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观雪在古玩店住了一个星期。
可喜可贺,巫施在店里装了电梯,鹤观雪不用再委屈在杂货间。
刘婶兴高采烈的进店,“少爷,京都来信了。”
摆弄字画的巫施身体一震。
京都,吃人的地方。
鹤观雪看向她,“别怕。”
“少爷,不是坏事。”刘婶笑眯眯,笑容咧到耳根子后面,“是喜事!家主要接少爷回家。”
鹤观雪讽刺,“回家?回去让他们弄死我?”
“纪家家主真看得起我。”
信封没有打开,鹤观雪就着信封撕碎。
刘婶伸手想阻止,但是来不及。
“少爷,京都好歹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刘婶劝他
人老了,就容易念旧。
巫施出来缓和,“好了,刘婶。”
“鹤观雪房间里的药没带,麻烦刘婶回去拿一趟。”
刘婶眼神犹豫,看了眼鹤观雪,“可是。”
巫施推着她肩膀,使着眼色,“我来。”
刘婶叹口气,再不放心,终归要看鹤观雪意愿。
刘婶走后,鹤观雪绷着的下巴微低,朝左拍着沙发,“过来。”
他声音变得低沉,沉闷的让人心疼,“想听纪家的事吗?”
巫施上前两步,揉捏着他的手。
纪家的往事,他的……过往。
“你说,我听着。”女人坐到他身旁,顺手将可爱的粉色抱枕塞在他怀里。
她手捧着脸,认真等待倾听。
“纪家,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我的母亲,曾经是京都名门的大小姐,当时的纪家家主,我的父亲,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为了争夺纪家大权,掌控纪氏集团,纪英海隐瞒自己已婚事实,主动追求鹤家独生女,鹤知夏。
不久后,二人坠入爱河,鹤知夏很快就怀孕了,纪英海得到鹤家支持,一路扫平阻碍,顺理成章获得老爷子认可,成为纪氏集团继承人。
其余的兄弟姐妹,不约而同受到重创,不是被绑架,就是被天价赌债追着跑。
鹤知夏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殊不知半年后,老爷子死了。
纪英海原形毕露,直接吞并鹤家的公司。
他左手牵着隐婚的老婆,右手抱着亲生儿子。
在那一刻,鹤知夏的心死了。
鹤家没了,她的爱人也没了。
鹤观雪的存在,注定不会受人喜爱。
“母亲死后,他将我接回纪家。”
到这,鹤观雪没有再说。
巫施能想象到,回到纪家的日子是怎样的黑暗,受尽排挤虐待。
“我不能参与你的过去,但是未来,我们同在。”
粉红抱枕滚在地上,巫施熊抱上鹤观雪,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
女人不重,但是热气洒在他脸上,热热的。
鹤观雪想吻她。
巫施:“京都太繁华,纸乱金迷,人心险恶,我不喜欢。”
“我就想找块清净地,与你……白首。”
“唔!”巫施红唇封住。
鹤观雪翻起身子,二人倒转,换他压在上面。
“白首同心,至死不移。”
他眼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柔情,手里薄茧在耳垂后擦过。
“宝宝,我爱你。”
京都——
高楼林立的写字楼上,落地窗站着个男人。
他背影看着高大,但头发却已花白,穿着深灰色西装马甲,双手插进兜,经意间露出价值上百万的银色机械手表。
“闵骞怎么样了?”头发花白的男人转过身。
黑皮鞋踩在地板上,带着严肃的压迫感。
对面的人无措低头,拿着文件的手在冒汗。
“董事长,小纪总他还没醒。”
闻言,纪英海走到他前面,突然抽走下属手里的文件。
语气冰冷,“查到是谁动的手?”
下属扶着眼眶,害怕的贴着裤缝,话语轻颤,“肇事者跑了,监控……被人破坏,至今没找到凶手。”
纪闵骞是公司副总,未来的纪氏集团继承人。
一场车祸,给他撞的半死不活,整整半个月处于昏迷状态。
黑色皮鞋踩在下属脚上,不断用力碾压,发出咯吱声。
下属疼的牙齿都在打颤,找不到肇事者,关他什么事?
下属心里苦,却不敢与纪英海对峙。
只是捂着嘴,不敢看发怒的老板。
“废物。”看过文件后,纪英海愠怒冲天,刚送来的文件甩在下属脸上。
无端被迁怒,下属急忙道歉,蹲在地上捡起四处飞落的文件。
下属苦闷极了,但是没办法,只能当做哑巴吃黄连。
有苦不能说。
“鹤观雪那边,信送到了?”
下属咽了咽口水,镇静回他,“按照寄信的时间,应该送到了。”
纪英海再次走到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没有一座大楼能够超越纪氏集团总部。
“通知各部,闵骞的位置,鹤观雪坐了。”
下属如临大敌,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纪英海口中说出。
“董事长,副总他还没醒,你转眼就把他的位置让出去,董事会的人,肯定不会同意。”
“董事会的人,手伸的太长,是时候该处理。”
下属瞳孔微震,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
看来,纪氏集团将要有一场大劫。
办公室的大门关上。
纪英海喉头一痒,猛烈干咳嗽。
胸口剧烈的闷痛使得他半跪抚在窗上。
他手擦过嘴边,虎口处咯了血。
纪英海艰难站起身,魁梧的身影一下子颓废。
杀伐果断的纪英海,终于尝到迟暮的滋味。
日渐衰败的纪氏,要有一个人出来力挽狂澜。
纪英海沉默低头,回想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对不起鹤知夏。
【作者题外话】:下个位面写恋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