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厌凌早早就出门了,可让路蜚找到机会了。
不过四层高楼的客栈,路蜚咬咬牙,衣裳下摆掀开,露出穿着黑鞋的左腿。
“小爷轻功可不是盖的。”
脚尖踩踏腾飞而起,顺着打开的窗户一脚接着一脚蹬上去。
彼时,潇嗣察觉外头似乎风大的很,起身就要关窗。
“别!小爷还没进来。”
一只手“啪”的出现在窗上。潇嗣未看见人便知他是谁,这个声音,他熟的很。
朝着窗下四处张望,发现没有其他人看着。
潇嗣皱了皱眉,很快就放下心,连忙拉着路蜚进来,“路兄,你怎么来了?”
有大门不走,偷偷摸摸的爬窗进来,这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路蜚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怕潇嗣不解,还捂住他的嘴,拉着潇嗣来到门口,悄悄打开一个门缝,发现屋子外果然有人把守,更加验证了路蜚心中所想。
厌凌果然是卑鄙小人,居然把他的好兄弟囚禁起来非礼。
“听我说,潇兄,我是来救你的,快和我走。”
说话用要死不活的气声说,音量小的离谱,又说的含糊不清,潇嗣没明白,明朗着嗓子问道:“救……什么?”
路蜚睁大眼睛,嘿的暴跳起来,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偷溜进来的。
“我啊!……来救你。”
路蜚指了指外头,又往回指了指自己。
潇嗣眯了眯眼,路蜚在说什么?
见潇嗣还不开窍,可把路蜚急坏了,就他这个脑子,难怪被厌凌骗的团团转。
羲淮还没找到,就先被潇嗣折磨的精疲力尽。
路蜚拉着潇嗣来到床榻,远离门口那些人,路蜚再次道出来意。
“潇兄,你的那些破事,小爷都知道了,你还想瞒着小爷多久?”
路蜚态度略微强硬,恼怒潇嗣竟然还不知后怕,整日与厌凌厮混。
“路兄,你都知道什么?”
潇嗣一瞬的心惊胆战,紧张的后退,路蜚这般有底气,模样少见的正经,说明他抓到了自己的把柄。
所谓把柄,那只有他与厌凌的事。
“福楼的亭楼窗边,是谁被欺压?”
“昨夜深巷,是谁被啃的连连哭叫?”
路蜚恨铁不成钢,越发口无遮拦,把他们之前的那点秘闻全抖出来了。
潇嗣面露羞赧,被路蜚说的面红耳赤,心里既难堪又气愤。
“你都知道了,还来找我做甚?”
他断袖之癖不被世人所容,路蜚还来找他做什么,不该厌恶他吗?和别人一样讨厌他远离他。
“潇兄,我知你有苦衷,必定是那恶贼有意强迫。”
路蜚说的正气凛然,为潇嗣打抱不平,若不是他有要事在身,早就抽出双刀和厌弃一决高下。
双刀公子可不是浪得虚名。
潇嗣完全没有想到,路蜚居然误会了,路蜚以为是厌凌强迫自己,所以他偷爬窗是为了救他脱离苦海。
???强迫。
其实,潇嗣不敢和路蜚直说,厌凌并没有强迫他,这些都是他自愿的。
是他要求厌凌粗暴对待自己,但是这种事,又怎么好对外人明说。
“潇兄,厌凌没有伤害我,你不必忧心。”
“我此次来南下,是有要事!我不能离开厌凌,我想要的,只有他能办到。”
路蜚张大嘴巴,不愿意相信,潇嗣居然拒绝了他。
那他这么辛苦来救他,就换回一句,他不能离开厌凌。
如同冰水从天而降,浇灭了路蜚激情似火的热情。
“你当真不走。”路蜚不死心,再问一遍。
潇嗣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很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干!”路蜚低声爆粗口,合着他白忙活一场。
窗户吱的打开,风呼呼的吹来,路蜚冷的缩了一下身子。
正准备原路返回,潇嗣拉住了他,好心提醒:“从门口走吧!”
一打开门,对于突然多出一个路蜚,外头守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恭谨的等待吩咐,没有命令他们不敢抬头。
好了,路蜚这下信了,潇嗣真的没有被囚禁。
路蜚维持着自己那些骄傲,负手在背,冷哼一声,迈着大步远走。
潇嗣选择跟着厌凌,那么他也不要在和潇嗣好了。
他要去盟主府找羲淮,羲淮才是他的真兄弟!
“你怎么来了?”
