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昔，万归虽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却也知晓已经过了非常漫长的时光。
虽然偶有所得，但会随着消磨而被抵消，故此在此处这么长的时间，身在所谓的修行圣地，却没有更多的长进。
这也也足以能说明问题，当自己困于自己所塑造的世界中就会不断沉沦而不自知。
此番若非遇到李长生提醒，说不得万归往后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直到意志溃散、寿元消尽，最终只能在这个地方化作尘埃。
如今细想，他也觉得有些后怕。
对修行有着目标和坚持是好的，但有时脚下的道路若是走偏，便是后患无穷！
“前辈说笑了，我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李长生见其心结已经打开，神色也变得缓和许多，心中也是暗松一口气！
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以后若是再有阻碍，说不定到此还能有所新的感悟，就此突破桎梏，奔向大道。
每个阶段都有需要领悟的东西，若是这一步跨得太快，掠过太多东西，恐怕就算天大的机缘摆在眼前也看不到，无法发现。
“这里是让我们虚无大道修士所沉醉的地方，只希望你要记得我的教训，莫要在此沉沦。有所得之后便快些抽身而出，不要贪恋太多导致误了大道。”
有李长生的提点，万归也从此前的执迷中抽身出来，随着意识回归清明，万归的精气神也在慢慢的恢复。
这些年的随波逐流，潜意识中的心灰意冷，让他错失了很多，同样也失去了很多。
如今他意识到这些，原本在悄无声息之间失去的东西，自然也在迅速的回归。
至少就现在的境况而言，万归的心态已经变得平和，不似之前那般偏执，非得要达到什么目的才肯离开这里。
李长生则是笑而不语，只要能够寻到自己所缺失的那些，他便会立即寻找离开的办法。
“我离开之前倒是可以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块石碑，上面承载着虚无真意，或许对你有帮助。这也算是承了你的提醒恩情。”
万归略微思量，看着眼前的后辈，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赞许。
很多仙人都不愿意插手别人的事情，免得让自己沾染因果，误了自己的仙途大道。
既然李长生能够冒险开口提醒，这个恩情他不能不报，这也是他万归的因果，唯有如此，他才能心无旁鹫继续攀登大道，而不至于心境有缺！
事实上，即便他不说，只要李长生待在这里不断走动，总有一天也会寻到那块石碑，既如此，他又何必遮掩，白白错失回报恩情的因果呢？
“那便多谢前辈指路。”
李长生也并未推脱，对于那承载着虚无真意的石碑，他也很感兴趣，想要去瞧瞧。
能够让一位仙人都为之推崇的石碑，必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东西。
“随我来。”
万归笑着颔首，旋即便走在前方引路。
“你若是对于虚无大道有所疑问，也可尽管开口，我必然知无不言。”
万归回头望了一眼，对于这个小辈他还是很喜欢的。
能够结交这样的一个朋友也挺不错，至少有这一桩因果在，乃是他们之间情谊的见证。
再者，若非此子，说不得此处便是他身死道消，消肉为泥的埋骨之地。
“多谢前辈好意，我还当真有些问题不甚清楚。”
李长生跟在后面笑呵呵的回应，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神采。
他在虚无大道上面的造诣本就不够，对此道的参悟更是不够看，有着一位专精的前辈对他进行指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万归闻言则是笑着答应，不论什么样的问题，都会道出自己的见解来为之解惑。
李长生则是仔细聆听并且思考其中真意，万归的话语也让其对虚无大道变得豁然开朗，宛如拨开云雾见月明！
虽然这些都是一些并非很重要的道统传承的谈话，但这些经验之谈却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助益。
一直以来，李长生对虚无大道的领悟都不够深刻。
万归的这些经验也恰好帮他补全了那些空缺，让他对虚无大道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知和感悟。
雪灵似乎对于这位有着仙人风采的万归依旧还有些芥蒂，她一直藏在造化图中不发一言，甚至就连一丁点儿的气息都没泄露。
她不愿见此人，不愿与之结识。
如今的李长生则是沉寂在扩展大道之中，故而也没有察觉到小狐狸的状态。
这一路的交谈也让李长生感受到自己所掌控虚无之力更加熟稔，变得得心应手。
此间熟稔乃是对虚无之力认知更加深刻，可以更加精细的使用，不是如同之前那般，两眼一抹黑的一把抓。
万归看着这个谦卑好学的后辈也越发满意，同时也觉得可惜，若不是在这个地方蹉跎时光，而是在苍青界将其收入门下该是何等幸事。
不过现在也不差，他们虽不能成师徒但作为朋友也很不错。
走了许久，万归带着李长生来到一坐高山之上。
李长生顺着万归所指，也看到了那块竖立在山峰上的石碑。
但远观之下他却没看出任何端倪，似乎和普通的石碑没有太大区别，甚至还有可能宛如之前那般，只是法则混乱所造就的虚幻景象。
李长生也并未就此将其否定，既然万归说石碑之上承载着虚无法则的真意，必然是有所道理的。
“你且去看看，用心去感受，不要用眼睛。”
万归笑呵呵的说道，如今也恢复了神采，有了仙人之姿。
“多谢前辈。”
李长生抱拳行了一礼，便就快步向前走去。
他之所以如此便是清楚，自己若是要进行感悟的话不知会花费多少时光。
说不得在他参悟的过程中这位前辈就会离去，故此先见礼便是无错。
万归只是摆了摆手并未在意，并且还催促李长生快些过去。
李长生走到石碑之前，他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力量、道韵的流动，看上去和普通石碑并无区别。
但普通石碑又怎可能在这虚无之地屹立不倒？千百年而不被吞噬殆尽？
故此普通也仅仅只是眼见而已，并非真实。
石碑不大，上面书着"有而若无"四个大字。
但另一边却有所缺口，似乎是被人用外力斩断导致缺失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