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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赤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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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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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葳蕤。 刘霄闻自觉失礼,不敢再看,当下心思电转,有些局促地说道: “是在下失礼了,听过樊大家琴音妙唱,心中感触,才有些出神。” 这时刘霄闻再看去,那位樊师的眼中已恢复了光彩,之前那毫无人气的双瞳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香河,退下。” 那位樊师走上前来,让自家侍女暂时止住,声音清越,若珠落玉盘,冷冷道: “不过是些淫词艳曲,只怕污了道友清听。” 刘霄闻面上浮出些尴尬之色,不知如何回答。 "她竟然听见了。" 在梅斋中,他和柳行芳对话都是借法力聚音成线,自觉隐秘,不想还是被察觉到了,恐怕这位是修成什么听音的秘术。 “是在下出言不逊,并非有意冒犯,在此赔罪了。” 刘霄闻言辞诚恳,但对方显然不愿多纠缠,就欲离去。 "她戴着的那玉佩,和古篆有关?" 他怀中的玉佩忽地温热起来,是师父那边传来的,显然他也有感应,如今必然不能错过。 "我是个口笨舌拙的,若是行芳师弟在就好了,他生得俊俏,又懂女子心思。" 刘霄闻向前走了几步,正想着如何缓解下关系,搭上话来,却见那樊师忽地后退,到了他面前。 自前方走来一个头矮小的男子,正是段平度,身旁跟着一着粉红僧袍的青年僧人。 那僧人脸上有些淫邪之意,加之身上粉红宝光闪烁,显然不是什么正道,先行一步上前,笑道: “樊大家怎走的这般快,可让贫僧一番苦寻。” “你这花和尚,还不快滚,莫脏了我家小姐眼睛。” 名为香河的侍女先行上前,挡在樊师身前,语气不善,气息显露,分明是位炼气一重的修士。 “我同你家主人说话,轮得到你这孽障发言了?” 那位僧人怒斥一声,显出些威严之像,粉红宝光照耀,笼罩了香河。 这侍女的面貌一阵模糊,面容变得狭长,生出些银亮的白毛,显出一白狐之相来。 "妖物?" 刘霄闻有些惊讶,这身份在赤云南可是有些敏感,毕竟先前有过妖灾,香河的异象顿时吸引了周边人的目光,纷纷看来。 “够了,赞啰,何必苦苦纠缠?” 樊师上前,秀眉一拧,显出些厌恶来,那粉红僧袍的赞啰却嬉笑道: “樊师与我道有缘,若是随我去西康原,自有明妃的位次予你,岂不是妙事?” “西康原高巍冷寒,我体子病弱,恐怕无福消受。” 这女子语气冷淡,显出十足的拒意来。 双方有些不和,一旁的段平度似乎不太想掺和到这事情里去,有劝阻的意思,但不知如何开口。 刘霄闻虽有意结交这位樊师,但当下局势未明,还不欲上前。 前方的段平度忽地看向刘霄闻,瞥了眼那把法剑,似乎认出了来人,笑道: “可是大赤观的刘道友?” 对方既然点了自己名,刘霄闻想了想,机不可失,便走上前去,沉声道: “正是,道友倒是好记性,多年前在地宫见了一面,如今还能认出。” 他与此人并不算熟悉,因而语气冷淡。 段平度却是看向了那位樊师,笑道: “樊大家要找得过那福炁灵泉洗练的人,我有事务不能多陪,这位刘道友当年也得过洗练,可问问他。” 言毕,那段平度看向那赞啰僧,叹了一气,说道: “赞啰,莫要忘了正事,别给我添麻烦了。” 这位僧人面上表情一变,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段平度只是微微一笑,向着那位樊师赔罪一番,跟着离去。 这时气氛稍微缓和了些,樊师转身,凝眸看了过来,有些犹疑,问道: “道友可真得过那福炁灵泉洗练?” “正是,年少时侥幸得过。” “我这处正有有一笔好买卖,益处多多,正要寻得过福炁灵泉洗练的,不知道友可有意?” “好说,若是有好处,自然可谈谈。” 刘霄闻言语恳切,显出些真诚来。 几人出了坊市,寻了处僻静的所在,那位樊师观察一番,取出一鎏金小镜来,轻声道: “还请道友让我一观法躯,见见真假。” 这事情极其敏感,几乎是将自身完全暴露在外。 不过刘霄闻倒是不惧,师父先前已同他说过那篆文的遮掩之能,紫府来看,最多也以为他天赋过人,资质非凡。 “自然无妨。” 刘霄闻稍稍沉思,他初时还存了些直接争抢那玉佩的心思,但直到如今也未看穿对方修为,不敢妄动,当下还是以交好为主,伺机谋划。 他已捏紧玉佩,只怕对方有什么动作,就立刻联系师门。 那位樊师显然不知刘霄闻的心思,祭出那面鎏金小镜,照射向对方。 镜中刘霄闻的身躯变得透明,赤金的火焰熊熊而燃,若天日落在镜中,一点清明之气在他气海中盘踞,显出福泽深厚的意蕴来。 "这是,天生就有一道丙火气数加身?" 古篆的异象都尽数收敛,樊师只觉眼前这人在火德一道的天赋远超常人,有些神异,是个资质不错的,但外面的仙道也多有这般人走出,算不上罕见。 “想不到道友资质这般好,倒是我眼拙了,道友莫怪。” 