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了眼大门上面的牌匾，“徐府”两个字在太阳反射下熠熠生辉，就像波光粼粼的湖水，深邃的看不到湖底的淤泥。
“希望跟你没关系。”
宋思叹了口气，回到百雀楼。
“宋大人，可是有头绪了？”
见到宋思，心急如焚的老鸨子仿佛见到了主心骨，赶紧迎上来询问。
能开得起妓院，必定在黑白两道都有人脉。但平山县跟别的地方不同，县令刚正不阿，一心为民，帮派被训得跟狗一样听话，老鸨子就算有手段也只能憋着。
“有了一点线索。”
宋思来到秋月姑娘床前，取出银针扎破她的手指。
一颗血珠渗出来，清澈而又粉润。
凑到鼻尖一闻，果然有股淡淡的茜草香味。
“这……”
几个医师和老鸨子面面相觑，宋思来之前他们取过血，颜色鲜艳，和正常血液一般无二，可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少爷，这究竟是何故？”
一个医馆的医师忍不住问道。
此人名叫孙有德，是孙无心老爷子的义子，也是得意门生。老爷子看诊累了，就会让他顶上。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宋思摇摇头，“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我的老天爷啊。”
听到宋思的话，老鸨子感觉天都塌了，坐到地上开始哭爹喊娘。
“闭嘴！你想百雀楼跟万花楼一样吗？”
宋思被她吵的心烦，忍不住怒喝一声。
“万花楼？”
老鸨子浑身一震，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脸色浮现出惊恐之色。
干这一行的可不是平民百姓，消息灵通着呢。
万花楼异变的当晚，外面的眼线就察觉到了异常，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替代了万花楼。
“宋大人的意思是……”
老鸨子小心翼翼，希望能听到否定的回答，但看到宋思那阴沉的表情，一颗心立刻沉入低谷。
“妈妈，外面有人找宋大人。”
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香风扑面。
宋思扭头看去，却是一个如花儿一般的少女。
少女速度飞快，似乎有点刹不住，直挺挺的撞进宋思怀里。
“哎呀。”
少女脸色羞红，抬起头，面容如春光般明媚。
“你叫什么名字？”
宋思习惯性的爬上山峰。
“宋大人，我叫夏蓉。”
少女羞答答的说道。
“夏蓉？不错的名字。”
宋思点点头，转而对老鸨子说道：“等会送到我府上去。”
宋思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少女的小心思。但底层人民生活不易，自己随手做点事情却能将她拉出地狱，何乐而不为？
“把春花秋月送到宋家祖宅，派人在外面看守。记住，三天之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宋思嘱咐几句，转身往外面走。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找他的人应该是张莫青。
果不其然，来到大厅后，宋思一眼就看到张莫青正坐在椅子上对一个小侍女上下其手。
小女孩什么时候经受过这种阵仗，被吓得双眼含泪，快要哭出来了。
“宋兄。”
见宋思脸色阴沉，张莫青赶紧说道：“我要在平山县住一段时间，需要人照顾生活起居。这个小丫头不错，可否忍痛割爱？”
“嗯。”
宋思脸色缓和不少，张莫青的为人他稍微了解一点，性格直爽，心怀正义。
既然小丫头迟早要开门接客，跟着他总好过那些老东西。
“找我什么事？”
宋思在旁边坐下，虽然已经猜到来意，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问道。
“那个杂技班子不太对劲。”
张莫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一路跟到城外，竟然跟丢了。”
“跟丢了？”
“嗯，不是跑的太快，而是凭空消失了。”
张莫青眉头紧皱，“我修炼内家武学，已经达到了洗髓之境。别说这种靠卖艺为生的江湖人，就算那些名门大派都鲜少有人是我的对手。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
张莫青看着宋思，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邪祟？”
“邪祟！”
两人异口同声，都在对方的话中得到了答案。
一个代表着平山县武力最强的层次，听说过甚至真正面对过邪祟。一个是丹阳郡派下来支援的洗髓境武夫，实力强大，经验丰富。
“幸会！”
“久仰！”
两人相视一笑，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
“宋兄是地头蛇，接下来需要你的人多加配合。”
“我立刻派人寻找。”
两人正商量对策，二牛突然找了过来。
“老大，徐大人叫你过去。”
“徐大人？”
宋思没来由的心脏狂跳，直觉告诉他出大事了。
“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宋思站起身，带着张莫青前往县衙。
县衙内气氛极其凝重，颇有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找到徐志远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前面放着一封信。
看到宋思进来，徐志远抬起头，面色惨白如纸，双眼更是看不到任何神采。整个人仿佛承受了无比巨大的打击，彻底失去了希望。
“平丘乡……没了……”
“平丘乡没了？什么意思？”
宋思心里咯噔一下，简直不敢自己的耳朵。
那么大的一个平丘乡，超过五万人的聚居区，说没就没了？
“刚才平原乡送来消息，昨日前往平丘乡运送粮食的商队没有按时回去，就派人前往查看。到了平丘乡发现整个城区空无一人，甚至连家畜都消失了。”
徐志远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形容枯槁，“整个平丘乡超过五万人……没了……就这么没了……”
“先冷静一下，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宋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有节奏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让他烦躁的心情缓解了一些。
“我跟张兄过去看看，有消息立刻叫人传信回来。”
宋思冲着张莫青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往外面走。
徐志远摆摆手，没有说话。
没工夫去验证张莫青的身份，也没精力去试探张莫青的性格和手段。
他现在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
“宋兄，你怎么看？”
从衙门出来后，张莫青问道。
“等会路上说。”
宋思把二牛和三狗叫过来，给他们交代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