羲淮拉过千缈手腕,快速的躲起来,把人藏好后,又回去把门锁好,连窗户也不放过。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按理来说,千缈走后第二日他就该醒来,可是千缈在外头等了那么多天,都没有等到羲淮。
“缈缈,听我说,我没有不去找你。”
羲淮唯恐千缈激动,不小心引来南宫珊猜测。
双手扣住千缈的肩头,语气温柔,多日的思念化解他双眼的红血丝。
“缈缈,我身上背负了太多,南宫家对我有恩,珊儿更是全心全意信任我。”
“若我就此离去,岂不是不忠不义之辈。”
“这样的我,真的值得你去爱吗?”
不光他一个人会被世人指责,连带着千缈也会受世人唾骂。
这样美好的千缈,应该是活着光明中,羲淮怎么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受苦。
“我不怕,我不在乎流言蜚语。”
男人她抢都抢了,还怕人说。
她在深海,那可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不照样活的潇洒自在。
“缈缈,相信我好吗?”
“我会处理好一切,我心中之人,只有你!”
“真的吗?南宫珊端庄大方,又温柔善良,你与她多年夫妻,日日同床共枕,你对她难道没有半分情意?”
羲淮眸子微缩,猛然骤聚,缈缈这么激动,原来在意的是这个。
羲淮幽幽叹气,摸了摸她的发丝,目光柔和,连他周深气息都变得缓和。
“缈缈何时这般不自信,为夫的身子,从始至终,只属于缈缈一人。”
“何来同床共枕之说,我于她虽成婚三载,但念及她体弱,并未同住一间屋子。”
“这般,还不能表明为夫心意吗?”
羲淮的解释合情合理,千缈本就不怀疑他真心,只是生气他不来找自己,又自叹不如南宫珊温柔贤惠。
这才故意无理取闹,就想羲淮哄哄她。
羲淮不出所望,道出句句肺腑。
“我心窄窄,情深不寿,只容得下缈缈。”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让夫君看看鱼尾上的伤口!伤的可厉害?”
“日后,不准再拔鳞片,夫君不需要缈缈去伤害自己。”
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行。
千缈泪水堆积多时,被爱人珍惜万分,呵护备至,千缈羽睫微闪,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哇”的一下,在羲淮面前号啕大哭起来。
手紧抓着羲淮衣裳不放,把脸埋进他怀里,泪水沾湿羲淮胸口,也钝刺着他的心,就如凌迟的极刑,折磨他难受不止。
“讨厌夫君!”
千缈吸着鼻子,热气升起,只能半仰着脸,不停埋怨羲淮,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千缈骂声娇弱造作,根本不像在骂人,反而像在和他撒娇,话语细声如小猫挠痒痒一样,抓的羲淮心脏又疼又痒。
“乖!”
“让夫君看看鱼尾,别躲着夫君,夫君要给缈缈上药。”
羲淮半搂着千缈,二人慢慢挪动到床榻前,当抵住床脚时,羲淮稍微用力,身子一晃,簇拥着千缈一同倒下。
自己在下垫着,让千缈倒下不那么疼痛。
羲淮半亲吻半哄骗,悄悄拉下衣襟口,亲的缈缈脑子晕乎乎的,迷离的应了一声。
双腿化作鱼尾,鳞片闪着光,只往下看去,完好的鱼尾另一侧,还留着一块伤口。
那里少了一片鳞片。
千缈闭着眼,没有察觉羲淮神色异样。
唯独羲淮身子紧绷,手往下探去,不敢触碰她的伤口。
牙齿颤抖着,黑眸闪过不忍,心里默想着,缈缈那时该多疼,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为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羲淮暗地发誓,再有下次,绝不会原谅自己,慢慢挪着身子和千缈换置身位。
“疼不疼?”
良久不见他动静,千缈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羲淮为自己的伤口而落泪。
刹那间,她的灵魂被击中,心中一滞。
过了一会儿,千缈乖巧的笑了笑,握住他的大掌往着自己脸颊上摸去。
“夫君多亲亲缈缈,缈缈就不疼了。”
这话说的不假,羲淮喝过她的血,确实能帮助她止疼。
“好”
手微微抬起她的头,往高处枕上垫着。
羲淮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夫君帮你。”
千缈嗯了一声,静默等待的唇瓣并没有被捕捉。
而是在下冷落的鱼尾,突然被咬入口中。
千缈鲤鱼打滚的坐起,羲淮双手按下她,再次专心为她疗伤。
那般敏感的鱼尾,就这样被人吃在嘴里。
飘飘然飞上天空的感觉,千缈从未体会过。
躺在床上目视顶上,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深海里的人鱼,都喜欢躲在海石珊瑚礁后交尾。
这惊奇的感受,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
她喜欢羲淮的疗伤方式。
晕乎乎的眯起眼睛,不久后,千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