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摘竹叶的路上,巫施感觉心神不宁。
她刚出店门时,看见有人在古玩店外鬼鬼祟祟。
她第一个怀疑巫毒,但想到巫毒被警方通缉。
他应该不敢明目张胆来找她。
可末世狂徒,哪里会害怕呢?
竹林抖落几番叶子,“嘭”一声,篮子打翻在地上,收集的叶子全洒了出去。
“唔。”巫施两眼惊恐,身子不停挣扎。
竹林深处,一只黑手蒙住她嘴巴,把人硬生生拽拖进竹林死角。
“别叫,再乱动,杀了你。”巫毒手上握着短刀,紧紧抵住她喉咙。
只要她敢乱动,刀子就不长眼。
巫施惊恐的点着头,竹林地处偏僻,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一会儿,巫毒放开她。
刀尖一转,刀背抵在她腰上。
巫施举起手,一动不动。
“拿假玉印糊弄我,大小姐,你胆子不小。”
刀背动了动,巫毒目光变狠,“开警车的人,你叫的?”
巫施抿了抿唇,紧张的压下心底害怕,冷静开口,“毒叔,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报警抓你!”
“是嵇家的人报的警,我绝对没有叛变你。”
巫毒冷冷笑了声,“大小姐,您还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我巫毒一家老小饭都吃不饱,你带着墓里宝贝躲到穷乡僻壤,以为我找不到你?”
巫施忍不住翻白眼,巫毒说的好像她卷跑族里所有宝贝逃跑一样。
当初墓里的东西,拿的最多的,就是他!
一家老小,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
盗墓的凶恶狂徒外顶梁柱,嗜赌如命的贪财老婆,花心肠子一堆,热衷盗窃的儿子。
无底洞,谁能填平?
“别怪毒叔不念旧情,再不交出玉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锋利的刀子朝她眼前挥了挥,很快切掉她耳畔几缕黑发。
巫施心沉,不情愿的咬着唇。
“玉印在店里,想要宝贝就放开我。”
“杀了我,你永远拿不到玉印。”
巫毒收起短刀,恶狠狠放出话。
“别想耍花招。”
巫施走在前面,脚下的石头滑润,她一不小心倒在巫毒身上。
“干什么!起开。”
巫毒差点没给她绊倒,推拿间短刀掉在地上。
“大小姐,我看你想找死。”
巫毒刚想拾起地上短刀追去,忽然竹林外响起人声。
“哎吆!我的小猫咪跑哪里去了?”
“是不是在竹林里?老李也真是的,连个猫都看不住,幸好镇上人都帮忙来找了。”
三言两语中,巫毒听出不对劲,在他犹豫之时,巫施跑出竹林。
“干!”巫毒低头咒怨。
竹林里窸窣声隐没,不远处的林家婶子惊魂未定。
看着巫施慌慌张张跑出竹林后,林家婶子大声对着后面叫喊,“老李,快去竹林看看。”
说完,林家婶子赶紧跑回家,就怕被巫毒看见给惦记上。
今日她本想寻箬竹叶包粽子,在竹林正摘的起劲,突然听见有男人的声音。
一听不要紧,居然是杀人越货的穷凶极恶之徒。
镇上哪里出过这等事。
林家婶子镇定心神,想了个绝妙的招,声东击西吓走巫毒。
回到古玩店,巫施立马拿出手机,匿名给镇上派出所发了信息。
她早料到巫毒不可能轻易被抓到,为了以防后患,她随身携带跟踪器,刚刚倒在巫毒身上,完全是她有意为之。
这下,巫毒跑不了。
他去到哪里,跟踪器就追到哪里。
做完一切,巫施向楼上望去。
以往她回来,鹤观雪都会热情的欢迎她。
这次,人不在店里吗?
想到鹤观雪无耻的给她用铃铛,巫施恨不能大骂他一顿。
但她在楼下等了好一阵,都没有看见鹤观雪下楼。
心里有股不好的感觉,她喝了口水压压惊。
慢慢走上二楼房间。
门口微微掩着,里面很安静。
“鹤观雪,你在吗?”
空荡的房间,男人哽咽的鼻音很重。
“我在。”
巫施:!!!
鹤观雪的声音听着满是哭腔,他又把自己困在房间里。
他哭了?
巫施推开房门一看,男人孤寂的坐在窗边。
从窗子看向外面,能看到远处绿河码头上的大榕树。
“鹤观雪,你怎么了?”
巫施走到他身边,揉着他的头发,半搂住他双肩,话语轻柔。
“宝宝,对不起。”
男人的道歉来的突然,巫施不知所措。
他埋头进她胸前,深深的自责感染到巫施。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准难过,给我笑一个。”
鹤观雪抬起头,对着她忧虑的眸子,展露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巫施忍俊不禁,手蒙住他脸。
“行了,别笑了。”
鹤观雪:“……”
箬竹叶在盆里泡着,刘婶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走吧!跟我去包粽子。”
端午节,要一家人一起过。
可不能只辛苦她一个人,鹤观雪腿残了,手还好着呢!
鹤观雪:“好。”
他们要一起过端午。
一家人,整整齐齐。
医院——
“妈,你腿疼不疼?”
多日不见到徐白微哭的梨花带雨,手紧紧握着徐母。
徐母欣慰的摸着她头发,“傻孩子,妈不疼,别哭了。”
徐白微吸着鼻涕,窗户没关紧,突然下起小雨。
她低着头,钻入鼻尖是苦涩难闻的中药味。
这几天,她都没有去找巫施。
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害她。
但是,接连几天的倒霉事件,使徐白微动摇了。。
出门被车溅一身污水,钱包被小偷扒走,走在路上都能踩香蕉皮滑倒。
就连好久之前,在李婶家摘玉兰花不小心踩碎的黑瓦都要被李婶找上门算账。
她妈妈更是被她厄运缠上,去山里采药,不小心摔了一跤,滚下半山坡。
直接给让人抬进医院。
“妈妈,我们搬家吧!”
徐白微抬起头,思索过后,认真说道。
徐母:“搬家?搬去哪里?”
护士来了,徐白微起身,腾出位置方便护士换药。
外头还在下雨,在远处升起迷雾,许是山里的雾气漫了出来,镇上一片雾蒙蒙。
“我们去京都。”
徐白微看向徐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赚大钱,让你住进大房子。”
徐母眼眶红了,她嘴巴动了动,不知是护士换药太疼,还是心里感动的。
她皱着眉头,眼里却被欣喜淹没。
“好,你能想通,妈妈都支持你。”
当年徐白微父亲做的事,徐母略知一二。
知道镇上人表面不说,背地里依然会议论。
盗墓的早死,剩下无助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
在小镇上艰难生活,好不容易徐白微考上重点名牌大学。
毕业后却因为遗言守在小镇上。
徐母心里别提多难受,她不是想让女儿成为赚钱机器,她只是想逃离这个人言可畏的地方。
徐父造的孽,她不想再继续承担下去。
她们要逃出深渊。
逃离清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