对方不是凡俗之类,这位樊师不敢轻视,觉得之前的举动或许有些冒犯。 “无妨,道友如今可否坦诚相见,说说谋划?” 刘霄闻神色平和,心中却算计起来,看来对方恐怕有求于自身,不知能否借机得手那玉佩。 “在下本名樊花宴,自北地来此,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刘霄闻,青巍大赤观弟子。” 双方算是正式结识,见周围无人,樊花素才低低说道: “道友可知道此次赤云一郡的灯会,为何挑在此地?” “不知,还望花素道友解惑。” 对面那女子看向天上一轮明月,低低道: “这一处地界,本归属于齐国一家仙门,这家修行福炁,有些东西遗留在此。” “如今大离帝家祈福,我得了消息,赤云最南边,靠近玉流之地,有座府邸将开,不知道友有意入否?” 刘霄闻并未立即答应,沉吟少时,才回道: “不知这府邸是何等品级,若是紫府遗留,可不是我等这些人能去窥伺的。” “自然不是,不过涉及筑基,大人物看不上,才轮到我们这些人去争抢。” 樊花宴继续说道: “道友可否请动师门长辈出手?” 刘霄闻思虑少时,低低道: “这可要看里面有何物了?” “听闻最贵重的是一炉【赐礼上陵丹】,是筑基宝丹,能催化修为,缩短筑基的时间,几无隐患,还有些少见的福炁法器和灵物。” “这消息宝贵,花宴道友就这般说出来了?” 刘霄闻面有疑色,这消息珍贵,不知这花宴为何告知他,却见那女子继续说道: “我不欲诓骗道友,我如今有炼气二重修为,还有一位长辈陪着。这府邸就在近日将启,消息已流出不少,到时动静遮掩不住,各家必都见得。” “道友得了福炁灵泉洗练,入内别有好处,我也知道些门路,不若同我合作?” 对方神色真挚,竟取下面上轻纱,露出真容来,面容清丽,琼鼻高挑,丹唇外朗。 "本就欲同她搭上线,再问这玉佩来历,到时入了那府邸,机会就多了。" 当下便答应了此事,几人行至一石桥上,趁着月色,看桥下清流。 “不知道友长辈修为如何?” 刘霄闻低低问道,也想知道这樊花宴的依仗所在。 对面那女子轻声道: “我家长辈如今炼气八重修为,正需要那赐礼上陵丹,以待突破筑基,想来贵门必也有意。” "炼气八重,只要不是筑基就可,师父在场,倒也不惧。" 刘霄闻是清楚师父手段的,寻常炼气八重的散修,可敌不过剑气,心中安心几分。 “既然花宴道友如此诚心,那此事就定下了,我回去问过长辈,到时一同行事。” 说罢,两人共同立誓,互换信物,约定好时日相见。 “说起来,不知大离帝家为何祈福,恰好开了这处府邸?” 刘霄闻随口问起这事来,想着如何将话题引到那玉佩上。 “道友不知,听闻大离宗室除了离火一道的王侯,还有位福炁老真人在世,或许是要修什么神通。 樊花宴低低解释道,似乎对此间之事颇为了解,道出些秘辛来。 “道友来此是为何?” 这女子似乎不愿多谈这些,转而问起刘霄闻来。 “是想着寻道灵物,提升下法器品级。” 他取出那火虎牙,笑道: “若是直接换把炼气级别的,当然最为轻松,但这法剑用得久了,有些舍不得。” 樊花宴有些笑意,赞同道: “原来如此,趁心的法器可是难寻,道友还真是个念旧的。” “说来,花宴道友戴的这玉佩看着也颇为神妙,不知为何在弹琴时未戴着?” 刘霄闻犹豫少时,还是问了出来,时机难得。 樊花宴的脸上有些愕然,未想到刘霄闻问及这处,低低说道: “梅斋是个风月场所,这玉佩有些灵性,不便带入。” “这般神妙,不知是何等法器?” 他正欲再问问,不想一旁的香河快步上前,先开口道: “你这人怎这般不识礼数,东问西问的。” 樊花宴将香河拉至身后,有些歉意,继续说道: “香河性子急切,多有冒犯,在此向道友赔罪了。” “道友都愿让我看过法躯,这些小事自然可说,这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有清心的妙用,别无神异。” 这下刘霄闻算是明白了,面上显出尴尬之色,樊花宴却不欲在这话题上多停留,转而说道: “道友同那段平度相识?” “昔年有过一面之缘,也未搭过话,说来他身边那僧人是何来历,似乎不是什么正道。” “好像是这段家请的某位供奉,唤作赞啰,是自西康原大苯国来的,修行些欢喜禅法,不是好人。” 说及此处,樊花宴眉目含煞,显然对那赞啰十分厌恶,刘霄闻跟着附和几声,心中却想起些别的事来。 "西康原的僧人,怎到赤云来了?不过那段平度却间接帮了我,不知为何?” 这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他要和师父详谈。 月华如练,他身上令牌有所感应,是行芳师弟在唤他。 一旁的樊花宴见状,也是有些告辞的意思,当下二人分别,定好一个月后再会。 等候许久,见石桥不远处来了一人,正是行芳师弟,两人相迎,柳行芳有些调笑之意,笑道: “我说师兄去寻什么灵物了,问了一圈,原来是和那位樊大家一道走了,可比我厉害多了。” “莫笑我了,不过偶遇罢了,如今灵物已寻到,还是早些回去。” 夜色深沉,杜望城内灯火通明,刘霄闻御风而行,携着柳行芳向着山门方向飞去。 到了洛青,柳行芳回霜回峰去了,刘霄闻便直接降到天青峰上,顾不上什么礼数,刚想入殿中寻师父,却见青松下立着一人。 正是许玄。 他神色严肃,已不知等了多久,凝神看了过来,身旁有些许雷光生发,如蛟龙般狰狞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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