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朱灿将堆积了一个月的公文都批阅完。看着被放在最底下的一封书信,不经翘起了嘴角。
这是江南提督楚天雄的来信,内容自然不言而喻,也难怪张文方放下公文就溜了,这是不想参和进这种蝇营狗苟当中呢。
朱灿将信重新叠好塞进信封,叹息一声。楚天雄也算是一方大员了,怎么就这德性?自己的儿子什么品行难道他心里没数吗?还好意思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真是滑稽!
“就是柳如月没杀了他,落在本王手里,也得给他废了,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目无王法。就这种玩意儿还好意思写信来让本王为他报仇?看来这楚天雄也不是什么好鸟!”
“去将冯玉给本王叫来!”
朱灿对着门外的侍从说了一句。
片刻后,冯玉匆匆赶来。
“给本王查一查这个楚天雄,看看这江南提督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冯玉拱手说道:“回王爷,卑职早就调查过了。早在坡山县民乱之时,卑职就已经调查过楚珏,顺藤摸瓜之下,将楚天雄也调查了一遍。”
朱灿点头问道:“说说,这楚天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冯玉从怀中掏出一小叠小册子,翻出其中一本递给朱灿。
“王爷,这是之前调查的结果,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楚天雄在任江南提督一来,光是纳的小妾就有十几个,不是富商家的小姐,就是青楼名角,简直就将自己当成了扬州的土皇帝。”
朱灿看完那小册子上记载的内容,脸上不由得抽动一下。这货比刘玉祥还会玩啊!也难怪那楚珏敢如此肆无忌惮,完全就是得到了他老子的遗传。
“老三这是又得挨揍了啊!”
朱灿嘿嘿一笑,将小册子递给冯玉说道:“将这里面的内容誊抄一份,呈上去给父皇看看,他不是总说没钱吗?本王给他送份大礼!”
“对了,顺便把这个折子也一并呈上去。”
从书桌上拿过之前就已经写好的折子一并交给冯玉,之前还在发愁该上哪建船厂呢,若是皇帝老子能看在这份大礼的份上,在扬州划块地出来,那可就完美了。
冯玉应承一声,躬身退下。
折子传到文华殿,已经是翌日晌午。
颜首辅将一大叠奏折转呈到景帝面前,每次接到幽州来的折子,他都会先过目一遍,这次的折子让他有点义愤填膺。
景帝撇了颜俊钦一眼,淡淡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气愤?朕都能从你脸上看出杀气了。”
颜俊钦躬身说道:“陛下看看七王爷呈上来的折子就知道了。”
景帝拿起桌子上放在最上面的折子打开,看完折子上的内容后脸色阴沉如水。
啪,将折子重重拍在桌上,看向颜俊钦问道:“可有查证过?”
颜俊钦点头说道:“臣早间看到折子上的内容时就已经查阅过这几年扬州报上来的税赋,与七王爷折子上罗列的基本相符。”
景帝眼中闪过杀机,淡淡说道:“老三这逆子是想干什么?朕平时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不想太过严苛,可不是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敛财!”
颜俊钦不敢接话,拱了拱手说道:“陛下,楚天雄担任江南提督也有五年时间了,年底也到了他述职的期限,您看是先等等,还是现在就将他拿下?”
景帝看着朱灿写的另外一份折子,冷哼一声说道:“无利不起早的玩意儿,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说完便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扬州地界。
颜俊钦静静的站在一旁,见景帝迟疑不决,轻声说道:“陛下,太湖风景不错。”
景帝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朕当然知道太湖合适,那么大一片水域就这么划给这混蛋,朕都有点舍不得。”
颜俊钦呵呵笑道:“陛下这是哪里话?这七王爷的不就是陛下您的吗?左手倒右手而已,何必在意?”
被颜俊钦这么一说,景帝翘起了嘴角,转身说道:“那你就亲自跑一趟扬州,正好朕的私库也见底了,由你亲自操办这件事情。”
颜俊钦拱手应承,心里暗自吐槽,自己就是个打工的命。
“陛下,那该由谁来接替江南提督一职?”
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有谁合适担任这个职位,思忖了片刻,景帝淡淡说道:“让老二暂时兼任吧,等有合适的人选再另行任命。”
颜俊钦嘴角一抽,点头应承,有些可怜二皇子,这身上都挂着好几个职位了。从他南下领兵开始,这短短几年时间,先后担任了岭南巡抚,福州总督,两湖监察使,现在再加个江南总督。整个东南沿海的主官都是他一人,陛下这是摆明了将他当驴在使唤啊!
都城三皇子府,小太监刚传完皇帝口谕,朱焱心里一阵七上八下。
这个时候不阴不雨的,父皇传自己进宫指定没什么好事!得想个办法躲一下才行啊!
转头看着王妃程淑岚正在喝着冰镇的酸梅汤,突然心中一动。
两个时辰后,朱焱头上裹着湿毛巾来到文华殿。
景帝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的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病了?”
朱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跪在地上抽着鼻子说道:“回父皇,儿臣偶感风寒,此刻只感到全身发冷。父皇唤儿臣前来是有事要交代儿臣去办吗?儿臣虽然身体不适,但只要父皇吩咐,儿臣就是爬着也要替父皇分忧。”
景帝嘴角一抽,撇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是回去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吧!这么大热天的还能得了风寒,真不知道你这身子都虚成什么样了。回头让太医院的院首给你开几幅方子补补身子吧!”
朱焱心中一喜,咳了咳说道:“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过几天就能好了。”
景帝淡淡说道:“那就等你过几天好了再来见朕吧!有好些事情朕要与你聊聊,先回去把身子养好了,不急,朕等着你。”
朱焱浑身一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哆哆嗦嗦的叩了头说道:“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