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面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发现他是没有手和腿的,并且身体部分,用一个宽大的衣服盖住了。他的脸上,戴了一副墨镜,所以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即使如此,我也能辨别出,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沙基人。
(注:为了区分副本鲁滨,这个鲁滨,称为《沙人鲁滨》,下同。)
但是,究竟是不是以前那个沙人时期的我自己,我也有点不确定。因为是这样的,我在成为沙人后,很少有机会照镜子,所以对于自己的形象,反而不熟悉。
其实,有时候,镜子里的自己或者被拍摄下的视频中的自己,本人看了,反而不认识。这叫做什么呢?这好像叫《饱和效益》,是指特别熟悉的人或事物,由于太熟悉了,反而一下子不认识的一种奇特现象。也称为大脑的临时短路。就是有时候,遇到了某事某人,大脑会一片空白……
即使很熟悉的事物,都可能暂时的短路不认识了,何况这个沙人鲁滨,我并不熟悉。
我能确认的是,他肯定不认识我,因为我的形象,已经彻底的变了。他即使真的是鲁滨,也应该没有见过我。
这个人旁边的赝品安娜,先说话了。赝品安娜我是认识的,因为她跟安娜长得一样,但是吧,比真正的安娜瘦弱。因为真正的安娜,沦为了《育蝇员》,被迫暴饮暴食,以便为苍蝇宝宝烹饪美食,饲养那些苍蝇宝宝。
赝品安娜说:“天子,您好啊,这位轮椅上的,是鲁滨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我对着轮椅上那个人说:“你好,鲁滨,你……你坐到我旁边来吧。”
沙人鲁滨说:“我直接把轮椅推过去,行不行?如果让我坐普通的椅子,很不方便,唉,你是不知道没有腿的人的痛苦啊。”
我太知道了,因为我也曾经没有腿。我让旁边的人,挪开了一个空位,然后让沙人鲁滨把轮椅停在那里。
这样我们距离很近了,说话方便多了。至于他带来的其他的人呢,我让他们去别的桌了,单独开了一桌,让他们坐一起吃饭。
我问沙人鲁滨:“你为啥戴着墨镜啊?”
沙人鲁滨叹气:“唉,我……我是一个盲人。唉……”
盲人?我晕,这啥情况。我问:“你的眼睛呢?”
沙人鲁滨把墨镜摘了,让我观看。我发现,他是有眼睛的,就问:“你不是有眼睛?”
他叹气,说:“我是个有眼无珠的人。我有眼睛,却看不见。唉,好痛苦啊。”
我说:“你……你看不见?那……那你……那你平时生活起居,岂不是很……很难?”
我很难想象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没有手,没有腿,并且还看不见,这简直太艰难了。
他说:“我就要崩溃了,如果没有赝品安娜和田螺医生照顾的话,我早就崩溃了。所以……我有个请求。天子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我问:“什么请求,你说吧。”
他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帮我把赝品安娜和田螺医生,支开?让她们俩彻底的离开我!”
啊?这叫啥请求?刚才还说,都是这两个人照顾他,现在怎么又说,希望跟这两个人分离?
我问:“是不是这两个人虐待你了?”
沙人鲁滨笑了:“没有,你可真能瞎琢磨。她们两个,都是好人,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没法崩溃。”
没法崩溃?啥意思?
我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沙人鲁滨说:“你觉得,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吗?我没有手,没有腿,没有小鸟,甚至没有视觉。我太痛苦了,但是,由于有赝品安娜和田螺医生陪着我,所以我死不了!不是,我告诉你,我死了也没用,还会被复活,各种复活,然后继续进行《麻麻马马》……啊!我说不出那几个字……我太痛苦了,我每次要崩溃的时候,都是赝品安娜和田螺医生阻止我,我恨她们,我恨她们的爱!”
这时,沙人鲁滨已经情绪很激动了,惊动了另外一桌的赝品安娜,她走了过来,问:“滨滨,你怎么啦?你们在聊什么?”
我说:“没事,没事,我们在聊一些私人的话题。”
田螺医生也走过来,拿出一个注射器,说:“滨滨,你该打针了,该吃药了。”
沙人鲁滨想要抗拒,但是他看不见,只得任由别人打针,以及灌药。我觉得他好可怜啊。
有时候,爱,真的挺残忍的。很多人,对于别人的所谓的爱,在别人看来,却是一种折磨。
我真想揍这个田螺医生一顿,但是忍住了。她肯定觉得,自己是好意,在给沙人鲁滨治病,但她根本不知道沙人鲁滨内心多么的痛苦。
打完针以后,沙人鲁滨处于昏迷状态了。赝品安娜坐到他旁边,照顾着他。
我问赝品安娜:“你好啊,美女,这个鲁滨,是……是你什么人啊?”
赝品安娜说:“他是我老公。我要嫁给他。然后带他去美国,接受最好的治疗。”
我晕,这个女人,这么……这么……这么,我都不知该说啥好了。
我问:“你是美国的一个女性对吧?我听说,我只是听说,美国是资本主义社会,美国都是拜金主义,金钱至上,是这样吗?”
赝品安娜说:“对。”
回答的好干脆啊。我继续说:“那……你为什么要嫁给鲁滨这样一个……一个来自第三世界国家的穷男人呢?而且他是个残疾人,并且他根本不算男人……”
赝品安娜说:“你不要过分哦,你虽然是天子,但是,天子也会遭到弹劾哦,如果乱说话的话。我嫁给他,当然有我的理由了。”
我问:“什么理由?能说说吗?你不会说,是因为爱情吧?呵呵……”我冷笑着。
她说:“当然不是因为爱情。我才不爱他呢,但是我还是要嫁给他!”
我晕,她说话好干脆啊。我问:“你还是没回答问题,为啥非要嫁给他呢?”
赝品安娜说:“为了让他得到美国的绿卡!他通过跟我的婚姻,因为我是美国人,所以他可以得到婚姻绿卡,然后他就可以享受美国人的医疗待遇,在美国治病,治疗眼疾时,就不会有各种限制了。因为美国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只允许本国的公民使用。”
我震惊了,这个女人,这么伟大?为了给鲁滨治病,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婚姻,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我问:“你……你就是为了带他去美国治病,才嫁给他?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我咋有点不信呢?”
赝品安娜说:“你不信?不信正常啊。这里这么多人,我当然只能这么说,美国人不都是这样吗?公众场合时,一套词儿,私下里则是有自己另外的小算盘。”
我被逗笑了,想起了刁德一的那句经典台词:“这个女人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