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男孩安可的反应,粟芸没有丝毫的生气。
她笑吟吟地问道:“哦?小东西,你这么有骨气?”
小男孩安可认真地说道:“不管是黄昏帝国还是曙光帝国,你们和那些半人马也没什么两样。我不会加入你们任何人!”
粟芸的笑意更甚了,大概她就是喜欢看小孩子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那你长大了准备做什么?”她又问。
小男孩安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成为这片荒地的主人。能够统治这片广袤土地的人不是黄昏帝国也不是那些半人马,更不是你们曙光帝国,而是我!”
粟芸“噗”的笑了。
“我小时候也经常犹豫是考清华还是考北大。”粟芸笑着揉了揉小男孩安可脏兮兮的头发,“但现在嘛……”
在粟芸向小男孩安可伸出手的时候,罗姆·断指的心脏都几乎要被吓得骤停了。
好在粟芸并没有伤害他,只是提醒小男孩安可:“你应该洗头了,想要成为荒地的统治者,至少要让自己有一副健壮的身体。”
“不用你来提醒!”小男孩安可气鼓鼓地跑到一边。
“嘿,这小鬼!”粟芸笑着吐槽,“刚才我还给他喝了杯水呢!”
众人接下来便没怎么说话,各自休息去了。
其中粟芸枕着谢申的大腿睡着,呼吸全都透过破烂衣服吹在谢申身体的皮肤上,害得他一夜没有睡好。
次日清晨时分,风暴停歇。
罗姆·断指把冰墙的透气孔敲得大了一些,探头出去看了看,随后逐一叫醒众人:“我们可以赶路了!”
“又赶路?”粟芸揉着眼睛做起,“我做梦梦见奥尔良烤翅,还没来得及吃饱呢……”
“那个什么烤翅有那么好吃吗?”梅莉把粟芸给扶起,“你口水都把老板的裤子给淋湿了。”
粟芸看了一眼谢申的下身,立刻羞红了脸。
好在谢申并未追究,本来他的衣服就是流民风格,弄脏一点只会更加逼真。
凛冬挥指将冰墙解开,众人起身上路。
此刻,岩洞外面一点风都没有了,空气仿佛完全沉寂了下来。
谢申等人抬头看去,只见浩然的天空一片蔚蓝,云彩全都去了视野的边缘。
向着地平线极目眺望,能够看到视野边缘仍在受到风暴的侵袭。而谢申等人看上去正好处于一个大型风眼的中心。
“真有意思。”粟芸感慨。
“快点赶路吧。”罗姆·断指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下一波风暴来的时候会更加的可怕。”
谢申点了点,示意其他人跟随罗姆·断指行动。
昨天被谢申杀死的那帮半人马几乎已经消失在了这片荒漠上——飞舞的沙尘埋没了他们的尸体,只有少部分残躯和折断的武器从地面上露出一角。
像这样的场景在荒地里太常见了,谁也说不定这片广袤的土地究竟吞没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谢申也不得不尴尬这个世界的资源实在是太丰厚了。
如果是他过去所在的现实世界承受如此烈度的战争,只怕大部分生命都已经被打灭绝了。
但更丰裕的资源并没有带来和平,反而催生了更强的竞争。
对这个世界的居民来说,这反而变成了因福生祸的坏事。某种意义上的确值得叹惋。
众人在风眼中赶路。
现在这种情况自然遇不到其他人,甚至野兽的影子都见不着。
但罗姆·断指还是叮嘱众人小心,因为他们仍有可能遇到那些回去救援宰相安思杰的半人马——如果那些半人马真的想要救出他们的宰相的话,靠昨天那点兵力肯定不可能。
根据罗姆·断指和谢申的推测,应该有很多支队伍正在向着关押安思杰的地宫前进。谢申他们既然也有着相同的目的地,自然有可能在半路撞上。
除此之外,一些在荒地中生活的珍兽也十分值得警惕。
许多珍兽已经适应了这里恶劣的环境,甚至有一些珍兽只会在风暴天候中出现。
即便是控制着荒地的半人马也会为这些珍兽感到头疼,甚至折兵损将。
——安思杰进入半人马的高层,就是靠着解决珍兽带来的危机。
不过谢申等人倒不害怕这个,相反,谢申还挺期待遇到一些可以捕捉的珍兽。虽说他不太舍得把捕捉到的珍兽召唤出来战斗,但这是恰恰因为他喜欢、珍惜那些珍兽。
不过既然叫做珍兽,显然也是没有那么容易遇见的。
黄昏时分,众人抵达了一座荒村。
这里正是罗姆·断指为大家选定的休息点,他们将会在这里暂时栖身。直到风暴彻底过去。
“我们真是好运。”罗姆·断指看了一眼天色,“大概明天的这个时候,风暴就会彻底走远。”
谢申也在抬头看天,他忽然询问道:“这一阵风暴前进的方向是不是前线战场?”
罗姆·断指点了点头:“没错,您的方向感真不错。”
谢申眉头皱起:“我们或许应该警告第五军团。”
“没这个必要,”罗姆·断指笑了,“他们驻扎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懂得预测、抵御这些天候灾害。”
“如此最好。”谢申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转念一想罗姆·断指的说法也有道理,他一个外地人没有必要教导本地人该怎么做。
谢申只是有些担忧,那两头巨兽会不会趁机做点什么……
算了,这事他也管不了。
谢申等人随着罗姆·断指来到一个还算干净的地窖里。
罗姆·断指先把蜡烛点燃,然后仔细检查了地窖里没有藏着其他人或者生物,最后将地窖的入口锁上。
“我们就在这里过夜,直到风暴彻底消失再出去。”
众人来到荒地也有些日子了,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干燥的气候以及复杂的气味。
苏娜、粟芸为谢申整理好地窖里唯一的床铺,服侍他坐下休息。
罗姆·断指去翻看了一个土缸,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彻底不能饮用后,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时,地窖上方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