两黄金在哪?”
老掌柜:“……”
他……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