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蜚一脚踩上桌子,眼神狐疑,紧盯着千缈,不客气开口。
“你是妙妙姑娘?逗小爷玩呢?”
这长的不一样,连性格都变了,还敢跟他说,这一路以来的妙妙姑娘,其实是她伪装的。
千缈一头黑线,路蜚一个大男人,还喜欢斤斤计较。
转头看了一眼羲淮,男人喝着茶,气定神闲,压根不打算帮她解释。
“路蜚,我就是妙妙,你爱信不信。”
千缈不满羲淮冷漠,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离开座位,小腿一抖,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眼里闪烁着狡黠,偷偷瞥向羲淮。
看你还怎么故作冷漠!
路蜚惊讶万分,嘴巴圆竖起来,大嘴都能塞进圆溜的鸡蛋。
千缈身上的重量都压在羲淮身上,男人怕她掉下,便抱着她的腰肢向上掂了掂。
路蜚这回彻底傻眼了,她若不是妙妙姑娘,羲淮怎么可能放任她靠近,如此亲密之举,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羲淮真不害臊。
路蜚又一次下意识忽略千缈,踩着桌子的脚收回,端回姿态,乖乖坐好,努力消化千缈给他带来的冲击。
路蜚老实了,千缈可要放大招了。
一颦一笑皆妩媚,轻轻摇晃细腰,小手贴在羲淮胸前,亲吻在男人左颊,扬起下巴,挑衅哼了路蜚一声。
“夫君,路公子是不是不喜欢缈缈?”
“我喜欢就好。”
缈缈的茶言茶语,羲淮很是受用,路蜚喜欢那还得了。
羲淮牢牢禁锢千缈身子,不让她乱动,千缈什么意思,羲淮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看自己没帮她,想着报复自己,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坏人鱼。
但谁让他喜欢呢!
路蜚刚消化他们亲昵的事实,这时千缈又给他丢了个炸弹。
路蜚颤抖着手,嘴巴动了动,不可置信,又问一遍,“羲淮是你夫君?”
他没听错吧!世人谁不知羲淮的正妻乃是武林盟主之女南宫珊,这哪里跑出的黄毛丫头,也敢自称羲淮的夫人。
“夫君,你还不和路公子解释清楚,他还以为缈缈说谎呢!”
缈缈推了推羲淮,再不帮她说话,今晚别想上床睡。
羲淮搂着她的手蓦然收紧,千缈被结实的肌肉扣住不能动弹,索性摊在羲淮怀里,反正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清不楚了。
“千缈,我的夫人。”
“唯一的妻。”
羲淮的话语沉静坚定,本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免坠入爱河,打破他的底线,禁欲多年,他还是破击了,一碰上千缈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黏着她,脑子里除了千缈什么都没有。
路蜚一拳捶在桌面手,砰砰突响,砸漏出一个大坑,怒气爆发,“羲淮,你失忆不回盟主府我能理解,可你这一声不响带了个夫人在身边,你让南宫……”
羲淮一个馒头砸过,恰好堵住路蜚喋喋不休的嘴。
路蜚想说什么,羲淮心里有数,他不想听路蜚说那些,一路走来,路蜚说的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千缈也竖起耳朵偷听,可羲淮不知是故意还是别有用心,把她耳朵给堵上了,路蜚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路蜚眼神犹豫,顺势咬了一口馒头,在嘴里嚼起来,馒头还挺香,嘴里泛起甜味,路蜚愤愤耐难,恨铁不成钢,大口撕咬馒头,喉咙一滚,如狼似虎的吞下。
“羲淮,我也是为你好。”
南宫长天是谁?武林盟主!羲淮武功再强,还能斗得过千军万马吗?路蜚良心未泯,不忍羲淮被逼走投无路,落得个全城通缉的下场。
“我不在乎。”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都是未知的,谁也说不准,只有缈缈在身边,他就能为她扫清一切障碍,不管是路蜚口中的南宫珊,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南宫长天,羲淮长剑在手,无所畏惧。
“路公子,羲淮公子既已做了决定,你便随了他的愿,强行阻挠,只怕适得其反。”
透明人潇嗣站了出来,他们马不停蹄的追赶羲淮,如今见到了,没必要再刀剑向相。
这也算给路蜚一个台阶,路蜚冷哼几声,高傲扬起头颅,“小爷大度,就不计较你们抛下小爷的事了。”
这算是一笔勾销了,路蜚之所以那么生气,也是有赌气的成分,谁让羲淮和千缈不把他当兄弟,居然丢他一个人在玄花宫。
千缈没注意路蜚说了什么,而是把目光放在潇嗣身上,看见潇嗣的那一刻,千缈身子一震,从灵魂深处传来悸动。
连羲淮都感受到不对劲,低头看着缈缈,随她视线落在远处的潇嗣身上,反观潇嗣面容,十几岁的年纪,长的惊为天人,貌似仙君。
羲淮心里涌起一阵酸酸麻麻,潇嗣年纪轻轻,又长相俊美,千缈连连侧目,羲淮难以言说的暴躁加剧。
“不准看他。”
霸道的圈住千缈的手,为了宣示主权,故意亲吻着千缈的蓝发。
潇嗣感觉身上目光扎人,就像是被人看了个精光,千缈那么赤裸的眼神,盯得他心里发毛,羲淮更是对他充满恶意。
潇嗣摸了摸鼻子,他也没做什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自然的坐在路蜚身后,不动声色隐藏起自己。
路蜚神经大条,愣是没发现几人之间的波涛汹涌。
手里抓着鸡腿,左一嘴,有一口,吃的满嘴流油。
“好吃,真好吃!”嘴里嘀咕着鸡腿做的真不错,正想夸夸羲淮会点菜,抬眸看去,他二人又在亲密,路蜚贼笑,不计前嫌的起哄。
“啧啧啧!羲淮,你好歹注意点,小爷还在这呢!能不能克制克制。”
想亲热回屋子去,给他喂一嘴狗粮,这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潇嗣还小呢!给人看这种场面,合适吗?
