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马修,你……你要让我为你介绍一些国会议员互相认识?”
“没错!内德,我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做一些事情!”
“哈?马修,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动用到国会议员的关系?”
“这个嘛……暂时保密!”
俏皮地露出一抹笑容,马修·路德维希将自己面前的红茶推到了爱德华·麦克莱恩那边,后者虽然仍旧感到无比疑惑,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并未追问到底,捧起那杯红茶慢悠悠地品尝起来,这是他专门安排在某位以"伦敦——德里——纽约"为核心的国际贸易的英伦合作伙伴从南亚次大陆专门购买的阿萨姆红茶,而且这一款红茶是去年六七月之间采摘的。
印//度布拉玛普特拉河畔遍布着绵延的平原和茂密的森林,这里的阿萨姆溪谷日照强烈,需另外种树为茶树适度地遮蔽。由于雨量极其丰富(雨季的日降雨量可达25~30厘米),在雨季,这里的气温会上升到约35摄氏度,湿度和温度结合所产生的类似温室的条件,使得热带性的阿萨姆大叶种茶树蓬勃发育。
阿萨姆是印//度茶叶产量最大、世界最重要的红茶产地之一,印度茶叶的80%都产自这里。说起采摘,阿萨姆茶叶以六七月采摘的品质最优,而十到十一月产的秋茶则较香。阿萨姆红茶因其明亮的茶色与甘醇的余香享有盛名,被誉为世界四大红茶之一。
阿萨姆红茶属于烈茶,喝起来浓郁芳香,其中略带有淡淡的麦芽香和玫瑰香,很适合添加牛奶冲泡成奶茶,而典型的阿萨姆奶茶就是泡壶浓浓的阿萨姆红茶再添加鲜乳调制而成。除了添加鲜乳之外,阿萨姆红茶拿来当柠檬红茶也非常适宜——在浓郁的阿萨姆红茶里加入新鲜的柠檬汁,就成了一壶好喝的柠檬红茶。一些最为上等的阿萨姆茶,茶叶中掺有叶芽,喝起来也十分柔顺,如果加入糖或蜂蜜,更能增加别样风味。
原本爱德华·麦克莱恩是想拿出有着"绿色黄金"之称的印//度大吉岭红茶来招待"挚友",可惜他珍藏的大吉岭红茶先前用得太快了,剩下500千克大吉岭红茶也被老母亲拿走分送给联邦政府印刷局的主管官员——既然决定了与马修·路德维希展开全面合作,那么麦克莱恩家族也不会藏着掖着自己的"本事"与"能量",在以白宫为核心、继而覆盖全美的庞大的政治网络才是麦克莱恩家族最珍贵、最强大的"产业",这是马修最为紧缺的"资源"。
在印//度北部的喜马拉雅山脚下,坐落着大吉岭马凯巴里(makaibari)茶园,“马凯巴里”是"金黄色的土地"的意思。作为印//度大吉岭八十多家茶园之一的马凯巴里,在大英帝国的枪炮和军舰尚未进入南亚次大陆之前,就成为茶的天堂,这里种植着世界上最昂贵的茶叶,即大吉岭红茶。大吉岭红茶汤色橙黄、清澈明亮、气味高雅,上品则带有清雅的麝香葡萄酒风味和奇异的花果香,甘甜柔和。为此,上品大吉岭茶又被称为“红茶中的香槟”,拥有高昂的身价。优质的大吉岭红茶在瓷杯中能呈现出金色的黄晕,这正是上等大吉岭茶的特征。
