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
“我们家衣裳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干。”
“别说衣裳。你看看我就站这里一会，已经满头大汗了。”
“这天是真怪，难不成真跟老天爷有关系？”
大家没一会就把话题跑偏了。
苏青秋无语。
老者点了点头：“是热了些。”
“热就对了，风热风热顾名思义。天太热了，风邪也容易得，别以为只有天冷才会风邪，有冷邪气，自然也会有热邪气，她们整日里闷在房里，又不像你们满街溜达，一天天的心烦气躁，我猜她们还吃了牛奶，鸡蛋，鱼，和蒜。”
如梦眼睛睁大：“您没猜错想，牛奶鸡蛋，鱼和……和蒜我们都吃了。”
自天气慢慢变热，她们平日里都是吃点素的，前天难得后厨采买到了新鲜的鱼，大家就没管住嘴。
苏青秋一脸你看的表情，淡淡朝老者继续解释：“这一出汗又吃了以上我说的几种，乱七八糟一起混吃容易起风团的食物，不得瘾疹才怪了。”
说完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听清楚了吧，这事它跟人掌柜布料没多大关系。”
该干嘛干嘛去，浪费她时间。
大家恍然大悟。
刘妈妈见此，差点咬碎银牙。
看着姑娘们都听了进去，忙上前呵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大夫怎么没治好？”
看着三番两次蹦跶的老女人，苏青秋眉心一沉：“我看你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是完全没发育。”
“大夫怎么说的关我屁事，你自己吃出了问题就怪人家掌柜。你要不要点脸了？”
“你，你才不要脸。”
刘妈妈被她卡卡一顿喷惊得连忙后退。
刚不还挺好说话的吗？
这人真是要么一言不合就动手，要么就一言不合骂她。
对个老头都比对她温柔。
刘妈妈心里委屈，但还是厚着脸皮道：“那，那这可怎么办，我们身上又痒又疼的。”
生意都做不了了，一天天的入不敷出，再不把人治好，她的怡红楼可要关了。
苏青秋听了她这话，嘴角冷冷的扯起一抹讽刺：“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大夫。”
苏青秋看着她，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样子。
“你，你刚不也说出了病因，怎会不知道怎么治？”刘妈妈显然不信。
可见她无动于衷，心里知道自己是把人得罪死了。
想清楚缘由，老脸露出一抹苦涩，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姑娘们。
几个姑娘正满怀期待的神色听到苏青秋的话眼睛全红了。
刘妈妈最后咬了咬牙砰的一下跪倒在地。
苏青秋：嗯？
“这不年不节的，可不兴磕头。”
再把她给磕短命了。
“方才方才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救救我们吧。”
苏青秋眉头一凛，微微上挑：“想道德绑架？您看我像好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好人？”
刘妈妈都被她这样吓坏了，想到治不好，天天受折磨，脸面也不要了。
“我们这样也没法见人啊，求求夫人您了，你菩萨心肠，不是坏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您不要跟我这等泼妇计较。：
她哭诉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苏青秋看她这样不听劝，脚步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眉毛下垂，眯了眯眼看着：“想让我救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道歉。”
“简单道歉可不行，你这样卖惨也不行，不是谁惨谁有理。”
“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家见她答应救人，本就起了好感，听她还询问大家的意见，好感瞬间加倍。
有那好看戏的，就插嘴：“那当然。”
“理就是这么个理，该认真道歉还是要的，刘妈妈啊，你这样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可不行，人夫人可是被你骂了一顿的。”
“是啊，好端端的出来买个布料，碰上你这嘴，搁谁谁生气。”
苏青秋见大家言语都在自己一边，极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对，刚刚你骂我贱人来着，要是没记错的话。”
“哦，对了，你可不能像老太太吃柿子，专挑软的捏。”
“我不是那包子，回头你好了找我麻烦。”
“虽然我不怕麻烦，但是保不住有的人她就是那种，酒盅里洗澡，小人行经啊。”
刘妈妈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我……”
我了好几次，愣是憋不住一个屁。
她想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但耐不住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她怕自己说了什么别人也不信。
想到此，整个人垮了下来。
而看热闹的人还不嫌事大。
“刘妈妈，做人敢做敢当，你骂了人家夫人，人家夫人心里不舒服也是常理，你再好好道个歉保证绝对不在事后找麻烦不就成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在怡红楼里哄男人的本事拿出来啊。”
说话的人看着热闹，笑呵呵的开着玩笑道。
苏青秋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对上她凌厉的目光，开玩笑的男人瞬间收声，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苏青秋是想利用周围的声音让这老女人给自己珍重道歉，但却不是让他们随意评论的借口。
有的人即使满身缺点，也轮不到旁人来指指点点。
苏青秋神色认真的看向老女人身后的几个姑娘。
神色有些复杂。
“想治病容易，可是就凭今天这事，就算治好了，你们名声也受损了不是吗？”
听她这话，几个姑娘似有所感的面面相觑，顿时齐齐跪下。
祈求道：“求夫人，不计前嫌，妈妈对我们挺好的。”
如梦也哭道：“夫人有所不知，如梦是被狠心的婶婶跟叔叔低价卖进怡红院的。”
“虽说名声不好听了些，可刘妈妈待我们确实极好，有吃有喝有住，虽……，虽要伺候男人，可……可总比被打死，饿死强吧？”
如梦鼓起勇气说完，头埋进大腿痛哭了起来。
女人们指指点点，男人们却不忍心再看。
苏青秋拧了拧眉：“要我告诉你们怎么治也可以，但是这老女人必须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她的要求不过分。
同是红尘悲过客，莫笑谁是可怜人。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