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猛地坐起身,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守在门外的宋溪死死地拦住她,“主母,你现在不能出去。”
萧明月不解,“王爷他们是不是回来了?情况如何?”
“是,回来了,王爷和主子都没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溪是低着头的。
“没事?如果没事你们主子为何不回来见我?如果没事,你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萧明月身形摇摇欲坠,冷声道:“让开!”
宋溪抿唇,抬头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主母,如果你实在要过去,还请你穿上鞋袜,天亮了,如果你病了,主子会很心疼的。”
萧明月手指紧紧抓着门框,“我现在站不稳,劳烦你去帮我拿鞋出来吧。”
宋溪应一声是,就在她转身回屋的时候,萧明月从空间里拿出拖鞋穿上,一头扎进雨幕当中。
宋溪拿鞋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外已经没有了萧明月的身影,“坏了!王爷吩咐过不能让主母出门的。“
本来她打算哄着主母穿鞋然后再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的,谁知她竟然直接跑了。
萧明月循着记忆跑到主院,却发现主院宽敞的院子内跪了一地的蒙面黑衣人,他们衣衫褴褛,皮肉外翻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苍白的。
院子上空黑云密布,地上的积水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上下起了血雨。
上房的木门敞开,屋里头点着许多蜡烛,照的屋内格外亮堂。
奴仆们脚步急促,端着一盆接着一盆热水或进或出。
萧明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大步靠近大门敞开的上方,快要迈上阶梯的时候她回头扫一眼跪在最前头的宋雨宋川宋江,而后迈开步子朝屋里走去。
“唉——世子的伤势太重,虽没有刺中心脏,却伤了内里的血脉导致血流不止,我等实在是束手无策,恐怕再过片刻,世子就要失血过多而……唉,王爷还是提前准备准备后事吧。”
萧明月扶着墙走到屋内的时候正好听见大夫的话,瞳孔地震,“什么叫,准备后事?意思是,我相公救不回来了?”
宋忱沉浸在悲痛之中,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挽起袖子把泪水擦干了才转过头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小明月,你怎么来了?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萧明月快速眨几下眼,把泪水憋回去,突然闯进内室。
入目是刺眼的大片红色,她的相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其中,距离心脏最近的那道伤口不断往外冒血,即使伤口上已经堆了一团止血的药也无济于事。
因为失血过多,他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白。
宋忱走进来安慰她,“小明月别担心,别看着这伤口伤得很重,其实大夫已经给阿肃喂过止血的汤药了,再过不久血就会止住了。”
萧明月扑到床前,伸手在他脸上触摸几下,手掌触碰到的地方一片冰凉,她眼泪再度落下,嘶哑地哭着,“宋怀肃!”
可惜床上之人双目始终紧闭着,就连呼吸也在逐渐变轻。
宋忱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爹,总归现在大夫束手无措,你让我试试,让我来救。”她泪眼婆娑,目光却异常坚定,她跪在地上冲着宋忱磕头,“请爹把屋里所有人都带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屋。”
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起码可以吊住一口气,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就还有办法!
这是她目前想到唯一一个能救相公的法子了。
宋忱看看榻上奄奄一息随时要断气的儿子,再看看倔强不肯接受现实的儿媳,决定给儿媳一个希望,“好,爹都依你。”
说完,他马上让屋里所有的人出去,并亲自在门外候着。
等房门一关,萧明月马上带着宋怀肃进入空间内。
果不其然,鲜血止住了,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彻底根治,去到空间外面后鲜血肯定又会重新冒出来。
她用意念把人挪到房间里,把着急的团团和饭团关在门外,随后翻出医药箱,从里边找出可以内服的止血药物给他喂下,清洗完伤口之后她拿出针线消毒,控制不断颤抖的手一点一点给他缝合伤口,再上药,再消毒……最后一点一点喂他喝葡萄糖……
想到他被雨水淋过,于是又给他吃下抗生素以防伤口感染。
处理完最致命的伤口,她打开空调制暖,接着处理他身上的其他伤口……
两三个小时候后,他的情况总算有所好转,呼吸不似之前那般微弱,而且体温也上回暖了些。
萧明月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稍许。
她出门安抚一猫一狗,然后去一堆货物里翻找之前宋怀肃让她放到空间里的人参。
现在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她打算切一片放到他舌根下垫着。
五六个小时候过后,他开始发高热,烧得耳尖通红,她又开始新一轮的忙活……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一夜。
空间外,宋忱也在外头不吃不喝守了一天一夜。
三位老大夫在屋檐下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是他们说大话,就连他们都束手无策,世子妃一介弱女子怎么会有办法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呢?
倒不如让他们再拼尽全力,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如今,唉!怕是大事不妙啊!
看着仍旧在庭院内跪着的一众暗卫,宋忱挥手,“你们都回去。”
跪在地上的人:“是!”
南阳王府。
“启禀王爷,从昨日到现在,虽然惠王府的奴仆侍卫明面上仍旧一如往常,可据探子来报,昨日惠王回来后就急急忙忙召集了三位府医去到正院内,如今,三位府医到现在还未离开,那位世子,估计是不行了。”
“虽然这次咱们王府折损了不少人,但好在最终达到了目的。”
南阳王一直在拿棍子逗笼子里的雀儿,“哦?小的那个不行了?消息当真?”
跪在地上的仆从点头,“回王爷,此事千真万确。”
听到这,南阳王扔掉棍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哼!那臭小子胆敢坏本王的好事,如此,死了倒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