大吉岭红茶适合清饮,但是因为其叶片较大,需要稍微焖久一些(约五分钟)使得茶叶尽情舒展开来,才能尽得其味。因其特有的纯正香气,大吉岭红茶一直被赞誉为世界三大高香茶之一,是英伦贵族的宠儿,更是英式下午茶的最爱。
比起产量丰富的阿萨姆红茶,大吉岭红茶的产量很低,只占印//度茶叶总量的2%左右。大吉岭红茶分为四季采摘,三四月的初次采摘和五六月的二次采摘都深受茶客青睐。然而,与阿萨姆茶相同的是,种类繁多的大吉岭红茶依照不同茶园和采收期冲泡出来的茶汤相去甚远,而且浸泡时间长短不一也会产生不同的风味。
大吉岭红茶一般很少拿来当熏香茶,而著名的印//度辛香茶,则是以大吉岭红茶作为"底料"再熏上多种印//度本土的辛香料,比如豆蔻、丁香、胡椒、肉桂和姜而成。
有趣的是,大吉岭红茶冠绝众红茶,而它的来源则是中//国闽南武夷山的正山小种红茶。
招待"挚友"自然要用上最顶级、最昂贵的大吉岭红茶,可惜存量枯竭,爱德华·麦克莱恩唯有用阿萨姆红茶搭配煮热的鲜牛奶,又加了一些可食用的玫瑰花瓣、花生碎、干芝麻在里面,弄成了一杯英式下午茶给"挚友"品尝。然而,面对爱德华·麦克莱恩的"热情招待",马修·路德维希显得非常"嫌弃",只因英式下午茶的风味绝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他还是更加乐意用炒过的红茶来清水煮泡,用口腔、鼻腔与自己的全身感官来品味大吉岭红茶所特有的浓郁香气,加了"杂七杂八"的干香料才做成的"英式下午茶",反而让他难以下咽。
“所以,马修,你打算怎么让《环球纪实》与《华盛顿邮报》两家报社合并起来呢?”
“合并?呵呵……内德,我从来不奢望让这两家性格不同的报社一起过日子!”
“hat?马修,你的意思是让两家报社各自保持独立经营吗?”
“内德,我答应过你,即便我得到了《华盛顿邮报》的发行权和控制权,我也不会能轻易改变《华盛顿邮报》原有的报道风格,我只是会在内容审核方面加强管理!”
“好吧!谢谢,马修,你让《华盛顿邮报》能继续"任性"下去,我很佩服!”
《华盛顿邮报》的名气和历史可比《环球纪实》深厚久远,某种程度上相当于白宫意志的"私营媒体",许多白宫方面不能细说、不能明说的言论,基本交由《华盛顿邮报》来刊登报道,进而通过《华盛顿邮报》的关系来向其它报纸传递出"某种可靠的信号"。
马修·路德维希可没有愚蠢到让《环球纪实》强行兼并《华盛顿邮报》的地步,目前他对《华盛顿邮报》砍的第一刀是将董事会的老家伙们暂时"荣养"起来,不再准许他们管理具体的事务,而是让《环球纪实》各个部门的副主管进入《华盛顿邮报》内部逐步接管这些老家伙们原先主管的部门权力,同时将"人员拥挤"的董事会改组为"运营&执行委员会",采取雇佣制与终身制相结合的"委员入选体系",即该委员会的主任(最高职权)、副主任(3名,次高职权)是终身聘任,而剩下的5名委员采取雇佣制,任期为3年一届,到期后需经由股东(临时)大会举行"直选"重新聘任,最多可连选连任2届,在任期间直管1个部门。
"委员会"这类机构颇有苏//俄那边的风格,但是,这种管理体制有助于马修·路德维希逐渐削弱那一群老家伙在《华盛顿邮报》内部的影响力,他所需要注意的是这一群老家伙恼羞成怒之下直接跳槽到《纽约时报》或《芝加哥论坛报》等同行大报继续"发光发热",届时将《华盛顿邮报》积攒下来的客户一同拉到同行大报那边,那么他就欲哭无泪了!
