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啊，神奇又血腥的戏法！”
“刀劈斧砍，肉身不死！”
“……”
一道急促的敲锣声从旁边响起，立刻吸引了宋思的注意。
扭头看去，不远处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帐篷，两个壮汉一个拿着大刀，一个拿着利斧，正在表演武技。
招式简单直接，动作凶狠凌厉，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宋思看了几眼就失去兴趣，脚步虚浮，重心不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招，比他从武馆招来的护卫都远远不如。
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一连串惊呼声猛地传来。
宋思经不住好奇转身观看，发现两个壮汉回到帐篷里，把一个女人架了出来，后面还拖着一个棺材样的木箱。
女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双眼紧闭，双腿拖地，就连脑袋都耷拉着，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皮肤惨白毫无血色，透出一股渗人的病态。
把女人架出来后，两个壮汉开始说客套话。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话说完把木箱打开，人群中立刻传来阵阵惊呼，就连宋思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木箱里面空无一物，盖子上面却倒立着十几根锋利的尖刺。
长约六寸，宽超过两寸。寒光熠熠，锋利无比。别说刺穿身体，就算稍微碰触都会血流不止。
“他们想干什么？”
前面的几个人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他们已经猜到了壮汉的打算。宋思也皱紧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果不其然，两个壮汉一点都不啰嗦，十分粗暴的把女人塞进木箱，并用力盖上盖子。
噗嗤！
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粉红的血液立刻顺着木箱的缝隙流淌出来。
人群似乎被吓住了，周围鸦雀无声，很多人脸上更是浮现出惊恐之色。
死寂持续了足足五个呼吸，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周围瞬间热闹起来。
“好！”
“太逼真了！”
“神乎其技！”
“……”
叫好声，鼓掌声，络绎不绝。
周围人脸上浮现出亢奋的潮红，只有寥寥几个面色惨白，身体更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因为他们距离很近，刚才清清楚楚的看到锋利的尖刺撕开女人的身体，粉红的血液如同灌汤包里面的汁水向外喷涌。
“诸位看官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壮汉行了个江湖礼，立刻从旁边架子上拿起几把长剑，从木箱上方的缝隙狠狠插了进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最前面的几个倒霉蛋被呲了满脸，用手一抹竟然还有细碎的肉沫。
周围一片叫好，全都掏出铜钱往外扔，其中还夹杂着几块碎银子。
宋思眉头紧皱，直觉告诉他这个杂技班子有问题，但又想不到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不知死活的女人，插满尖刺的木箱，粉红色的血液……
“等等！粉红的血液！”
宋思眯起眼睛，他发现从木箱里面流出的血液很不对劲，颜色太淡了，并且也没有刺鼻的腥臭味。
“呔！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就不怕官府找上门吗？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一个公子哥挤开人群，对着两个壮汉怒斥道。
唇红齿白，皮肤娇嫩。长腿细腰，屁股挺翘。
一股浓浓的小白脸气息迎面扑来，看上去不像公子哥，更像是富家小姐女扮男装。
不过看了看他的喉咙和胸口，宋思确定是个男人，只是长的比较俊美而已。
因为如果是女人，就算裹得再怎么紧也能看到些许凸起。这哥们太平了，甚至可能凹了进去。
“公子说笑了，我等行走江湖，靠一点小把戏吃饭，哪里敢为非作歹。”
听到公子哥的话，壮汉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木箱里面有机关，那些尖刺碰到东西就会收缩，里面的人其实没受伤。”
“没受伤？这满地的鲜血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专门配置的药水，人血是鲜红色或者暗红色，哪有粉红色的？公子可以沾一点闻闻，还有很淡的茜草的香味。”
壮汉说话滴水不漏，公子哥哑口无言。
见气氛有点尴尬，壮汉赶紧打圆场，“不如这样，我把她叫出来跟大家见个面如何？”
“如果你能把她叫出来，我就赏你五十两银子。”
公子哥也不啰嗦，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公子痛快！”
壮汉夸赞一声，转身钻进帐篷。
等了差不多两个呼吸，壮汉就架着一个女人走出来。
皮肤惨白，身若无骨，透着渗人的病态，甚至眼角的几道皱纹都跟刚才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
公子哥满脸不敢置信，站在原地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两个壮汉则是收拾东西，准备换个地方继续表演。
“你没有看错，刚才的确死人了。”
宋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可是刚才被架出来的女人……”
“那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
公子哥还是怀疑，“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眼角的皱纹都没有任何区别。”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但刚才的情况很不正常。”
宋思笑着说道：“如果那不是人呢？”
“不是人?”
公子哥脸上露出狐疑之色，紧接着便陷入沉思。
“肤色惨白，身若无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粉红色的血液。很显然，这个杂技班子隐藏着大秘密。”
宋思就看了眼急匆匆离开的壮汉，转而对公子哥说道：“我叫宋思，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张莫青，丹阳郡人士，外出游玩路过此地。”
张莫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
“我打算跟上去调查这个杂技班子的底细，宋兄弟有没有兴趣一起？”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宋思拒绝了他的邀请，“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可以到百雀楼找我。宋某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平山县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
张莫青也不啰嗦，拱手一礼后转身离开。
看着张莫青远去的背影，宋思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莫青？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