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理智的沈蔓栀：啊啊啊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她怎么又又又把谢云时关进来了？
该死的核心规则，是不是在耍她？
怎么对她就爱搭不理，对上谢云时就框框沸腾？
她刚才说了什么，让谢云时变成她的伥诡？谢云时还答应了？
——不是，他答应了？
沈蔓栀猛然抬头，瞪着谢云时：“你刚刚乱答应什么，你不知道伥诡的契约规则口头承诺也有效吗？”
伥诡在灵界可是最低级最没诡权的存在，是谁都能欺负一下。
更重要的是，沈蔓栀作为诡域主人，她真的感觉到了另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量，而她真的能够完全支配对方！
谢云时专注地看着沈蔓栀，摸摸她的脸，俯身笑了：“蔓蔓，你终于不躲着我了？”
沈蔓栀后知后觉地僵住了。
对哦，她好像之前还在和谢云时装不熟来着。
现在可好，主动掉马。
等等。
“你别想转移话题！”
沈蔓栀努力扭转局面，把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谢云时，你就这么想来灵界送死？”
谢云时避而不答：“蔓蔓，我喜欢你。”
他望着沈蔓栀的眼睛，双手抓住沈蔓栀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垂落的发丝就落在沈蔓栀额头，对方的呼吸似乎都清晰可闻。
他不接受沈蔓栀所担忧的一切，只是扣着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轻吻。
他的眼睛如雾含星般：“蔓蔓，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大概不知道，当初灵界系统刚刚降临，我看到你的规则的时候，有多高兴。”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似有星光亮起：“因为，那些规则代表着，你也喜欢我。”
沈蔓栀一时被谢云时迷住了。
所爱者向她告白，这谁能顶住？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沈蔓栀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你骗我。”
此刻的谢云时已经被她的诡域所掌控，谢云时为什么早不表白、晚不表白，偏偏在此刻告白？
她想要的爱不是这样的。
她想要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感情。
而非为求生存，无奈低头。
谢云时看穿了此刻沈蔓栀的纠结。
他只说：“蔓蔓，诡域只能控制人的身体，规则只会约束人的行动，但心意却是自由的。”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是你，那我愿意低头。”
“我自愿做你的伥诡，补全你的规则。”
在教务处的学生信息上，特别注明了沈蔓栀的“残疾”情况。
从闯进教导处、看过那份学生信息起，谢云时就明白沈蔓栀当初究竟做了什么。
再回忆轮回小区，他们分别之言，谢云时便理解了沈蔓栀的所思所想。
因为喜欢，所以不舍。
因为喜欢，所以不忍。
因为喜欢，所以放手。
不舍于所爱被囚，不忍于所爱枯守，放手给所爱自由。
谢云时感动于此，但他没有沈蔓栀那么无私。
他同样爱她，只是他的爱自私无比。
如果沈蔓栀不喜欢她，他将不会纠缠下去。
但这是他所能给出的，关于“爱”的最大让步。
如果沈蔓栀也喜欢他，那他将只接受“相爱且在一起”这个选项。
“人诡殊途”？“伥诡”或是“奴隶”？
他不在乎。
如果沈蔓栀变为诡异，不能再返回人类的世界，那他愿意以身饲诡，永远为她留在灵界。
更何况——
“蔓蔓，”谢云时语调轻快，“你还没发现吗？你的核心规则，你的诡域，全都有我一份。只有我在，你的规则和诡域才是完整的。”
她喜欢的女孩，在潜意识里给他留下了一方天地，在灵界这个以规则为准的世界，他们仿佛互补到天生一对。
这让他如何不欢喜？
他看着沈蔓栀，目光柔软，笑意温存。
沈蔓栀简直要被谢云时这个笑勾得神魂颠倒，几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对诡异来说，规则即为本能。
恢复的核心规则赋予了沈蔓栀强大的力量，但同时，这股力量也反过来影响着沈蔓栀。
她被蛊惑着，重复着：“你真的喜欢我吗？你愿意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吗？哪怕是以我的伥诡的身份？”
谢云时无比肯定：“真的喜欢你，蔓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
沈蔓栀踮脚吻住了对方。
这个吻的时间有点长。
等两个人终于分开的时候，沈蔓栀晕晕乎乎的脑袋已经开始降温。
她几乎有些惊恐地推开了谢云时。
她刚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没诡告诉她规则补全还附带理智掉线的功能啊！
谢云时眨了眨眼，歪着头，替沈蔓栀捋捋颊边的发丝：“蔓蔓？”
沈蔓栀后退一步，伸出手笔直地横在两人中间：“等等，你先别过来。”
她先是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刚刚被你迷惑了，刚才的不算。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她认真道：“不要因为那些规则哄我！”
谢云时无奈低头：“当然是真的，你再问一百次，我也是一样的答案。蔓蔓，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他停顿一下，又勾起一个笑：“难道你是想多听几遍我的表白吗？如果你喜欢听，我以后可以天天说给你听。”
沈蔓栀又要呼吸困难了。
她闭上眼睛，扭头不看谢云时：“停下停下，不要勾引我！”
可恶，表白后的谢云时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他、他好会啊。
她意志力不坚强，她真的顶不住。
沈蔓栀大声问出第二个问题：“你难道不知道伥诡是什么吗？你是人类，不是诡异！”
这是沈蔓栀最在乎的一点。
身为诡异，看上什么，只要实力足够，大可以强抢。
要是谢云时也是诡异，不管他到底喜不喜欢她，沈蔓栀早就把他关在自己的小黑屋里了。
恋爱甜不甜的，先得到了再说。
但谢云时是人。
人在灵界，无比脆弱。
沈蔓栀身为诡异，行事已经足够小心，都已经经历了数十次吞噬或是触犯规则的事件。
而谢云时作为人类，生命只有一次，人死不能复生。
如果对方死亡，那不管她做什么，不都没有意义了吗？
因此，比起在一起，她更希望谢云时能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