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歌开着拖拉机刚进肉联厂的大门，就看到谢厂长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她停好拖拉机走过来：“厂长，你找我啊？”
谢厂长天生长了一张臭脸，看着严肃不好接近，怕吓着人家小姑娘，忍不住把音量降低了八个度。
“是啊，黎知青，脆皮香肠是你做的吗？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黎清歌晕乎乎的跟在厂长后面，二人一前一后朝厂长办公室走去。
她忍不住心里的狐疑，厂里人还说厂长脾气大，依她看都是谣言，厂长多么平易近人啊，谣言止于智者。
黎清歌内心异常活跃，走在前面的谢厂长还不知道黎知青把他当成了和蔼可亲的长辈。
“哎怎么回事，好好走路，都撞我身上了。”
小伙子们看黎清歌入了迷，走路差点撞墙上去。
远处一个肥头大耳色的人，用眯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黎清歌瞧。
直到失去佳人的踪影，他才一把薅住身边人的衣领子，急切的问道：“刚才那女人是谁？”
被问话的工人一看是郝主任的儿子，不敢得罪，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那是黎清歌，厂里的拖拉机手，在猪嘴岭当知青的。”
郝凡忍不住舔了舔唇，黎清歌是吗？这女人勉强能配的上他。
“坐。”
谢厂长给黎清歌倒了一杯茶。
“黎知青，叫你来是想和你聊聊脆皮香肠的事。”
黎清歌神色微怔，对啊，她怎么忘了，现在还没有脆皮香肠这东西呢？
“你也知道，做香肠需要的肠衣和各种肉，我们肉联厂都有，我想买你的制作偏方，给你2000块钱怎么样？”
黎清歌低头沉思，2000块在这个年代算是巨款了，谢厂长给的是良心价。
她抬起头，淡定的说道：“谢厂长，我想要分红的形式，如果不答应，当我没说。”
谢厂长是个果决的人，他犹豫了一瞬，立马拍板决定：“成，我可以每年给你一成的分红，另外可以给你在厂子里挂个职，每个月再给你100块钱的工资。”
黎清歌欣赏的看着谢厂长，这是个有魄力有胆识的人，有了脆皮香肠，以后肉联厂的发展不会差到哪去。
两人当下就签了协议，上面每一条都写的清晰明了，包括年底分红和黎清歌每个月的工资。
谢厂长很爽快，抽出1200块递给黎清歌：“小黎啊，这是你一年的工资，提前交给你了。”
黎清歌：这就叫上小黎了？谢厂长可真是个顺竿爬的，亏她刚还觉得厂长老实憨厚。
怪她想当然了，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哪个肚子里能没点干货。
谢厂长是个行动派，肉联厂什么都有，他让人单独收拾出了一间厂房，里面放了十台绞肉机，又从别的车间调了20名工人过来。
下午黎清歌当着厂长的面，他们做了第一批试验品。
“厂长，你尝尝。”
谢厂长巴巴的接过去尝了一口：“好香，就是这个味。”
他心里要激动死了，脑海里幻想等年底开会，别的厂长对着他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了。
谢厂长任命黎清歌为第八车间的主任，所有人供她调配。
刚刚新官上任的黎清歌爆发出了全部的热情，第二天一早就来了第八车间。
脆皮香肠开始正式生产。
第一批成品生产出来的时候，黎清歌心绪复杂，没想到她能来到七十年代，还做梦一样当起了车间主任。
脆皮香肠码好了，整齐的放进箱子里。
黎清歌视线落在一名女工人的脸上。
她伸出小拇指正在抠鼻子，看的黎清歌一阵反胃。
“你……站出来。”
正在抠鼻子的女工人愣住了，想了想，她还是乖乖站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
“黎主任，我叫马艳红。”
“马艳红是吧？我刚才再三强调，在生产车间不许抠鼻子，要注意卫生，你这样随时随地抠鼻子，要是生产的时候鼻涕掉进香肠里，出了事你来负责吗？”
“马艳红眼眶都红了，满脸的委屈和不服：“黎主任，我鼻子痒了，抠鼻子也没错吧，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黎清歌直接被气笑了，她抬手指了指门口：“你可以走了，回你以前工作的地方吧，第八车间要不起你这尊大佛。”
马艳红咬碎了后槽牙，还黎主任呢，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新来的黄毛丫头，凭什么当主任，说不定和厂长有一腿呢，看她长的狐媚子脸，瞅着就不像好人。
她刚想骂人，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呦，都杵着干嘛呢，怎么这么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看到靠山出现，马艳红心头有了底气。
她一把扑过去就拉住郝凡的胳膊。
“郝哥哥，呜呜呜，有人欺负我。”
郝凡一把推开她的胳膊，正了正身子：“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正经人。”
马艳红恨的牙痒痒，在这装什么正经呢，昨晚在床上还乖乖宝贝叫的亲热呢，这会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小瓜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宿主，这个郝凡是郝主任的儿子，他在厂子里干了几十年了，势力盘根错节。可不好惹。”
“这郝凡也不是个好东西，和厂子里几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搞在一起，昨晚他还和这个马艳红亲热过呢。”
黎清歌：“看他长的像猪，花花肠子倒是不少。”
小瓜一言难尽：“宿主。郝凡现在又打上了你的主意，你可得小心啊。”
黎清歌：“说他是猪都侮辱了猪，敢打我的主意，我会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我不管，郝哥哥你得帮我。”
马艳红的胸部在男人的胳膊上不停的来回摇晃，郝凡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黎清歌没空看他们腻歪，她一手一个，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到了厂长办公室。
一路上两人鬼哭狼嚎，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谢厂长，这两人严重耽误了生产任务，还有，这个马艳红不讲卫生，被我从第八车间开除了。”
谢厂长颇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个郝凡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谁知道越长越歪，天天不务正业不干好事，要不是看在郝主任的面子，早就把他开除了。
郝凡揉了揉被拉拽酸疼的胳膊，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一脸陶醉。
“真香，漂亮的人连手都是香香的。”
谢厂长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真是无可救药。
马艳红伤心失落就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啪啪！”
黎清歌忍不了啦，直接给了他两巴掌，冷笑着问道：“现在还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