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从同福客栈开始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8章:公孙乌龙
保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列表
季伯在客栈中度过了一夜,次日清晨,他便计划返回自己那座小院,那里种植着他的几盆花草。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身体不适,他未能给予它们应有的照料,心中不禁担忧它们的状况。 季伯一如既往地购买了肉夹馍,随后他走向了那位卖画老者的摊位。 然而,这一次,老者并没有急着享用美食,而是示意季伯伸出他的手。 老者仔细地为季伯把脉,随后将手掌轻轻覆盖在季伯的手上。 季伯感到一股宏大而温暖的内力从手掌中传来,仿佛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化解了他体内的内伤和淤血。 当老者松开手时,季伯感到全身轻松,气血运行也变得异常顺畅。 这时,老者才开始享用他的肉夹馍,边吃边语重心长地对季伯说: “你所服用的药物效果不错,继续坚持使用。另外,你最近需要好好待在家中休养,不要再外出胡乱折腾了,否则你的小命都会被你折腾没了。” 季伯恭敬地接受了老者的忠告,随后便辞别了老者,离开了。 季伯一踏入家门,便愣在了原地。 他向来对整洁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因此他的居所总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房间一片狼藉,杂乱无章,宛如被风暴席卷过一般。 他的鼻子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丝药味,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季伯顺着气味的指引,步入了后院,只见一匹马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他精心培育的花草盆栽。 转头望向厨房,一位老者正全神贯注地煎着药,对季伯的到来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 “回来了,随意坐吧,这里终究是你的家。” 季伯的目光紧缩,如同针尖一般锐利,他保持着警惕的距离,双手紧握着两枚铜钱,随时准备出手。 他向老者发问: “前辈何人?为何擅闯我私宅?” 公孙乌龙,手持扇子轻扇着炉火,依旧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地回答: “把铜钱收起来吧,你刚大病初愈,不宜动武。而且即便在你全盛之时,也难以伤我分毫。” 季伯并未将铜钱收回,但他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眼前的这位老者似乎浑身是破绽,又似乎无懈可击。 最终,季伯收回了铜钱,语气沉重地说: “请前辈赐教,让我死得明白。” 公孙乌龙轻笑一声,轻松地说: “不必如此紧张,我并没有杀你的心思。说起来,我还帮你化解了不少危机。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不止一拨黑道高手意图对你不利,若非我在暗中保护,客栈里的小家伙们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公孙乌龙手法娴熟地将煎制好的药液倒入精致的瓷碗中,随后轻盈地携着药碗步入了幽静的小院。 他选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在了古井旁的石凳上。 季伯依旧保持着他的姿态,站立着,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公孙乌龙的一举一动。 公孙乌龙轻轻地吹拂着热气腾腾的药液,耐心地等待它冷却。 当药液温度适宜时,他开始缓缓地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季伯抓住了公孙乌龙专注喝药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数枚铜钱如同流星般向公孙乌龙飞射而去。 然而,公孙乌龙并未因此而慌乱,他依旧泰然自若地品着药,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优雅地点了几下。 那些飞速而来的铜钱还未触碰到他,就在半空被击中,瞬间化为细腻的粉末,而季伯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点中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公孙乌龙喝完最后一口药,悠然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接着从怀中取出个纸包,打开挑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蜜栈,含在了口中。 蜜栈的甘甜迅速中和了口中的苦涩,带来了丝丝的慰藉。 他再次轻轻地点了点手指,季伯被封住的穴道便神奇地解开了。 季伯惊恐地看着公孙乌龙,心中充满了敬畏。 公孙乌龙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这小家伙,总是不听劝告。若是放在往昔,我早已将你宰了,善哉善哉。” 季伯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难以置信地低语: “公孙乌龙?” 公孙乌龙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 “嗯,是我。” 季伯感到汗水沿着脊背流淌,恐惧使他冷汗涔涔。 他声音沙哑地询问: “公孙前辈,不知您光临此地有何贵干?” 公孙乌龙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回答说: “我原本并非专程来找你的,但后来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此特来与你交谈一番。” 季伯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定是精彩至极,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公孙先生想要谈论些什么?” 公孙乌龙沉吟片刻,然后缓缓道: “是这样的,自年轻时起,我便行走江湖,嗜好杀戮,至今已不记得究竟有多少人命丧我手。然而,近年来我开始感到内心不安,每夜入梦,那些被我所杀之人的面孔便浮现眼前,我希望有人能为我解开心结。” 话音刚落,公孙乌龙目光如炬地盯着季伯,季伯面露难色,明白公孙乌龙是希望他能解开其心结。 正当季伯准备开口之际,公孙乌龙又接着说: “别试图欺骗我,在京城一个姓齐的大学士、少林的老秃驴、武当的老牛鼻子,他们都曾试图说服我,但都不让我满意,结果都被我亲手了结。” 季伯感到的压力愈发沉重。 季伯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他的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仿佛只要他稍有不慎,说出一个字不妥,公孙乌龙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他置于死地。 在这一刹那,季伯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形象:大慈大悲的肖自在,一个天性嗜杀却又能够驾驭自己理智的矛盾综合体。 