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祁聿川又怎么会不知道，幽暗的双眸不带任何的色彩，冰冷而又陌生。
这好像是云岁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祁聿川，这时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对其他人的态度，竟然是这样充满着压迫的冰冷和寒意，没有一丝情面，更别提半分的柔情。
“哎呀，真对不住祁少了，这样，我让服务员带你去房间里换一套衣服？”
语气诚恳，态度端正，就好像真的为面前发生的闹剧而感到歉意，可抬眸时眼底的玩味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而旁边看清全局的云岁止不住的生气，看着有些狼狈的祁聿川，紧抿双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原来，在他成为祁总之前，也是不被人看好的…
可祁聿川也只是浅浅勾唇一笑，冰冷没有任何情绪的眼底幽暗而又深邃。
他不甚在意的接过那人手里的空酒杯，骨节分明的指尖执着那酒杯，放在桌面上时，空瓶的杯子和那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屋内的人都彼此递了一个眼神，刚刚还有些的防备，现下都露出一副了然。
只可惜，他们自以为的拿捏和下马威，在祁聿川看来幼稚而又无趣。
他双腿自然的交叠，慵懒自然的半靠着，在那昏暗的夜色里看不清眼底的思绪，浑身矜贵而又阴暗的气质让面前的酒味更添了几分醉人的意味。
他的食指若有似无的轻点着，可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冰冷。
静等片刻后。
祁聿川微微抬腕，看了看手上的时间，轻声说道：“时间到了。”
明明只是一声轻如呢喃的话，却突然让有些躁动的现场忽而安静下来。
刚开始还有些不解的众人，下一秒，手机里传来的消息全都让他们脸色一变，一脸复杂而又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掌权人。
有人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小心翼翼的伏腰给他倒满面前的酒杯，明明眼底还带着不满，可脸上却是一片谦卑。
“祁少，哦！不对，祁总，您看，这…”
恭敬的将那酒端在他面前，眼底的谄媚和刚刚的人仿佛判若两人，哪里还能看得出一开始的高高在上。
在场的人本就是一群混吃混喝的富二代，可祁聿川半路杀到他们的圈子时，不仅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更是将祁家的一部分权利直接紧紧攥在手里。
或许刚开始的他们还会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外界传出的风言风语罢了。
他祁聿川，一个从平民阶层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懂这些。
一心想要杀杀他威风的众人，便提前就准备了现在的一切，可后面的手段还没来得及上，就先被家里痛骂一顿。
虽然这些富二代经常干出一些混账事，可内里还是清楚。
如果没有家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可，在场所有人的家里产业都受到了资金的阻拦。
掌权之大，所涉及产业之广，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看来，祁家的掌权人真的要变天了。
可能一开始时，他们还不以为然，但现在…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生怕发出什么声音将他惹恼。
明明所有人都是站着，他坐在那里，可浑身不自觉的压迫感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祁聿川垂眸看着面前的那杯酒，似有若无的把玩着，微微敛眸的看着内里随之转动的酒。
明明是如此平静的场面，可云岁总嗅出了一丝不平静的危险。
他有些不耐的轻“啧”了一声，刚刚泼酒的那人瞬间浑身瘫软在地上。
只是短短的时间内，他家里名下的产业就像是没有水源一般，瞬间干涸没有活力，就连刚谈好的合作都被终止了。
这样的手段，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让产业界发生任何的躁动，似乎只有他们家是乱成一锅粥的。
灯光下依然是闪烁着的不明朗，可现在的情形却和一开始大相径庭。
云岁看着面前的祁聿川，心下闪过一丝复杂的涟漪，心疼的看着他。
或许这些人只看到了他表面的风光和手段，可只有云岁知道，那是他工作到凌晨的倦容和疲惫，才拿到了现在的位置。
她看着走在她面前的祁聿川，身姿挺拔的他，明明这个时候只有停不下的疲惫工作，可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松懈。
可就是这个背影却在她身后，默默为她扛下了所有的一切，安心而又充满安全感。
云岁看着车上微阖的祁聿川，眉尖几乎是下意识的轻锁，似乎总是在思考着。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平那蹙起的眉尖，可却还是落空。
老王透过后视镜看向祁聿川，轻声问道：“祁少，那边还去吗？”
“去。”
淡淡响起的声音让云岁不免有些好奇，即使是现在的时间，可他还要去的地方到底是何处。
祁聿川有些不适的微蹙，轻捏了一下眉尖，让自己重新调整有些昏沉的思绪。
看着一旁一闪而过的街灯，若有若无的透过那微开的车窗，企图想要从那缝隙中不断找寻。
却让他清晰可见的轮廓，反而若隐若现，看不清摸不透。
车子再次停靠在了一边，祁聿川却下意识的想要整理一下衣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带着酒气的外套让他有些怔愣，忍不住咬牙，直接去旁边一家店随便买了一件套在身上。
还没等来得及让老王将东西递给他时，手机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来电页面，漫不经心的接通，“喂？”
“来没？快点！今天晚上有大事同你讲。”
祁聿川语气含笑的说道，“左右不过是你今夜要表白的事，为了你这事，我可提前好几天就回来帮你筹划了。”
桑予在电话那头无奈叹气：“你这不来，我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行，马上…云岁来了吗？”
祁聿川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还没，你先上来，我…觉得这事得当面和你说。”
桑予有些结巴的说道，少年的羞涩和紧张，让祁聿川的手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