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陛下竟然敢废了衍圣公爵位，咱们再不闹出一点动静，陛下恐怕真以为咱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不错，晋地就是前车之鉴，绝不能再继续听之任之了，否则这屠刀很快就要砍在咱们身上了。”
“对，衍圣公爵位废除，大明朝野动荡，正是绝佳机会。
而且不只咱们，武林势力更是早就不满了。
这江南武林势力多如牛毛，各大武林世家又有默契，陛下又能如何？”
“当然，咱们也不能闹得太过，否则咱们这个陛下，恐怕还真的要盯紧咱们了。
逼急了陛下，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那些武林势力的莽夫，也不是好相处的。”
“明白，有这一出、暂时就够了。”
·····
不只是应天，大明其余二十多处地方，都发生了士子冲击衙门之事。
一道道民怨沸腾的奏折，如山洪海啸般压向京城。
造反也出现了。
“哈哈哈，朱厚照连续倒行逆施，先有朱家自家人造反，现在又要废除衍圣公爵位。
如今民怨沸腾，正是我圣教起事的好时机，就让我圣教还这世间朗朗乾坤。”一位带着面具的身影，在高台上大声笑道，信心十足。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一侧，一位也戴着面具的女子悠悠的道。
下方，数百人好似着了魔。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
一道道口号下，这些人的神色越发狂热。
“为了教主和圣女，推翻明廷！”
有人狂热的喊起口号，其余人立即跟着喊了起来。
不多时，高台上的人连连下达命令，明天就起事。
数百人相继散开去准备了。
现场只剩下高台上的两人。
“呵呵，果然愚民最是好骗。”带着面具的女子不屑一笑。
“好了，教主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掀起一场叛乱，让世人知道我白莲圣教从没有放弃过抗争。
更要激励所有人，这明国中、不怕朱厚照、不怕朝廷的人还在。
等明天我们的任务一完成，我们就撤。
厂卫的鼻子，是越来越灵了，绝不能被他们抓到。”戴面具的身影沉稳道。
“明白。”提起厂卫，那女子目光中闪过一抹警惕。
实在是这一年多来的厂卫，越来越不一样了。
实力更加强大、情报也越来越强。
她就一次差点被抓。
“可惜，我圣教此次不真正起兵，否则定让那些厂卫好看。”女子有些不甘道。
“没办法，不管如何，朱厚照势大，朝廷的高手也越来越多，现在不宜与明廷硬拼，否则损失的都是我教中精锐。”男子也叹了一声道。
下一刻，他语气一昂：“教主说了，盛极必衰，朱厚照狂妄自大，不将世间任何人放在眼里，终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
到时，便是我圣教真正起兵之时，定能一举灭掉明廷。”
“嗯。”
圣武帝二年二月初十这一天。
鲁地两处、豫地两处、鄂地一处，共五处白莲教同时发生造反事情。
口号喊的很是响亮。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白莲洁焰、圣女降临！"
等等，一道道奏折也迅速送往京城。
二月十一日开始，短短几日，全国各地，相继有数十处匪盗攻击县城之事发生。
他们好像有联系，又好像只是单纯的默契，选在了这几日。
飞往京城的奏折，更多了。
京城、乾清宫。
朱厚照此时则是望着那些来自各地的奏折，冷笑连连。
双眼中，没有什么担心、更没有丝毫惧意，连几分重视都没有。
刘健等人皆在，他们的神色倒是颇为凝重。
“呵，这便是所谓废掉孔家的后果？
就这么点？
真是让朕感到失望，没胆子的东西。”
“造反就这点声势？有一个高手吗？
白莲教，还分到数地造反，呵。”
“还有这匪盗冲击县城，有敢在县城待一日的吗？”
“士子冲击官府衙门，没用的东西，都冲击官府了，竟然还不造反，不打死几个官员。”
“真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怂货。”
朱厚照开口了，一开口便是不屑一顾，只有那股杀意是赤裸裸、毫不掩饰的。
“陛下，不出意外，这些都只是第一波的试探。
借由此机，很多魑魅魍魉都想要跳出来，但却是顾忌我大明威势，不敢被我大明盯上。
所以便借由士子冲击官府、匪盗冲击县城来试探一波。
连白莲教也明显只是掀起造反声势，绝无投入多少力量。
对此，我朝廷绝不能示弱，否则必将引起这些乱臣贼子的得寸进尺。”刘健第一个开口道。
底气从没有过的足，大明首辅四个字的威势、比以往强了不少。
