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进来陪陪我吧!”千缈掀开帘子,探头探脑,马车里坐的不舒服,要是有人做靠背,那多舒服。
羲淮没吱声,路蜚笑咧了嘴,还打趣羲淮,“千缈姑娘和你说话呢!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千缈努了努嘴,路蜚说话可真不留情。
羲淮回头看了千缈一眼,眸子冷淡,谈不上温情。
手上抓起缰绳,悬绳勒马,脚下蹬力,马腹一夹,踏马扬长而去。
路蜚迷糊摸头,嘴里念念有词,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千缈姑娘别难过,看小爷怎么收拾他。”
路蜚对着潇嗣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保护千缈,潇嗣无奈点了点头,路蜚二话不说,也跟着策马扬鞭而去。
千缈愤愤甩掉帘子,路蜚嘴上说帮她讨回公道,其实就是想和羲淮赛马。
潇嗣看了一眼马车,明白她在气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再加一把劲,故意火上浇油,“千缈姑娘来我房中,可是被羲淮公子看到了?”
千缈很肯定的说没有,她都躺在床上了,羲淮才推开门,不可能会看到。
千缈回想起那个梦境,难道她说了梦话,羲淮恰巧听见了?
“马夫,快些赶路。”
千缈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马夫一听,居然嫌弃他驾车慢,这可不行,为了日后活计,他得展示自己的实力,缰绳紧拽,语气粗犷,“驾”的一声疾奔。
“羲淮,你又和千缈姑娘闹什么?人家长的那么美,你怎么忍心冷落她,再说了,南宫珊你不喜欢就算了,千缈姑娘可能你自己招惹的!”
路蜚狂奔赶来,轻功他一般,但论骑术,他可厉害着呢!
羲淮无视路蜚的控诉,他与千缈之间的事很复杂,路蜚是不会懂的。
昨夜千缈梦魇,浑身出了很多汗,他一遍遍擦拭,无意中听见千缈口里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绫。
在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羲淮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上血液倒流,脑子空白一片,似乎……千缈的过去,自己从来不曾参与过,这种感觉让羲淮很是挫败。
许是瞧出羲淮情绪不佳,路蜚就和他絮叨起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听说闽城在举行武林大会,反正去聊城也要经过闽城,咱们去看看如何?”
“你羲淮是谁,那可是天下第一,你要是上台,小爷保准你夺得头筹。”
羲淮对他说的话没兴趣,武林大会人多眼杂,若是南宫长天也在,少不了要有一番纠缠。
潇嗣骑着马靠近羲淮,知道他忧虑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南宫长天远在南下,不会来的,至于南宫珊,你何时在意过她。”
这次的武林大会是闽城天都会举办,虽然历年都有南宫长天操持,许是今年发生太多事,南宫长天心力交瘁,这才给了天都会机会。
“不去。”
羲淮现在一心一意就想带着千缈去聊城,他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不去!嘿,小爷非劝你去不可。
“听说头筹是人鱼鳞片,这你也不去?”
路蜚小声探脑,暗戳戳的引诱羲淮前往。
之前羲淮看了那么多和人鱼相关的书,为的难道不是得到鳞片。
羲淮在听到头筹是人鱼鳞片时,身体不由得一震。
若是这个大奖被散播出去,江湖上就会有更多人知道人鱼的存在。
那千缈就危险了,她若是普通人鱼还好,可她是最不被世人所容的邪恶人鱼,专食人血肉,啃食其白骨,若是这个秘密被揭开,后果不堪设想。
“你去告诉车夫,我们在闽城停留。”羲淮松了口。
下一站,闽城。
路蜚得意弯着嘴,蓝天白云,天气正好,半眯着眼哼起歌来。
看吧!还是他有本事。
“得嘞!小爷这就去告诉千缈姑娘这个好消息。”
就这样,一行人匆匆赶往闵城,不出一日,马车很快抵达闽城境内。
“小姐,看来我们来晚了。”
南宫珊和彩萍日夜赶路,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无事,总会找到的。”
多次受打击的南宫珊如今已经心如止水,她有强烈的感应,找到千缈,就能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听说了吗?天都会的头彩可是大奖,不知花落谁家?”
“这还用问,那肯定是天都会少主,厌凌。”
“兄台此言差矣,武林大会高手如云,厌凌一届后生,不足挂齿。”
众人进入闽城内,四处都是剑客刀郎,在小摊外喝酒吃肉的,无一不在谈论武林大会的小道消息。
“羲淮要是也去夺头魁,还有厌凌什么事!”
