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一切都发生在平行时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从窒息的梦境中醒来,陈坤发现自己重生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感到茫然、懊悔,但也带着一丝窃喜。
陈坤,泉州南安人,2007年博士毕业后便踏入了繁华的魔都,就职于一家著名的外企。原本他满怀壮志,准备大展宏图。然而十几年过去,他的事业并没有如预期一般,生活平淡如水。
命运的玩笑在此刻降临。行业不景气的大环境下,陈坤被公司裁员。尽管他获得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但心中的失落与无奈却难以言表。
回到老家市区后,陈坤见时间尚早,便乘坐公交车前往晋江两岸,希望借此感受家乡的发展变化。
然而,命运再次给了他一个出人意料的转折。在公交车上的一次小憩后,陈坤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重生了(实际上是公交车发生了车祸)。
陈坤抬头看看了房间,这是小时候的老房子。
这个时候,家里还没有拆迁呢。窄小的窗户透出昏暗的光线,老式的雕花木板床、雕花衣柜、光亮的木地板以及那破旧的木门和木门上的刻痕,都充满着怀旧的气息,无数次在陈坤梦里萦绕。
如今却突然跳出现实,让陈坤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推开木门来到楼下,陈坤看了看日历,1992年7月10日,整整重生了三十多年。
这个时间节点正好是陈坤小学升初中考试结束后的假期。
还好是暑假,若是要上学,陈坤恐怕连自己在哪个班级哪个座位都不知道。
一楼的摆设跟记忆中一样:破旧而干净,窄小而温馨。现实渐渐在脑海中铺展开来,原本模糊的记忆也慢慢复苏。
陈坤记得爷爷奶奶房间里的旧衣柜上镶有椭圆形的半身镜。轻轻推开门,陈坤走进房间,看着镜子里面年轻的自己,恍如隔世。
陈坤的家庭情况既复杂也简单。
家中爷爷陈义安共生有三子和两女。其中陈父陈赫平是老二,和陈母余兰生有陈坤和妹妹陈莹莹。
除了陈父外,家里还有一位大伯陈显平在邻县担任教育局长,大伯母郭春风,两人育有一女陈婷婷。
另外还有一位叔叔陈辉平在镇里的农技站工作,婶婶宋春雨也在镇政府工作,两人育有一女陈琳琳。因为叔叔婶婶两人工作较忙,堂妹也跟着爷爷奶奶和陈坤一家生活。
另外还有两个姑姑嫁到外地。
在这个家里,作为陈家第三代唯一的男孩,在闽南这种风气保守的乡村里,陈坤的家庭地位可想而知。
除了大伯一家不在村里,爷爷奶奶、陈父陈母以及叔叔婶婶都非常疼爱陈坤。
爷爷奶奶和父母自不必说,陈坤是他们唯一的孙子和儿子。叔叔和婶婶也是如此,两人从小就把陈坤当成儿子一样对待。
幸运的是,前世的陈坤并没有在这种溺爱中迷失方向,学习成绩一直优异,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并完成了博士学业。
想到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陈坤直接大叫起来:“奶奶(阿嫲),奶奶(阿嫲)!”
“欸,乖孙醒了,奶奶在院子里!”
走出房间,陈坤来到院子里,这院子不大,大概一百来平,一侧堆满了柴火,这都是陈父闲时去村子后头的山上砍的,劈好了晒在墙角。
另一侧则是猪圈鸡舍和兔子窝,猪圈上还种了一颗葡萄树。奶奶这个时候正在院子里喂鸡呢。
“奶奶,爷爷去哪里了?”
“你爷爷(阿公)跟你大伯去市里面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昨天不是问过了吗,怎么今天还问。刚睡醒,肚子饿不饿,奶奶给你煮点面吃,好不好!”