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大明朝廷的实力，给了他
这般底气。
若是先帝时期发生了这种事，他肯定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抚各方。
可跟朱厚照相处也一年多了，什么都熟悉了，他当然不会选择那种方法。
况且衍圣公都已经废了，事成定局，朝廷力量又足够，那些乱臣贼子都只敢小打小闹的试探，那就绝不能示弱。
“臣附议。”谢迁等其他人一礼道。
“嗯，不错不错，你们也算是有长进了。”朱厚照听得欣慰一笑，颇为高兴道。
刘健等人嘴角不禁微抽。
再不"长进"，就不配站在这里了。
“传旨，所有被士子冲击官府成功的地方主官，全部撤职查办，严查。
哼，连一群没用的士子都控制不住，即便没有坏心，也是无能之辈。”
朱厚照脸色一冷道。
魏尽忠连忙应是，速记下来。
“陛下、南直隶应天府？”刘健微微迟疑。
其它地方都还好说，南直隶应天府可是有着大明另一套班子，高官太多了。
“你不说，朕都疏忽了。”朱厚照立即醒悟，不容置疑的冷声道：“堂堂大明的南边京城，竟被三百多位士子冲击了应天府衙门。
呵，他们要么是坏，要么是蠢。
朕要他们何用？”
“传旨，将南直隶六部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镇守太监，全部拿下，彻查他们所有人。
哼，以为南直隶高官多，朕分辨不出是谁？
朕需要分辨吗？”
“陛下，若是将这些人都拿下，南直隶就无人主持大局了。
南直隶乃是我大明赋税核心之地，不可发生动乱啊。”
刘健等人一惊，没想到陛下这么狠。
竟要全部先抓了。
“我大明会缺人吗？”朱厚照不以为意，“传旨，令威武王暂时为南直隶总督，主持南直隶大小之事。
让汪公去南直隶，南直隶锦衣卫、东厂都听命于汪公，从京城也抽调一批厂卫精锐给汪公，把这个南直隶的官员，查个干净。”
威武王！
汪公！
在场之人有些陌生这两人。
但他们都是大明真正的核心高官，立即想清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威武王虚若无！
汪直！
想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刘健等人本能的想要劝谏。
可又忍了下来。
劝了陛下也不会听啊。
“朕会再请一位老祖宗去往南直隶坐镇，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敢跳？”朱厚照想了想又道。
老祖宗！
刘健等人又思索这人是谁？
他们很快联想到了陛下灭建奴、败蒙元时出现的那位大宗师极境强者。
大明皇室的底蕴。
对这个，他们更不敢、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传旨，凡是冲击官府衙门的士子，全部抓起来、废除所有功名。
锦衣卫抓人，东厂监督。
抓起来后，朕要让他们去种田、去修路、去挖矿、去上战场，看看他们的胆子是不是还那么大？”朱厚照又道，充斥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心理。
这群逆子，实在是太蠢了。
刘健等人的心再次重重一跳，为那些士子们默哀一下。
“至于这些造反的白莲教、还有匪盗，呵。
传旨各地卫所、和锦衣卫配合，尽快剿灭，但绝不可滥杀无辜、杀良冲功。”朱厚照不屑的冷笑一下后，又认真道。
这些造反的、匪盗，他都根本提不起心思跑一趟。
明显就是表面功夫。
是杀良冒功！
刘健等人眉头一跳，心里轻叹一声。
王守仁、李寻欢他们当初到底是怎么教的？
“对，一定要好好监督，绝不能发生杀良冒功的事。”谢迁沉稳道了一句。
众人纷纷附和。
朱厚照怔了下，是杀良冒功？不是冲功吗？
算了，小事而已、不重要。
“再把老王已经达到大宗师极境的事情宣扬出去。
哼哼，朕要看看，有没有武林势力敢跳出来？”朱厚照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按照他的真实想法，就应该等所有敢跳的人，全部跳出来，然后再一网打尽。
但是那样波及太广，他虽然不惧、有绝对的信心。
可就要死不知多少百姓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刚刚强硬的应对，包括将老王的实力宣扬出去，都是震慑宵小、稳定局面的手段。
告诉所有怀着坏心的人，给我老实点。
至于何时把这些人都揪出来，朱厚照也只能暗暗有一点点的无奈，慢慢来吧，总会把他们都揪出来杀光的。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