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地上，就那小小的一团，抱着自己，脆弱单薄的背影下，是她止不住的颤抖。
祁聿川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就好像哄着小孩一样，轻柔而又有节奏。
云岁干脆在怀里哭了一个痛快，直到彻底宣泄了之后，缓缓抬起头，那脸上甚至有轻浅的泪痕，有些迷茫的看向祁聿川。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
祁聿川摇摇头：“不会。”
这件事应该有一个落幕的时候。
祁聿川看着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云岁，揉了揉她的脑袋，将手中的芯片放在她手上，轻声说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做。”
她看着他手心的芯片，心下划过一瞬间的迟疑，但她还是一狠心，坚定的摇着头。
“不用，当年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眼底悲伤而又痛苦的看着她，划过一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
冬天里的气息总是会夹杂着一些格外的温情，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年味。
“哎，不对，歪了！”
祁玥双手插着腰站在门框前，不停的指挥着对联的粘贴。
往日里冷清的老宅，近日来显得格外的热闹。
似乎上了年纪的华夏人，基因里都格外的钟爱着红色，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更加喜欢这喜庆的颜色。
云岁看着面前挂满了红色小灯笼的装饰，眉心下意识的跳动一下。
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满目的红色。
可看着面前活力四射的祁玥，云岁不由被她脸上的笑意感染，也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弧度，温柔恬静的看着她。
或许之前云岁还会担心祁玥会受到她父亲的影响。
可后来她们谈过一次，云岁才知道，祁玥一直对她的父亲无感。
她从小见过她父亲的面，几乎都没有几次，即使要和他见面也需要坐上飞机，经过漫长的等待才能够见到他。
而她父母之间的契约婚姻，更是让她在一种冰冷中成长。
自小就养在了祁阳身边的她，还不如说祁阳更像是她的亲生父亲吧。
“不过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或许以前我还奢望过他和妈妈，能像其他小朋友的父母一样，可知道那件事情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一个有人的心里，又怎么会有空隙给其他人呢？”
祁玥淡淡一笑，可那眼底的苦涩却又格外的刺眼。
或许现在的情况才是对大家最好的。
“哎！嫂子。”
祁玥一转身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云岁，伸着手就要朝她跑过去。
谁知道还没跑到一半，半途出现了一个拦路虎。
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云岁面前，甜甜的勾起一抹笑，同样伸出手回应着祁玥。
“姑姑~”
软糯的奶音清脆而又响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一个小奶团子一样。
下一秒。
祁玥的视线就从云岁转到了祁昀琛的身上，眼底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就好像一匹狼看见了一只小肥羊，闪烁着诡异的光。
果不其然，祁昀琛的小脸意料之中的受到了摧残和折磨。
可他还是甜甜的笑着，微眯着眼，承受着这一切的痛苦。
云岁看到面前这个景象，忍不住吞咽一下，在心里暗暗的为他点赞。
儿子大义！
云岁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刚刚祁昀琛没有拦在她的面前转移祁玥的注意力，自己刚刚得受到多大的冲击。
可能是接收到了这个信号，祁昀琛水雾雾的双眸就这样看向她，一副英勇就义而又坚毅的眼神。
就好像在告诉云岁，放心，他能撑住的。
云岁正打算感叹一下她和祁昀琛之间莫名建立起来的战线友谊时，一双温热的双手忽而扣住了她。
一股轻巧的力度，直接将她拽离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祁昀琛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爸将他妈妈拉走，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连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过她。
而云岁在这慌乱之中，抽空回头看了一眼他，只能看见他委屈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
心下一软，本想将祁昀琛从那双蹂躏的魔爪之下救下来。
可当那低沉的男声伏在她耳边低语，缱绻温柔的尾音落入时，昏沉的大脑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那磁性的低音酥麻而又悦耳。
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云岁下意识的忘记了祁昀琛，顺着祁聿川的力度跟着他离开。
而在后面看清了一切的祁昀琛，只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直到关门声落在云岁的耳边，她才惊觉面前发生的一切，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欺身靠近她，一步一步，将她抵在墙边，双手紧靠着墙，将她全然环住，以一种禁锢般的姿态。
想要逃，却避不开的云岁，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不断的靠近，鼻息之间是两人温热的呼吸，距离不断的拉近。
“岁岁好像忘记我了。”
清隽的俊颜也在她面前放大，往日清冷的眉眼，此刻也带上了情色沾染的动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自从她彻底恢复了记忆之后，祁聿川对她也越发的得寸进尺，就好像一只被饿了很久的狼突然被放出了牢笼，随时随地都能咬上一口。
眼底放肆的幽暗，看得她不免有些心惊，下意识的想去躲。
唇角边却先传来了一抹柔软冰凉的触感，仔细的研磨摸索，从唇角先开始，不断摩挲着她的红唇。
被这一抹触感惊到的云岁，心跳蓦得漏了一拍，不知不觉双手自然的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岁岁。”
低沉到有些暗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蓦然响起，磁性而又带着些许的引诱意味，蛊惑着她本就不坚定的心神。
本应该撑着墙壁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悄悄的抚上了她的脖颈。
缓缓拉开距离，与她相抵着额头，有些粗粝的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脸颊，大拇指似有若无的触碰，眼神幽暗不明的看着她。
下意识闭上双眼的云岁缓缓睁开双眼，充满水汽的眼眸懵懂的看着他，刚好撞进了他眼底的晦暗，忍不住轻声回应了一句，“嗯？”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