想到潇嗣,路蜚才发现,潇嗣怎么躲到自己身后去了,不是说仰慕羲淮吗?想和他结交,这躲起来还结交个屁。
“潇兄,羲淮脾气是坏,但人还不错,不必如此拘束。”
路蜚不嫌事大,还把潇嗣给拉扯出来。
潇嗣脸上笑容僵住,讪讪说了句好。
千缈心里五味杂陈,体内的神逐在脖子上显出神印,暗处闪着金光。
他怎么会和绫长的一模一样?
是转世?还是后代?
千缈心里又惊又喜,绫在她心里是个不可磨灭的存在。
他爱她护她,千年来他以沉睡为代价,换她捡回一条命,如今他于深海陨灭,千缈心里说不难过,那都是假的。
“可要回房中休憩?”
羲淮捕捉到她的心烦意乱,裙下不断搅动的手指,彰显着她的不安。
缈缈在意那个人!羲淮得出了一个结论。
千缈不死心,余光朝潇嗣看了一眼,二人目光正好对视上。
潇嗣眼底清澈,并没有对她露出爱慕之意。
千缈心颤了颤,推开羲淮束缚的手。
“我上去躺躺。”
慌不择路的小跑上楼,似乎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羲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一点点沉下去。
下一秒,长剑拔出,直指潇嗣,“你一路追来,是何目的?”
路蜚惊了,羲淮又在发什么疯。
赶紧丢下手里的鸡腿,胡乱往身上擦擦,“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
潇嗣临危不惧,抬起头自信的说“潇嗣仰慕羲淮公子剑法已久,想拜您为师。”
拜师!他可不收徒。
“羲淮,别动粗,潇嗣还是个孩子呢!”
路蜚又出来搅和了,羲淮嘲讽一笑,孩子……他算哪门子孩子,勾引人妻的孩子吗?
潇嗣这般年纪,早已能成亲生子,谈何孩子之说。
“看来羲淮公子不喜潇某,路兄,咱们改日再聚。”
潇嗣拱手,准备就此离开。
“不行。”
路蜚立马拦住了潇嗣的去路,这一路风尘仆仆,若没有潇嗣带路指引,路蜚怎么可能顺利找到羲淮,就这人情,路蜚可不会坐视不管。
“潇兄,你是跟我来的,我不准你走,你就不能走,听到没!”
路蜚一向不着调,现在反而像个人样,硬气拉着潇嗣坐下,把桌上仅剩下的鸡腿给他。
“吃!有小爷在,你走不了。”
潇嗣忍俊不禁,路蜚没什么心眼子,潇嗣也乐得其所,他本意就是要留下,路蜚的挽留正中下怀。
羲淮冷着个脸,现在还不知潇嗣的目的,若是此时动手,缈缈怕是……
怒火无法释放,闷在心里郁结难舒,脑海里一直浮现千缈的异常,羲淮整个人如暴躁亢奋的雄狮,恨意四起,周深凝聚起强烈的杀意,恨不能毁了周围的一切。
他需要冷静,他不能吓到缈缈。
提剑破门而出,与一老者擦肩而过。
“嘿!这家伙又去哪?”
幸好千缈姑娘还在,羲淮一定会回来,路蜚索性放开了心吃。
佝偻的老者坐在角落,黑色斗篷将他身体隐匿。
苍老手掌摊开,红色珠子闪烁着妖冶光芒。
“人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