路蜚噗嗤嘲讽,在他心里,羲淮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千缈逮住时机,凑过羲淮身前,小手舒了舒,握住羲淮的手。
“夫君最是厉害,若夫君上场,必定无人能及。”
无人能及……羲淮垂眸望她,千缈忐忑万分,不知羲淮原谅她没有,但还是大着胆子对上他眸光。
小声嘟哝几句,“夫君不要不理缈缈,夫君故意冷落缈缈,缈缈心里难受。”
路蜚和潇嗣被其他小摊吸引过去,千缈大胆坦言,红圈半挂在脸上,耳朵快要藏不住,尖耳半露,千缈移着他的手,悄咪咪按在胸口。
“心里疼!好疼好疼,要夫君怜爱。”软糯迷耳,委屈娇滴滴,令人舍不得凶她一下。
“你想要头彩吗?”
只要你说想,无论是什么,我都为你夺来。
!!!羲淮终于和自己说话了,千缈眉开眼笑,蹦蹦跳跳的点着头,“想!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也要!”
羲淮眯了眯眼,轻声应了一句好,手还不曾退下,掌心下的一抹柔软令他爱不释手,心之所动,他轻轻捏了捏。
“还疼吗?”
千缈娇忽一声,眼神闪烁,手拍打着羲淮,顶着个红透了的脸,小心翼翼的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看过来,这下才放心。
“不疼……了。”
“夫君,在街上呢!”
羲淮对她的埋怨一点都不心疼,谁让她心里藏了那么多人,一个两个的,都要和他抢千缈。
“没人看见。”
羲淮的身子挡着她,除了露出一个后背,挡的严严实实的,哪能瞥见一丝风光,更不要说旁人窥见。
“羲淮,你们在干什么?”
路蜚突然出声,千缈吓了一跳,连忙躲进羲淮怀里。
“无事!”
路蜚嘴里啃着个猪肘子,就连潇嗣也不能幸免,手里提了一堆东西,想来是没有发现他和千缈之间的异常,羲淮拍着千缈后背,哄着她说没事。
千缈抖了抖肩膀,偷偷露出眼睛,发现路蜚吃的正欢,压根没关注到她身上,这才卸下防备,不再忸怩不安。
“吃什么呢?也不给我带。”千缈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傲气的很,像是把路蜚当下人使唤。
“小爷爱吃啥吃啥!”路蜚表情贱兮兮,得瑟在千缈身旁啃猪肘子,吃的嘎嘎香脆,油香飘散,肚子里的馋猫都要飞出来了。
路蜚的吃样,实在是不忍直视。
潇嗣扯了扯路蜚衣角,警告他,“别太过分。”
千缈很满意潇嗣的做法,玉手轻指路蜚,姿态高高在上,附和着潇嗣,“听到没!”
羲淮在一旁看着,他还没出声,潇嗣就先他一步讨好千缈。
眼底的墨色加深,戾气一闪而过。
“走了。”
羲淮拉过千缈,先他们一步离开。
就知道羲淮还是向着自己,路蜚略略略的吐着舌头,沾沾自喜的,路上没完没了的和潇嗣斗嘴。
“夫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千缈想了很久,羲淮最近对自己太冷淡了,可他身边除了自己,也没有别的女人,不存在移情别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变心了。
若是因为梦魇,只要自己哄几下,羲淮就会乖乖臣服她,但她全试过了,作用都不大。
羲淮脚步一停,没有想到她会自我怀疑,现在的千缈,越发喜欢周围人围着她转,众星捧月的感觉她很受用,可羲淮只想她属于自己。
“没有。”没有别人……
千缈扬起头,哼唧唧的蹭着羲淮。
羲淮心头一冷,闭了闭眼睛,淡然问出纠缠于心的话,“那你呢!你爱我吗?”
双眸锐利的盯着她,如枭鹰捕捉猎物敏锐,得不到答案,心里憋着气,眼里的克制就快控制不住。
羲淮踩着步子靠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千缈的心窝上,千缈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羲淮握着她的手不断收紧,千缈说放手,羲淮不听,继续逼近,最后还是千缈疼的叫出了声。
“我……我。”千缈眼神飘忽不定。
“我当然爱夫君了!不然,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千缈很是及时的说出答案,她说了那么多次谎,这唯一的真话,还真被羲淮撬出来了。
手上的束缚松开,千缈身子颤抖两下,落入满是松香的温暖怀抱。
“你说,我便信。”
千缈心头蓦然一痛,咬了咬唇,“夫君真讨厌,怎么能怀疑缈缈的真心。”
路蜚也就和潇在后面小吵了一段,怎么一走上来,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别卿卿我我了,赶紧找个客栈落脚,小爷还想睡个回笼觉。”
“睡什么回笼觉,做白日梦还差不多。”
缈缈故意出言怼他,潇嗣第一个没忍住,猖狂大笑起来,羲淮被千缈顺了毛,心情也不错,居然也跟着忍俊不禁,宠溺的揉了揉千缈的脑袋。
“走吧!”
路蜚:都欺负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