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这是楚聂的意识回归后身体最开始的反馈。
随后便是喉咙火辣辣的撕裂感与四肢百骸的酸痛一同而来。
强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楚聂晕沉沉的脑袋下意识地开始为这一切寻找一个解释。
很快他找到了答案。
宿醉。
就如他当年孤身来到陌生城市，用口袋里仅有的一千块钱找到工作租到房子后，为了庆祝没有母亲的束缚，自己也能活得很好的日子即将到来，独自在不到30平的小房间内喝到失去意识再醒来的感觉一样。
那是他第一次喝醉。
现在是第二次。
“这后劲差点把我人干没了。”
楚聂揉着眼睛，试图将眼前模糊的事物看清。
直到他看到一双纤细的腿。
“你醒了，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随着他的目光上移，楚聂想起这是阿秋的声音。
那个跟在苏芸身边形影不离的九州人。
“我在哪？”
楚聂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喉咙不自觉地作出吞咽的动作缓解疼痛。
“我的房间，听小姐说这里的房间都是和成员人数对应的，你不是挽歌会的一员，所以你只能住在我这里。”
楚聂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但对于问接下来的问题，他更需要接过阿秋递来的水杯。
冰冷的水滑过喉咙流进胃里，楚聂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尽管还是头晕脑胀，浑身没有力气，感觉刚做完一场剧烈运动般十分疲惫。
“在你们出发之前就在这里休息吧，那里是盥洗室。”
阿秋指向床尾一侧的木门，说完后便转身就要离开。
“等会，咳咳，我喝多之后发生了什么？”楚聂赶忙问道。
阿秋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微红，她声音依旧淡漠，轻声说道：“没什么。”
楚聂揉着脑袋坐在床上，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后，他立刻打开背包和个人界面。
看到一切都和之前没有异样后，又看向自己的血条和状态栏。
“只是喝多了？”楚聂皱着眉，他不放心的打开宗门界面，目光从上至下扫视。
直到打开好感度列表后，他惊愕的发现，苏芸与阿秋的好感度从之前的相识相知已经变为生死不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聂此时无比坚信自己被苏芸下套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们两个人的好感度拉满了？”
怀揣着疑问，楚聂决定直截了当地去问。
反正好感度不会骗他。
站起身子，楚聂晃晃悠悠地走向床尾旁的木门。
冲洗过后，楚聂感觉自己清醒许多，至少头没有刚才那般沉重。
他推开房间的门，便发现自己外面是条长长的走廊。
与陈泽当初在洛安镇设置的小型公会据点不同，挽歌会虽称不上大公会，但却有积分设置高级据点，这让楚聂感到意外。
毕竟除了帮会资金充分的陆千瑾与赵河是中型据点，喻年和柳心两人都是买的最便宜的小型据点。
“50万积分，整整比中型工会多出一倍多的积分，挽歌会这么富裕吗？”楚聂轻拂墙面，看向走廊尽头的楼梯。
“一般会长的房间都会设置在顶层，但这一层只有两间房间啊。”楚聂看了眼对面木门上弹出的信息：仓库。
他顺着楼梯来到下一层，左右各四扇门。
楚聂一边观察着房间信息一边向前走，“按照阿秋所说，现在应该半夜两三点，怎么房间都是空的？”
看着上面成员房间中显示的空闲中三个字，楚聂带着好奇来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前。
看着上面写着苏芸的名字，楚聂抬起手就要敲门，忽然响起山鬼的声音：“楚兄弟，这么晚敲会长房门，是不是有些冒昧。”
楚聂闻声向走廊尽头的阴影处看去，山鬼靠着墙，坐在地上，手中冒出一簇火光，随后一阵白烟缓缓上升，飘至窗前，在月光下形成一团烟雾。
“你怎么半夜在走廊待着？！”楚聂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感属性那么高竟然没发现这家伙。
“睡不着，走廊里抽烟不是很正常吗？”
“抽烟？”楚聂缓步向山鬼走去，离近他看到，对方指间夹着一根食指粗细的白色长条，顶端正在燃烧。
“这里...还有香烟？”楚聂感觉有些没反应过来。
山鬼抬起手，“来一根吗？”
楚聂摆了摆手，来到他面前，“我不会抽，你这个香烟是从哪得来的？”
“不是和你说过，这个地方有很多东西和咱们那个世界类似，只要知道配方，就能做出来相同效果的东西。”山鬼边说着边看向楚聂，意味深长地说道：“会长的老家在西南那边的小村子，她从小可就喜欢学着她家人做些新奇东西。”
他来到山鬼身旁坐下，闻着略带奇怪香气的烟味，看着对方状态栏中的回血hot就知道这九州香烟的厉害。
“老哥，我喝多以后发生了什么？”楚聂扭头看着山鬼，对方黝黑的皮肤完美融入暗处，以至于楚聂稍微一晃神还以为在对一件衣服讲话。
“啥也没发生啊，你几杯酒下肚就撂挑了，还是我背你回来的。”
“咋没给我送商会去呢？”
“你小子寻思啥呢？我背你走那么老远？”
“原来是这样。”楚聂将信将疑地喔了一声，“老哥跟我们去渡州吗？”
山鬼摆了摆手，“总得有人看见，会长和阿秋姑娘跟着你们去就行了。”
“阿秋？她也去？”楚聂惊讶道。
山鬼瞥了他一眼，“她可是我们公会的战力天花板，你们连个托底的输出都没有，遇到点什么想害死我家会长吗？”
楚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山鬼手指在空中轻点两下，手中多出一个木牌。
“拿着，以后有这个你就可以随意进出挽歌会了。”
楚聂接过木牌，惊讶地看向山鬼，“这......”
“别问那么多，会长她让我给你的。”
楚聂将木牌放回背包，就看到山鬼将烟头按灭，看了眼窗外对楚聂说道：“怎么？你不准备睡觉了？那咱哥俩再喝几杯？”
楚聂一听这个赶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有点困，我回商会补觉去了。”说罢他逃似得下楼，冲着挽歌会门外的传送点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苏芸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隙。
山鬼缓缓起身，就听到缝隙中传来苏芸的声音：“他没发现吧。”
“没发现，但这小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我喝酒了。”
苏芸噗嗤一笑，“那就拜托你照顾公会了，文哥。”
“不叫事。”山鬼摆了摆手，见房门就要关上，忽然说了一句：“把筹码都赌在他身上，值吗？”
沉默半晌，苏芸的声音幽幽传来：“他有能力解决仙人的限制，就证明他有着系统以外的能力。”
“可......”
“好了，文哥，我该去休息了。”
房门关闭，山鬼摇了摇头，抬手又点上一根烟。
看着自己血条下回血的hot图标，山鬼轻叹一声：“唉，可惜啊，连那东西都能在这里做出来，尼古丁愣是搞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