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景帝接到颜俊钦呈上来的折子,饶有兴致的看着。
朱灿为程胖子出行西欧,特意找景帝求了个使臣的身份,毕竟只有景帝同意,才能名正言顺。
看到折子最后一段话时,景帝皱了皱眉,脸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啪,将折子合上后拍在案桌上,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逆子真要沉沦在花丛中了吗?这才大婚多久,就要纳侧妃,还一次要纳两个侧妃,他就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下方,颜俊钦有些汗颜。刚拿到幽州传来的折子时他已经看过了,心里也嘀咕了一句,莫非这鄂国公的两位小姐不合七王爷心意?这才大婚几日就要纳侧妃了。
“陛下,这不是正好吗?昨日还在为如何赏七王爷发愁,陛下允了这道折子不就可以抵消掉宇文靖的那道为七王爷请功的奏折了吗?”
景帝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还真是瞌睡就送枕头。昨日接到北疆宇文靖的奏报,除了详细汇报了此次战役的情况,后面还附上了一道给幽州王请功的折子,正愁着不知道该赏老七点什么。
纳个侧妃而已,其实也不用郑重其事的上折子请示,更谈不上要景帝下旨赐婚。不过为了彰显他此次的功劳,在颜俊钦的唆使下,景帝还真就下了道圣旨。
看到景帝脸色又阴转晴,颜俊钦笑呵呵说道:“陛下,七王爷折子中提到要任命裕国公府的程怀远为使臣,出使西欧,这事臣倒是以为可行。”
景帝思忖了片刻问道:“这西欧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可清楚?”
颜俊钦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况臣也不清楚,不过据幽州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称,此前七王爷便接待过一支来自西欧的商队,想来七王爷应该是对西欧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才会派程怀远跟随商队前往。西欧距离我大周有万里之遥,政治上若是能建立联系,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咱们大周有他们需要的货品,他们那里也有咱们稀缺的香料。双方若是能就此建立起贸易路线,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景帝点了点头,长久以来,因为对外的强硬政策,导致了大周市面上那些外来物品极其稀缺,像染料,香料,皮革,矿石这些东西,一日一个价,不断攀升。若是有一条通往外域的商道,而通商的对方与对大周产生不了威胁,那还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朕就给程怀远加个头衔吧!”
颜俊钦正欲躬身退下,突然想起一事,再次拱手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需要禀报。”
景帝撇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颜俊钦笑了笑问道:“陛下对那女真耶律齐皇子递交的国书可曾批复?”
景帝的脸再度阴沉下来,瞥了一眼被压在一堆奏折低下的那封国书。冷笑了一声说道:“朕还差点将此事给忘了,怎么,那耶律齐去找你了?”
颜俊钦讪笑道:“确实是到臣府上来过,不过臣并未接见他。没得到陛下的明确态度之前,臣可不敢私下里与他有任何交流。”
景帝盯着颜俊钦看了一会儿,淡淡问道:“给你送了多少?”
颜俊钦咳了咳,将一张帖子递了上去。
“回陛下,按照老规矩,臣已经将七成送往内库。”
景帝看了一眼那张帖子,冷笑一声。
“先晾着吧,待朕想好与女真之间的关系之后再做打算。”
颜俊钦躬身退了出去,景帝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人傻钱多!”
悦来客栈。
耶律齐已经在这住了五天时间,都城上下所有能拜访的朝廷官员几乎都走了一遍,这就是张明远给他出的主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几天时间,耶律齐已经送出去几万两的金币,得到的也只是一个个笑脸。正郁闷之际,侍卫长进来禀报。
“启禀二皇子,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拜月教左护法的黑衣人求见!”
耶律齐放心手中的酒杯,撇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淡淡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不知道本皇子要睡了吗?让他明日再来。”
侍卫长正欲退下,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呵呵,二皇子这架子不小啊!以为这里是会宁府么?本座前来是给你提供帮助的,可不是来看你脸色的。”
依旧一身黑袍的左护法缓缓走近,侍卫长拔出腰间弯刀指着他说道:“好大的胆子,敢对二皇子不敬!”
耶律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拎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笑了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要如何给本皇子提供帮助?”
左护法看都没看侍卫长一眼,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淡淡说道:“二皇子想要娶那安宁公主,在都城如此耗下去一点用都没有,想要得到重视,那就得制造话题。”
耶律齐来了兴趣,拿过一个杯子给他倒上一杯,问道:“说说看,要如何制造话题?”
左护法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差点被呛到,为了在耶律齐面前表现得神秘一些,强忍着辛辣深吸了一口气。
清了清嗓子说道:“自然是大周皇帝最忌讳什么,就制造什么话题了。”
耶律齐皱了皱眉,打量着他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害本皇子吧?那大周景帝脾气可不好,若是被他发现本皇子在他都城里闹事,那本皇子可就危险了。”
左护法怔怔的看了耶律齐一会儿,再次吸了口气说道:“二皇子为何会有此问?若是要害你,本座需要亲自前来见你吗?”
耶律齐笑道:“本皇子如今深处窘境,这可都是张明远出的主意,这个时候不得不小心一些。”
左护法淡淡问道:“那二皇子想不想娶安宁公主?”
耶律齐嘿嘿笑道:“自然是想,可想有什么用?大周皇帝不同意,本皇子也没办法。”
左护法冷笑一声:“呵呵,那二皇子可愿听本座一言?”
耶律齐笑道:“说吧,本皇子这不是在听吗?”
瞧着耶律齐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左护法再次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