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楚聂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桌前的贾文合与站在他一旁的闻人素。
“你们怎么来了？”
闻人素白了楚聂一眼，“你出发前我就和你说过，夺回盘海城后来观星阁见老师，为何昨夜未来？”
楚聂揉了揉眼睛，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着上面的热气看着闻人素道：“我昨天回城都快半夜了，你们不会等我一晚上吧。”
贾文合将手中茶杯放下，抬头看向楚聂道：“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和你说一声，暂时不用担心妖魔之事了。”
“为何？”
“想必你应该与惑心见过，也知晓目前九州最大的敌人是仙人。”
楚聂看着他那双满是血丝的双眼，想到惑心昨夜来过临天城，“你也见过惑心？”
“我与他攀谈一宿。”
楚聂瞪大了眼睛，“不对啊，你们九州人不应该视妖魔为死敌，还能坐下来好好聊天？”
贾文合抬眼看向楚聂，冷哼一声道：“我和素素手无缚鸡之力，对方实力莫测，不坐下来谈还能打一架不成？”
楚聂顿时语塞，这老头说的在理，不过让他疑惑地是，惑心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潜入临天城，若是他有这种实力，单靠他自己便可拿下临天城。
他将这个疑惑说给贾文合，贾文合听后笑了笑，“因为惑心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渺州不是停战了吗？等等，他们这群苟活下来的修炼者，并不是为了拿下渺州，而是想办法抵御天仙。”楚聂眼中一惊，“颍州的法阵修复完了？”
“你想想你在哪里见到的惑心，那里便是颍州法阵的阵眼。”
楚聂闻言脑海中闪过那座漆黑的阁楼，盘旋在阁楼上空，乌云中的巨大身影难道就是惑心？或者说，他的本体？
“所以，惑心派遣妖魔入侵颍州，并不是为了控制颍州，只是单纯的想修复法阵？”楚聂说完后回忆起桃源村的村长与站在门口低垂着头的宋长平。
“那为何还要杀害村民，抢夺孩童心脏？”
每每想到自己被村长欺骗他就感觉一阵怒意上涌。
本以为那魔仆是尽村长之责，收留孤儿的好心人，没想到......
“因为妖魔之间...或者说，那些修炼者没有统一的领导者，他们的决定都是推翻旧王朝后建立的投票制。”
“投...投票制？”楚聂对这个熟悉的名词出现在贾文合嘴里大感意外。
“嗯，惑心是这么说的，他与曾经那些外来者相处时间很长，所以言行举止或许也被影响了。”贾文合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所以妖魔方的任何决定都是少数服从多数。”
楚聂回头看向宋长平，大声问道：“你当初和陈泽抓走那些孩子准备举办献祭是惑心的命令吗？”
宋长平闻言看向楚聂，点头道：“是惑心大圣的下达的命令，但如贾先生所说，这个决定不是惑心一位大圣决定的。”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些？！”楚聂声音中蕴含怒意，若是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在面对惑心时就能问出更多关于妖魔的情报，而不是一味地谨慎提防。
“恐怕他觉得惑心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是否告知于你并无大碍。”贾文合沉沉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要和我说妖魔不是敌人？”
贾文合露出回忆之色，沉思良久后说道：“这就要说到他们躲在秘境里修炼的功法了。”
“秘境？李乾坤当初是从秘境里把他们抓出来的？”
贾文合点了点头，“惑心与我说过，那功法是曾经的外来者遗留下来的物品，似乎是用某种方式将自身的修为转化为魔气，从而获得不同超脱凡人的力量。”
楚聂挠了挠头，他疑惑道：“他们变成妖魔是因为修炼那功法。”
“随着自身的魔气愈发浓郁纯厚，他们的实力也将突破证道境，但随着变成那种非人模样，他们的人性也将被那魔气蚕食。”贾文合看着楚聂沉声道：“惑心说，目前还留有人性的，除了他以外，仅剩诫口一人。”
“那事情简单了，杀了其他大魔，和惑心与诫口合作将法阵修复就可以了。”
楚聂双手一摊，贾文合作为九州人都这么说了，楚聂没有理由反对。
前提是惑心所言非虚。
贾文合轻叹一声，“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
“惑心与我说了三个条件，若我们能做到，他将不留余力助我等度过此劫。”
“什么条件？”
贾文合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除掉彻底丧失人性的两名大魔。”
楚聂眼皮一跳，“说的简单，那两名大魔的实力恐怕都不会比惑心差。”
贾文合点了点头，“愚目和痴耳的目的是将整个九州的生灵屠尽，利用尸体转化成只听从他们的妖魔，他们觉得这样就能对抗天仙。”
“很符合我对妖魔的刻板印象。”楚聂冷哼一声说道。
“恶嗅与诫口则是寻找材料和方法修复法阵，断绝仙人来往两界的方法。”贾文合手指轻敲桌面，他语气凝重地说道：
“我之前离开颍州也是因为此事，我猜测法阵或许与操纵李乾坤的幕后之人有关，调查已知的几个法阵所在位置，都残留着近期使用过的痕迹，证明已经有仙人利用残破法阵从仙界来到凡界。”
楚聂想到前几日酒楼中那名女子，面色阴沉道：“他们来是因为担心妖魔和九州人打不起来，仙人的目的是消除一切威胁他们地位的存在，如今妖魔现世，仙人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不受控制的力量，自然是让九州人与妖魔自相残杀。”
贾文合点了点头，“恶嗅与诫口有着相同目的，两者靠惑心的帮助游历大陆各处，收集寻找天材地宝，希望能将李乾坤制作的法阵彻底关闭。”
“等会儿，他们仨怎么投票比不过那两个？”
楚聂忽然意识到，惑心与恶嗅诫口三名大魔都还留有人性，那血洗三州，攻打渺州的决定是怎么通过的？
“这就是惑心的第二个条件，将炎煌人赶出妖魔势力，或者将他们彻底消灭吞并。”
贾文合伸出两根手指，他盯着楚聂说道：“参与投票的不只是五名大魔，还有加入妖魔势力的三个公会会长。”
“炎煌人面对愚目和痴耳还有话语权？”楚聂惊疑道。
贾文合目光复杂地看向楚聂，“龙喜寿到现在还害怕你杀他，昨夜你回城他可吓得一夜没睡。”
楚聂顿时哑口无言，毕竟只要是活着的家伙，都害怕死亡。
炎煌人有系统的加持下，以三个公会的实力，的确能在惑心他们之中站稳脚跟。
“惑心又是杀大魔，又是杀妖魔势力的炎煌人，他这是打算彻底掌握妖魔势力。”
“不，他希望妖魔彻底从九州大陆消失。”
“什么？”
贾文合的目光投向楚聂的手腕，他沉声道：“惑心第三个条件是，在彻底解决仙人后，将九州大陆的所有妖魔全部清除，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