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可以进来吗?”南宫珊在门外等着。
千缈脸色一变,默默收回自己翘起的二郎腿,无辜的望向羲淮,他该怎么安放自己呢!
“去屏风后。”羲淮催促道。
门外南宫珊等的焦急了,眼看就要推门而入。
千缈显得有些蔫了神,懒懒说着好。
若是她光明正大出现在南宫珊前面,会不会被她扫地出门?
“何事?”
门被打开,打扮精致的南宫珊羞涩一笑。
“夫君,你身子还未好,这是珊儿炖的汤膳。”
“老鸡汤滋补身子正好。”
从彩萍手里接过鸡汤,两眼亮晶晶的,就等着羲淮开口说想喝。
“不必,珊儿比我更需要它。”
“近来杂事繁多,皆需我打理,珊儿若是无事,便多出去走走,全当散散心。”
羲淮说的话略微有些僵硬,很是客套,就像是打发人一样。
南宫珊咬了咬下唇,羲淮说了那么多,她听懂了。
羲淮就是不想见她,讨厌她来打扰,自己的一片心意,只是徒增笑话。
“珊儿知道了,近日不会再来打扰夫君。”
“彩萍,我们走。”
她有自己的骄傲,羲淮不领情,她也不会故意惹人嫌。
鸡汤的盖子再次被压上,还没有人喝过的汤膳就一直放凉。
羲淮等她走远,立即关上门,出声唤着缈缈。
“她走了。”
千缈撅着嘴,赤脚踩在地板上,长裙拖地,淡红的衣带飘过他身侧,掠过那抹白皙,看的羲淮眼神一暗。
她又不穿鞋。
“夫君为什么不喝鸡汤。”
他不喝也罢,都不知拿来给她喝吗?真是个榆木疙瘩。
“她送的东西,我若是收了,你会不高兴的。”羲淮笑着说。
千缈什么脾性,他了如指掌。
哼唧一声,抱搂着羲淮,“算你识相。”
千缈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转念一想,他要是真喝了,不就是在向南宫珊示好吗?
南宫珊左一句夫君,右一口夫君,听的千缈耳朵起茧子了,浑身上下不舒服,暴躁的像炮竹一样,一点就着。
羲淮是她的人,和南宫珊没半点关系。
愣的出神,千缈额头冷不防被弹了一下。
“干嘛!”
话语一落,整个人被抱起离开地面,千缈突然反应过来,害怕自己会掉下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臂,等放松下来,又故意作弄羲淮,小腿使劲在空中晃荡。
“穿鞋。”
羲淮无奈,在他这里,千缈就喜欢使小性子,谁让他就喜欢宠着她呢。
大掌抓住她的脚踝,指腹摩挲间,引起千缈抽出脚抖栗回缩,羲淮固执的又再次抓住。
千缈狐疑的瞄了羲淮一眼,发现他真的是在认真帮她穿鞋。
方才那一瞬间的敏感,千缈莫名心猿意马回味起来,脑子开始想入非非。
羲淮唤了她几声,却发现千缈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手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热啊!
这是怎么了?
“哎呀,我没事。”千缈回过神来,打掉额上那手。
羲淮还想进一步询问,门外又来了人。
“是我。”
“盟主在等你。”
羲淮一听,是段乔的声音。
“乖乖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羲淮按住千缈肩头,双眸对视,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了。”她看起来很不靠谱吗?信任感这么低。
千缈秋眸的星光闪烁,浓密的眼睫不停扑闪,她张开双手,娇气开口:“抱!”
羲淮失笑摇了摇头,用力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发顶。
“我很快就回来。”
千缈闷闷应了一句嗯。
羲淮揉了揉她的发丝,轻轻在额头留下一吻。
“别怕。”
“我一直在!”