因此,马修·路德维希专门给这一群老家伙们找了一个熟悉的顶头上司,即他的"挚友"爱德华·麦克莱**领着这一群老家伙去跟联邦政府印刷局的主管官员以及和印刷局有关联得国会议员打交道——吃喝玩乐的费用都从《华盛顿邮报》的公账上报销,马修·路德维希只看结果,至于这一群老家伙会使用什么手段来"说服"印刷局的主管官员与国会议员们支持《华盛顿邮报》接管印刷局在各州分支机构及其印刷设施的产权,那是老家伙们的"任务"。
说起来,这些老家伙管理具体的经营事务或许会感到不耐烦,但是,如果提供不限量的经费来让他们跟政府要员打交道,那绝对是完美契合了老家伙们自誉为"上流绅士"的价值追求和自我认知,况且有爱德华·麦克莱恩从中转圜,倒不至于当机立断就跳槽到《纽约时报》、《纽约世界报》等其它主流大报,毕竟他们也深谙"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至理。
每个人在社会的定位都不同,或许某些人从事的职业和岗位完全一致,但是,本身所能发挥的作用仍旧存在着"细微差异",爱德华·麦克莱恩很清楚"挚友"马修·路德维希出身普通,除了一个梅隆家族之外,跟纽约、华盛顿两地的上流圈层几乎毫无接触,更别提在上流圈层里建立属于马修·路德维希自己的人脉关系——鄙视链,无论在哪个圈层都存在着!
举一个非常著名的例子,即首次出版于1925年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就是讲述了以20世纪20年代(爵士时代)的纽约市及长岛为背景,一个名为盖茨比的少校军官爱上了一位叫黛茜的姑娘,黛茜对他也情有所钟。后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盖茨比被调往欧洲。似是偶然却也是必然,黛茜因此和他分手,转而与一个出身于富豪家庭的纨绔子弟汤姆结了婚。
黛茜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因为汤姆另有情妇。物欲的满足并不能填补黛茜精神上的空虚。盖茨比痛苦万分,他坚信是金钱让黛茜背叛了心灵的贞洁,于是立志要成为富翁。几年以后,盖茨比终于成功了。他在黛茜府邸的对面建造起了一幢大厦。盖茨比挥金如土,彻夜笙箫,一心想引起黛茜的注意,以挽回失去的爱情。黛茜在与盖茨比相会中时时有意挑逗。盖茨比昏昏然听她随意摆布,并且天真地以为那段不了情有了如愿的结局。然而真正的悲剧却在此时悄悄启幕。黛茜早已不是旧日的黛茜。黛茜不过将她俩的暧昧关系,当做一种刺激。
某次茜在心绪烦乱的状态下开车,偏偏轧死了丈夫的情妇。盖茨比为保护黛茜,承担了开车责任,但黛茜已打定主意抛弃盖茨比。在黛西丈夫——汤姆的挑拨下,致使他的情妇的丈夫开枪打死了盖茨比。盖茨比最终彻底成为了一件"毫无价值"的牺牲品。盖茨比至死都没有发现黛茜脸上嘲弄的微笑。尽管黛茜早已移情别恋,尽管他清楚地听出“她的声音充满了金钱”,却仍不改初衷,固执地追求重温旧梦。友人们在为盖茨比举行葬礼,黛茜和她丈夫汤姆却早已在前往欧洲旅行的路上。那段埋藏在岁月里的不了情终于有了了结。
简单来说,即黛西曾经深爱过盖茨比,但是,在金钱和权势的双重诱惑下,她嫁给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纨绔子弟汤姆,然后几个"主角"之间发生了一个又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最终盖茨比成为开车撞死丈夫汤姆的情妇的旧情人黛西的"替罪羊",而汤姆这个纨绔子弟则是利用自家的权势和金钱来为妻子黛西开脱罪行,从而把毫不知情的盖茨比送往地狱。
通篇读下来,马修·路德维希只看到两个字——"吃人"!