奶奶转过身,看着陈坤,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慈祥地看着陈坤。
看着年轻的奶奶,陈坤的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
陈坤已经整整三十多年没有看到奶奶了。能够再见到亲人,这才是重生最大的幸事。
陈坤清楚地记得,奶奶就是今年下半年中风偏瘫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再加上心里有气撒不出来闷在心中,没有拖多久,到了明年人就去世了。
奶奶去世,陈坤虽然非常伤心,但陈坤并没有多想什么。
村子这么大,每年都有很多老人去世。但奶奶真的太年轻了,在陈坤的记忆中,奶奶的身体很好,平日都很少生病,干活还是一把好手,结果呢,没有到六十岁人就走了。
奶奶走了之后,村子里面就到处在议论,说奶奶是被气死的。
陈坤一开始还不是很明白,后来才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事情,大致知道奶奶的去世跟大伯有关。
陈坤也曾问过爷爷和陈父陈母,甚至问了叔叔婶婶。然而,所有人对于奶奶中风去世之事,讳莫如深。
奶奶一走,爷爷就像老了十岁一样,再也没有那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精神了,族里村里的事情也都不过问了。
更重要的是,家里跟大伯断了联系。此后,陈坤就很少见过大伯了。再之后,也就是奶奶去世后两年半多,也就是陈坤初三中考之后,爷爷也去世了。
爷爷奶奶的去世,对陈坤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如今重生归来,当务之急,就是挽救奶奶的生命。
但是,如何操作,还需要细细思量。
现在陈坤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奶奶的中风,跟大伯一家脱不了关系。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这个暑假没有多久,爷爷奶奶就要到大伯家去住,之后爷爷奶奶就生气地回来,再之后就是奶奶中风偏瘫。
“奶奶,爷爷和大伯去市里办什么事啊?”陈坤拉着奶奶的手,撒娇着说着。
奶奶很吃这一套,笑眯眯地看着,道:“乖孙,我也不知道你爷爷和大伯去干什么?你爷爷的事情,我向来都不管!”
奶奶是那种传统的人,信奉男主外女主内,对爷爷的事全不插手,也不多问。
陈坤没辙,说道:“奶奶,我出去玩了!”说着,陈坤就要往外跑,既然奶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那就去找其他人问问。
“乖孙,你先等等,我煮碗面给你吃,吃了面再去玩!”
“不用了!”话音一落,陈坤便跑出了院子。
走在外面的小道上,看着周围的景色,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如今正是1992年,陈坤所在的天美村还是一个相对落后的村落,村子里面的房子都是闽南式的古厝,一层或者两层高,散落在农田之间,连接这些小古厝的,是田间的小道。
陈坤家的古厝,在一片古厝群落的边缘,陈坤没花几分钟就来到村子里的主道上。说是主道,其实就是一条土路。
走到土路,扫视整个村子的景色,陈坤尘封的记忆完全复苏,这故旧的景象与陈坤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一切都鲜活开来。
这个时间节点,大概是下午四点多,太阳斜射,光辉中带着火辣辣的热量,陈坤一下子就出汗了。
“没有记错的话,大家应该都在老祖宗墓那边乘凉避暑、嬉戏打闹。”他心想。
所谓的老祖宗墓,其实是陈氏家族开基之祖的墓。这位老祖宗乃是明朝二品大臣,死后埋葬在此,子孙便在这里繁衍开来。
老祖宗的墓和村口的大榕树是天美村的两个标志,也是村民纳凉聊天的好地方。这个点,正是老祖宗墓最热闹的时候。
披着余热,陈坤很快来到老祖宗墓边。
这里后有山峦,前有溪水,风水极佳。每年中元节的时候,陈氏家族都要组织前来祭拜扫墓。由于有家族后人照料,此墓保存完好,除了在特殊时期,石翁仲和墓碑被人砸过外,其余都保留原样。
陈坤从小就在这里玩,对里面的布局非常熟悉。
此刻,老祖宗墓还没有围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质的门牌坊,四柱三门。门牌坊后面是憩亭和拜亭,之后是青石铺就的神道,神道两侧排列着文武、马、虎、羊等石翁仲。石翁仲后面依次是柏树、松树和桂树。
神道的尽头是拜台,拜台之后便是老祖宗的墓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