季伯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对公孙乌龙说: “公孙前辈,我想给您讲述一个故事。” 公孙乌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静静地凝视着季伯,等待着故事的开始。 当季伯将肖自在的故事娓娓道来,公孙乌龙的反应既不是喜悦也不是厌烦,而是显得有些出神。 他口中不断地重复着: “生我者不可,我生者未知,余者无不可。”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季伯近来一直闭门不出,专心致志地在家中修炼。 自从那天与公孙乌龙分享了肖自在的故事后,公孙乌龙便匆匆离去,临行前留下了一句话,让季伯留在家中,他将外出一趟,不久便会归来。 季伯对此感到困惑,不确定公孙乌龙是希望他不要离开家门,还是不要离开七侠镇的范围,因此他选择了留在家中,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修炼那天下闻名的刚猛掌法——惊涛掌。 惊涛掌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季伯如今的内力已经能算三流高手了,却依旧是无法催动惊涛掌的第一式——排山倒海。 季伯感到无奈,因为他知道只有继续修炼童子功,才能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内力。 就在季伯全神贯注于修炼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公孙乌龙的声音: “别忙着修炼了,出来帮个忙。” 季伯立刻收功,环顾四周,却未见公孙乌龙的身影。 紧接着,公孙乌龙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用找了,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我正在院子里。” 季伯迅速来到小院,只见公孙乌龙正站在那里,身上血迹斑斑,衣物已经脱去,露出了他那精壮的身躯。 尽管公孙乌龙已是年迈之人,但除了满头银发,他身上丝毫不见老态,那一身结实的肌肉,甚至比季伯这个年轻人还要强健有力。 季伯的目光落在正在井边清洗身体的公孙乌龙身上,他身上布满了数十道交错的伤口,鲜血仍在不断流淌。 季伯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充满了疑惑,难以想象公孙乌龙是如何承受如此严重的伤势的。 “有针线没有,帮我缝一下伤口。” 公孙乌龙毫不客气,一边用桶中的清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向季伯下达命令。 季伯迅速地走进屋内,翻找出针线,并且取来了一盏油灯。 他首先小心翼翼地对针进行了消毒处理,随后便用针线仔细地为公孙乌龙缝合伤口。 接着,季伯又涂抹了金创药,以促进愈合。 公孙乌龙,这位在江湖上纵横多年、以实力与心性名扬天下的高手,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尽管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青筋在太阳穴处跳动,显露出他所承受的痛苦。 在季伯为他处理好伤口后,公孙乌龙对季伯道: “有没有什么衣服,新旧不拘,借我穿几天。” 季伯对这位即使缝合伤口也不需麻醉的狠角色心生畏惧,立刻回屋找出了一件新衣递给公孙乌龙。 由于季伯的身高超过公孙乌龙,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略长,但公孙乌龙并未多加挑剔。 他站起身,向屋内走去,对季伯说道: “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不要来打扰我。” 季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 “前辈,难道不怕我趁机偷袭吗?” 公孙乌龙露出无所谓的笑容,轻松地回答: “告诉你一个秘密,一流高手即使在沉睡中,身体的本能反应也能轻易干掉三流武者。” 季伯的面色变得阴晴不定,但最终他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清理了公孙乌龙留下的痕迹,他确实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在同福客栈的宁静夜晚,老白正沉浸在梦乡之中。 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响动让他猛然惊醒,他迅速地从床上跃起,如同一阵风般掠过客栈的走廊,眨眼间便登上了楼顶。 在那里,他发现了发出声响的来源,惊喜交加地喊道: “娘?您怎么又回来了?” 楼上,白三娘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正是几天前才离开的老白母亲。 白三娘瞥了自己儿子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半路上接到了一个消息,便立刻赶了回来。对了,季伯在哪里?快叫他过来,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 老白忍不住好奇地追问: “娘,您找小季有什么急事?” 白三娘的面容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黑道上悬赏十万两,要取郭芙蓉性命的红花已经撤了。” 老白听后,不禁松了口气: “这可是好事啊,小郭终于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然而,白三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是因为黑风寨的大寨主发话了,他们要亲自出马对付雌雄双侠,这才让黑道撤销了悬赏。” 老白的心头一紧,他记得上官云顿曾经识破了季伯的身份。 现在,他不敢再继续深思,只是望向白三娘,焦急地问道: “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白三娘安抚着老白: “别担心,虽然黑风寨的大寨主只带了十几个分寨的寨主,快马加鞭地朝七侠镇赶来,但我们还有时间。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就是想带着季伯小子,一起前往京城避一避。黑风寨再怎么凶悍,也不敢在京城放肆。” 老白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急忙带着白三娘前往季伯的住处。 当老白和白三娘踏入季伯的小院时,他们目睹了季伯正忙于清理血迹斑斑的现场。 老白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他正准备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却见季伯向他示意保持安静。 季伯正打算带着老白母子到外面详谈,突然间,屋内传来了公孙乌龙的声音: “三妹,既然已经到来,怎么不与我见上一面呀?” 白三娘闻言,震惊得几乎无法置信,她脱口而出: “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公孙乌龙从屋内步出,面带微笑地解释道: “我随着那位姓郭的小姑娘离开了京城,现在想来,老郭可能还在京城四处寻找我吧。” 季伯听闻此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郭蔷薇?” 公孙乌龙点头确认。 “没错,似乎是这个名字。那小姑娘实在是太单纯了,刚离开京城不久,就被人偷走了马匹和钱财。” 公孙乌龙指了指,小院里的马。 “那匹马就是她的,如果不是我暗中出手相助,杀了那些小贼,她恐怕早已遭遇不测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