千缈肉眼可见的心情好起来,如兔子般乖巧点头,给羲淮带来一阵酥麻。
羲淮侧过头,深吸一口气,他忽然不想走了。
为了避免让南宫长天久等引起猜忌,羲淮很快就离开房间。
千缈百无聊赖,又没有人和她说话。
被子一盖,干脆睡觉。
羲淮走的匆忙,院子离南宫长天书房有些距离。
刚巧路过院门口,羲淮看见管家带着一个人往南宫长天的院子走去。
羲淮敏锐感知到不对,故意放慢脚步,走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直到管家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是段乔。
此人不知来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羲淮,这时他绝不能走。
于是,羲淮隐匿气息,悄悄来到柱子后隐藏。
屋里很安静,听不到什么动静,当羲淮以为他们在对峙时,老者出声了。
“我只有一个条件,人鱼之心”
南宫长天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开口:“可以。”
旁边站在的段乔并不认同,激动拔剑指向老者,南宫长天一个眼神扫去,段乔气势弱下来,又把剑收回去。
“人鱼之心具有强大威力,修焰……你胃口不小。”
老者掀开斗篷,露出皱纹黢密的老脸,下巴底垂着一撮白须,还混杂着短小卷曲的黑毛。
“盟主,你要清楚,是你!有求于我。”
掀开斗篷的老者,赫然就是潇嗣的师傅,南宫长天口中的修焰。
南宫长天爽朗笑了笑,将修焰面前的茶水又望前移了移。
“抓到人鱼,什么都好说。”
“盟主能如此深明大义,修焰佩服。”
二人合作之事已经谈妥,段乔受命送修焰离开。
羲淮在柱子后听的心惊肉跳,攀附在柱子上的手全是汗水。
南宫长天何时发现千缈的?
盟主府现在很危险,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顾不得南宫长天还有令,羲淮抬腿就往自己院子奔去。
一路上,他都在祈祷,缈缈千万不能出事!
那斗篷老者定是不简单,南宫长天那么精明的一人,怎么可能会被人威胁,退而求其次的妥协,定是有后手等着。
“夫君!”
南宫珊正巧要出门,碰上疾步而来的羲淮,她欢喜的唤了他一声,完全忘了不久前闹的不愉快。
羲淮看到她了,但是眼下没空理会她。
径直与南宫珊擦肩而过,连个眼神都不留给她。
“他……就这么讨厌我吗?”
“彩萍,回吧!我没兴致了。”
彩萍不由得怨恨羲淮,小姐好不容易能开心出趟门,一碰上他,好心情就又变得郁郁寡欢。
“缈缈,快走。”
羲淮急急的推门而入,人未到话先出。
走进屋里,没有迎来千缈热情拥抱,空荡荡的房间还残留着她的香气。
“你果然在找她。”
南宫珊适时出现在门外,羲淮一脸惊诧,随后目光怒视。
“是你。”
千缈不见了,难道是被南宫珊绑走了。
“不是我,她自己走了。”
南宫珊说不出自己是欢喜还是忧愁,她确实亲眼所见千缈逃离盟主府,她选择不去阻止。
想着千缈走了,以后她就是羲淮身边唯一的夫人。
“你若骗我,我绝不饶恕。”
羲淮瞥见桌上留了封信,千缈根本不识字,怎么会留下书信。
但羲淮还是打开看了,上面没有字,就是一团鬼画符。
一个小人飞出院落,在大树后还画了一个老头,正笑的邪恶的盯着千缈离开的背影看,似乎是想跟着她。
所以她早就感应到了,有人来抓她,这才先走了,为了让自己安心,特地留下书信。
看了眼歪七扭八的小人,直不起来的树,以及那矮小到不行的城墙。
是千缈的杰作没错了。
“是我误会你了。”羲淮态度变得柔和,给南宫珊赔了个不是。
可南宫珊想要的不是这个,她上前一步,抓住羲淮的手,不准他松开。
心怀期待的开口:“夫君若是想纳妾,珊儿绝不阻拦,但唯独……千缈,不行!”
“珊儿与夫君成婚多年,难道这些情意都做不得数吗?”
南宫珊心底还是在意的,她毕竟是羲淮的发妻,男人向来喜欢三妻四妾,她可以退让,大度的给羲淮纳妾。
但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羲淮远离千缈。
千缈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南宫珊。
羲淮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会纳妾。”
正当南宫珊惊诧,偷偷自喜时,羲淮再次出言,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我珍爱千缈,知晓她不愿做妾,也不愿委屈她。”
“所以……”
羲淮呼了一口气,沉重开口:“我要与你和离。”
和离二字一出,南宫珊感觉天都塌了,气急攻心,再次引发旧病。
心痛到说不出话,整个人的五感在这刻消失。
“夫君,你好狠的心。”
说着说着,眼里哗啦啦落下,南宫珊狼狈的跑出门外,又不幸被门槛绊倒,她用力捶着自己不争气的腿。
羲淮看的不是滋味,走上前去想把她扶起。
南宫珊害怕的往后退,她不能接受羲淮说的那些,她要远离羲淮,离的远远的。
这样,她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南宫珊擦了擦眼泪,提起裙摆不顾礼数向外狂奔逃走。
她不会和离的。
羲淮就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