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阮抚枝拉着秦宴向后退几步。
蒋放手里端着碗,空出的另一手拿过矮木凳坐在门口。
之前生锈的铁环门锁打开了,露出里堂的光秃秃。
里面摆放一张木桌子,墙上挂着干草,墙角堆放干活的农具。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蒋放。
蒋放吸了一口黑木筷子上的油渍。
他没有抬眼,只是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家贴的标语够明显了。”
贴了标语都找不到他家,这些人该去看看眼睛。
“房间在哪?”秦宴放下箱子,走到蒋放身前。
蒋放碗里的菜都是河边挖的野菜,稀少的米粥没有一点肉。
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压根没有任何营养,都不够塞牙缝。
“房间,想住也可以,帮我去河边犁地通沟渠。”
说完,蒋放猛地扒几口稀饭,像是在吃美味佳肴。
“这也是节目规则?"阮抚枝问。
“不然你以为呢?白痴!”蒋放对着女孩子也不吝啬,毒舌起来六亲不认。
阮抚枝哼了声,悄悄跟秦宴说蒋放坏话。
“这人太不识抬举了,要不我们走吧!”
节目组准备的房间,一定还有别处,不住蒋放家也可以住别家。
听见他们要走,蒋放仰头喝完剩下稀少的粥。
他利索收起碗筷,站起身走了几步,来到水井旁打水。
这时,阮抚枝才发现他家居然还有水井,然而取水十分费力,需要往桶挂耳上套住绳子丢下井内盛水那种。
一般为了防止桶坏掉,用的是沉重的木桶。
市繁华不已,灯红酒绿,就连附近的小村落都实现了现代化,节目组哪里找来的山沟沟,堪比大山里的世界。
“离开我家,线索也不要了?”蒋放一边洗碗,一边对着他们二人笑,笑意带着调侃,还有一丝丝嘲讽。
似乎离开他家,阮抚枝与秦宴就找不到第二家住。
“你有什么线索?”秦宴微微抬头,黑眸中多了份耐心,秦宴看人眼光一向不会出错。
眼前这个叫蒋放的男子不一般。
“想要线索,就帮我去河边干活,干活才有饭吃,我家不养废人。”蒋放说的很明白,非要把他们带到河边。
阮抚枝扯了扯秦宴,害怕说道:“他不会害我们吧!”
“放心,你们身边带着那么多人,我哪里敢推你下河,小姑娘胆子也太小了。”
小姑娘,她?
“喂喂喂!我可不小。”她都二十多岁了,又不是十八岁小女孩。
蒋放眼神掠过她胸脯,肆无忌惮扫视。
阮抚枝捂住胸膛,怒嗔,“看什么看。”
秦宴皱着眉头,高大的身子挡在她面前,“不该有的心思,别动。”
蒋放“啧”一声,秦宴护犊子的眼神恐怖的可怕,无声警告他不要动阮抚枝。
“你们的房间在后头厢,左右两边相对,有两个门口,对应两间空房,家里条件简陋,需要什么和我说。”
蒋放还算有良心,给他们都准备好了。
秦宴拖着箱子进去,屋里很黑,几乎没有什么光线。
里堂门窗很小,全是木头窗户,有几道木横封死了,窗子无法打开,只能微微给外头的空气透出来。
“哎呀!”忽然,门外传来阮抚枝惊呼。
“怎么了?”蒋放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阮抚枝摔倒了,他礼貌性伸了手过来。
但下一秒,秦宴就把阮抚枝抱起,小心翼翼呵护,“小心门槛。”
阮抚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另一边蒋放眼神暗淡,自嘲一声,收回想要援助的手。
像他这种灾星,人家小姑娘不愿意碰他也正常。
“村里每家每户门槛都不低,以后进门小心点,摔成猪头可是会被微微笑话的。”蒋放故意说着玩笑话,有意无意提醒他们要注意脚下安全。
微微,他们之前遇到吃辣条的小女孩。
看来,他们关系很好。
但村口大妈又说蒋放厄运缠身,村里的大人怎么会让微微和蒋放接触。
许是阮抚枝盯着蒋放的目光不单纯,敏感如他,回过头吊儿郎当对着阮抚枝吹口哨。
秦宴目光不悦,呵斥道:“够了,别把你那套用在她身上。”
秦宴晦暗瞥了他一眼,随后往房间里面走。
左右两边木门对着开,一张木头小床看起来年代久远,木床的床头像是被老鼠啃了,凹凸不平,划痕明显。
“你住这边。”
秦宴把右手边完好的床让给阮抚枝,那个床头上没有凹凸,光线相比左边房间要亮堂些。
“那你呢?”阮抚枝有些不放心,秦宴身价比她要贵,卑躬屈膝让他睡小床,阮抚枝过意不去。
蒋放靠在墙壁旁抱手环胸,“选不出来,你们一起睡得了。”
“你有病吧!”阮抚枝好看的小脸皱起,烦躁的低声吐槽。
遇上蒋放,他就一直在怼她。
今天明明是初见,他对自己敌意怎么就那么大呢?