或许爱德华·麦克莱恩并不是"汤姆"那种故意为妻子开脱罪行来逃避法律惩罚的、毫无底线的纨绔子弟,但是,他自然也有一股天生的自负和骄傲,如果马修·路德维希没有展现出足够的才能,那么他怎么可能愿意"屈尊纡贵"地跟马修·路德维希成为一对"挚友"?
同样的道理,《华盛顿邮报》的前董事们骨子里就是"一群自负到极致的文明绅士",马修·路德维希是"一介俗人",居然利用花言巧语来从爱德华·麦克莱恩的手上"夺取"了《华盛顿邮报》的发行权和控制权,这等下作、卑鄙且无耻的行为,怎能为他们所接受?
不过,自从马修·路德维希邀请"挚友"爱德华·麦克莱恩带头率领这一群老家伙去跟印刷局的主管官员以及与印刷局有关联的国会议员"进行绅士的联谊"之后,这一群老家伙对马修·路德维希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一群老家伙面对自己被"踢出"改组革新后的【运营&执行委员会】的残酷现实也变得"无动于衷",转而大为赞赏马修·路德维希革除《华盛顿邮报》内部积攒多年的"痼疾"的"极具魄力之举",一个个都是笑意盈盈的,看向马修·路德维希就像在看一位亲近晚辈。
其实,马修·路德维希并不在意这一群老家伙是否会从中"截取"专供疏通联邦政府印刷局主管官员与某些国会议员的"公关经费"的一小部分,反倒是爱德华·麦克莱恩深知这一群老家伙"贪婪"的本性,不时提醒"挚友"要重点监视"公关经费"的具体去向。
不过,贪婪是人类的天性,即便监察的手段再多、惩罚再重,也避免不了"苍蝇"、"老虎"的出现,马修·路德维希可不相信"挚友"爱德华·麦克莱恩以前主管《华盛顿邮报》的时候对那一群老家伙的"贪污腐败"没有任何察觉,只不过是出于某些原因,"挚友"爱德华·麦克莱恩不愿过多监管这一群保守作风极为强硬的老家伙,否则的话,或许到了最后这一群老家伙倒是没有被"铲除",反而是自己惹上了一身"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此外,这一群老家伙确实是精力旺盛,一旦回到熟悉的领域里,仿佛觉醒了某种"天赋",原本就跟《华盛顿邮报》有着亲密往来的某些国会议员被这一群老家回稍微一拉拢,立即就能坚定不移地支持《华盛顿邮报》以"合理的方式和价钱"接管联邦政府印刷局在各州分支机构及其印刷设施的产权,并且还充分调动这些国会议员的"主观能动性"——让这些已经被"说服"的国会议员前去疏通其他国会议员的"思想误区",所需费用仍旧是从《华盛顿邮报》公账划拨,主打的就是"以点带线、以线带面"策略,结果……工作进展迅速。
喝喝茶、聊聊天就谈妥一笔价值百万或千万美元的大生意,在这一时期的美利坚可谓是司空见惯了,这种"裙带式的绅士交易"是伦敦金融城传至华尔街、再由华尔街传至全美。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马修·路德维希虽然明面上对这一群老家伙不屑一顾,但是,这群老家伙的价值不在企业经营上面,而是他通往国会和白宫的"踏脚石"。
此外,马修·路德维希也不觉得凭借现在的自己能轻松得到自以为是"先进的文明、精神、物质的集中体现"的"上流绅士们"的认可与接纳,尤其是对于扎根华盛顿特区与白宫的传统政治豪门而言,他不过是一个犹如彗星般迅速崛起的小年轻,这些传统政治豪门所信赖的,仍旧是跟他们同属一个圈子的"老朋友、"老相识",就连洛克菲勒、摩根、卡内基等崛起不过几十年的新兴工商权贵在这些传统政治豪门眼中的地位,某种程度上还不如国家图书馆的普通职员......
利用庞大且强横的经济实力来操纵政坛游戏,这种行为实在过于"丑陋"与"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