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回归了母亲林雨晴的怀抱以后,余飞甚是欣慰,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他现在是万事缠身,连夜飞回了昌州。
目前的康健生物是龚宇在把控大局,他是余飞委以重任的昌州分公司的总经理。
康健生物的前身主要是做保健酒的,龚宇想在这个基础上再做做文章,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臻酒?”
余飞品了一口二叔送的龟峰山云雾茶,拿起了面前厚厚的一本关于“臻酒”的项目策划案。
“龚总,说说看吧!”
龚宇年届不惑,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在他坚毅的面庞上,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他看着余飞和吴袖说:
“根据市场调研,目前,在全国范围内成气候的保健酒凤毛麟角,从市场反馈来看,拥有美誉度和忠诚度的单品更是一个都没有。
我认为,保健酒市场还是一片蓝海。
······”
在龚宇对这个新项目情绪饱满地做阐述的时候,余飞快速浏览了这个策划案,对广告语的部分很感兴趣,小声地念了出来:
“1、喝杯臻酒,交个朋友!”
“2、喝臻酒,做真男人!”
“3、臻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余飞问自己的左膀右臂:
“你们觉得哪个更好?”
龚宇笑着说:
“我选1。”
吴袖则有自己不同的看法,她说:
“从广告传播学的角度来说,的确,龚总写的第一条广告语最好,朗朗上口,好听,好记,好传播。
但是,我们还是要抓住核心的东西,那就是我们产品的调性。
既然是保健酒,那么,它是有别于一般的白酒,它会少了很多交际应酬的使用场景。
说白了,消费者独自饮用的时候更多,把它当礼品赠送的时候更多。
所以,我选第3条。
原因是,一,符和保健酒的产品调性。
二,自信中还蕴藏着一种情怀。
三,口语化,很亲民,拥有更广阔的潜在市场空间。”
余飞剑眉一挑,笑着说:
“嗯,很好!还是老办法,先冷却处理3天。
我们在好好过过脑子。
3天后,我们再探讨这个项目能不能做。”
一从工作的状态松懈下来,吴袖的肚子饿的呱呱叫。
她笑着说:
“余总,好饿呀,你也是老昌州了,走,带我们去吃好吃的!”
“好,没问题!”
见二人兴致都很高,龚宇出来解释道:
“今天是周末,我想早点回去陪陪两个孩子,你们去吧!”
龚宇说的一来是实情,二来嘛,他也想撮合撮合表妹吴袖跟老板余飞。
这两个人要是成了,那真是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
错了,错了,这种大实话怎么能说?
他偷偷地伸了伸舌头,也害怕表妹把他的舌头割掉~~~
吴袖明显没空关注他的微表情,她的眼神一直都在余飞身上。
她起身把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塞进休闲挎包里,说走就走。
余飞直接开车杀到望江路,奔打绳巷而来。
巷子是老巷,铺着石板,很窄,却不时有人力三轮车敲着车头叫嚷着穿行而过。
巷子两边的房子,都是两层楼,青砖黛瓦,很是古朴。
“这个巷子看着蛮不错啊,这瓯江边上我都逛过好多次,怎么从来没来过?”
吴袖拉拉余飞的衣袖,侧脸问他。
“这种地方呢,叫民间,叫市井,叫人间烟火。
你们这些长年坐办公室的白骨精,公司高管,没来过,很正常。”
余飞一板一眼地调侃她。
吴袖轻轻掐余飞的手臂:
“叫你嘴贫!”
余飞今天带吴袖就是奔这家老店而来。
大号:无名氏。
两间并排的老瓦房,摆着大方桌、长条木凳。
只有两个个50岁左右的阿姨忙前忙后张罗着,门面连个招牌都没有。
吴袖一眼看过去还是有点惊讶!
满脸写着疑问:
这地方的东西能吃?
只见门口支着一口特大号的敞口铁锅,里面熬着一大锅带肉的黄牛骨,还有手工包的豆腐皮包肉,上面捆扎着稻草,像个小粽子。
汤色微黄,汤水醇厚,热浪翻滚,热气腾腾。
吴袖午饭估计也没好好吃,或许真的是饿了。
站了一会儿,香味飘过来,她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直咽口水。
余飞试探着问:
“就这家了?”
吴袖有点犹豫:
“好吧。”
不一会儿,余飞点的菜已经上桌。
一大盆黄牛骨,一碗豆腐皮包肉,一大盘小虾米炒年糕,再来一盘炒田螺外加两瓶冰镇双鹿干啤。
余飞挽起袖子,张开大手,说:
“来,直接上手,开吃。”
不到十分钟,余飞风卷残云,已经啃下好几根黄牛骨,干掉大半盘炒年糕。
一碗豆腐皮包肉吴袖才用筷子夹了一个,剩下的也都进了余飞的肚囊。
余飞吃得满头大汗,手上嘴上都是油。
吴袖坐在木头条凳上,很稀奇地打量着屋里屋外,头顶上暗褐色的天花板的边角处还布有一些蜘蛛网。
她开始还有点矜持,有点小嫌弃。
一看形势不妙,也上手开抢了,还喊老板:
“再来一碗豆腐皮包肉、一盘炒年糕,两瓶啤酒!”
又改口说道:“两瓶不够,来四瓶!”
余飞也是兴致勃勃,胃口大开。
几杯冰镇啤酒下肚,吴袖脸色微红,也彻底放开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休闲包被她随手就丢在旁边的长凳上。
余飞想,吴袖长到这么大怕是从来都没有到这么接地气的地方吃过饭。
她也学余飞,挽起袖子,不顾忌形象,两手拿着大骨头啃。
“来,来,来,喝酒!”
“来,来,来,吃肉!”
他们故意有些夸张地这样喊着。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这家老店的熟客多,两间房的几张桌子都坐得满满当当。
上酒、上菜都只能从人堆里挤来挤去。
他们一再退让,这张笨重的大桌子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就差有人过来跟余飞们拼桌了。
他们相互打趣、调侃,大快朵颐,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账单当然由余飞来付。
“吴袖,我们沿着江边散散步,怎么样?”
余飞提议。
“好啊,好久没有在江边走过了。”
吴袖竟然打了一个饱嗝。
噗嗤!
二人大笑起来。
他们有着说不完的话,吴袖一路眉飞色舞,沿江滨观景路一直走到了翠微山脚下。
“余飞,给我老实交代,你带过几个女孩去过那个小店吃饭?我看那个老板娘跟你很熟的样子!”
吴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指着余飞说。
余飞一本正经地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一脸真诚地说:
“不好意思,有点记不清了,不知道到底是七个还是八个?
哦,不对,七上八下,应该是十五个!”
吴袖凶狠地冲过来要挠余飞,追不上余飞,又大笑:
“你好坏哟,我好喜欢!”
“······”
“······”
夏添的老家就在梓木镇的隔壁镇上,跟余家凹也就相隔10公里。
耐不住夏添的软磨硬泡,余欢终于答应跟夏添回家过年。
夏添是家中独子,有一个姐姐在浙江打工的时候就嫁在了当地。
听说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老两口是激动的一夜没合眼。
天才蒙蒙亮,他们就开始打扫庭院,准备饭菜。
在电话中,夏添偷偷跟母亲讲过余欢的身世,也讲了她母亲遭遇的变故。
他提醒父母说,她聪明、敏感、脾气大,并反复叮嘱,千万不要问余欢家里的情况,免得她尴尬。
余母放下电话,抿着嘴,扯起衣袖抹眼泪。
她心想: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自己的女儿远嫁去了浙江了,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就把余欢当亲生女儿一样,好好对待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