“不用管他,你住右边。”秦宴态度有些强硬,不许阮抚枝再纠结。
他是男人,住的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会死。
“好吧。”阮抚枝慢吞吞把箱子挪到右边房间。
蒋放黑暗中嬉笑一声,转身不知去了哪里。
二人先放好行李,计划收拾一阵再去找新嘉宾。
就在阮抚枝叠着被子时,她似乎听到有人叫她。
红毛潮男在小道上骑着毛驴赶来,对上塌掉一半的房子呼喊,“枝枝,我来找你了。”
他骑着毛驴,身后跟着一个小不点,小宝。
阮抚枝叠被子的手一顿,显然听到了闻野的声音。
“你艳福不浅。”蒋放冷嘲热讽,丢了块铁锁给阮抚枝。
“把门口锁好,东西不见了,别污蔑是我偷了,我对你们城里人手里的金银财宝不感兴趣。”
阮抚枝把铁锁收好,咬了咬唇瓣,眼珠子微微转动,“我对你也没兴趣。”
蒋放傲气冷哼,“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见秦宴出来了,闭口不谈,掂了掂手里锁头,在秦宴眼前摊开双手,“拿走。”
秦宴看了一眼,没有接过锁头,“不用。”
他带的东西不多,就算不见了,他也没有必要追回,他挥挥手要多少有多少。
“虚伪。”蒋放收回锁头,大城市来的贵人就是有底气。
“收拾完出来吃饭,吃完给我打扫院子,等下午三点我们去河边犁地。”
蒋放在线发布任务,住人家里少不了要看人眼色。
“知道了。”阮抚枝气鼓鼓,在小别墅有云心颜在都没这么憋屈。
“有人吗?”闻野在外面喊了好几声,愣是等不出阮抚枝。
“是闻野来了,我们出去看看。”阮抚枝对着秦宴使了个眼神,秦宴说着好。
随后,三个人相继离开黑暗的后头厢。
“闻野哥哥,别叫太大声了,蒋放哥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小宝跳起来想捂住闻野的大嘴巴,可惜闻野生的高大,小屁孩够不着。
“你的小情郎?”蒋放对阮抚枝挑了挑眉。
“不是,别瞎说。”
阮抚枝抬头看了眼秦宴,只见男人面色正常,并没有因为蒋放的话恼怒。
“不是,那么……”
蒋放意味深长拉长音调,“我看看是谁在我家门口撒泼?”
蒋放快步来到厨房,先前的淘米水剩下不少,他端出一盆子水。
一盆水倾盆而下,如下雨似的洒出屋子外。
在院子的地台下拴着小毛驴,毛驴被淋了个大雨滂沱,驴刺激的尖声叫,声音凄惨,连着把旁边小宝给吓到。
小宝吸着鼻子,眼睛透露出害怕,“闻野哥哥,你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