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海军陆战队和亚齐军队组成的联军轻而易举的占领了沙登城,与此同时,阿尔腾率领的访问巴达维亚的铁甲舰舰队抵近巴达维亚的外海。
巴达维亚,荷属东印度总督府
现任荷属东印度总督米耶尔的办公室内,米耶尔的秘书长格罗斯正在通报奥斯曼舰队到来的消息:“总督先生,奥斯曼人的舰队已经抵达巴达维亚的外海。”
米耶尔埋头专心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了,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进行,让外交事务处的人去接待来访问的奥斯曼舰队。”
说完,米耶尔突然抬起头来问道:“格罗斯,你说奥斯曼人为什么要派出军舰访问巴达维亚?”
“奥斯曼人不应该就老实的呆在欧洲吗?亚洲这边的事务和奥斯曼人可没有关系。”
格罗斯回道:“总督先生,也许奥斯曼人为了环球旅行呢。”
“呵呵,如果是这样,希望上帝保佑奥斯曼人的舰队不会在太平洋中被风暴摧毁。”米耶尔调笑道。
巴达维亚港区,前来访问的两艘奥斯曼铁甲舰缓缓驶入停泊的码头。
这两艘铁甲舰都是奥斯曼远征舰队旗舰奥斯曼尼耶号的姊妹舰,排水量6500吨,装备有一门九英寸火炮和十四门八英寸火炮,动力系统由风帆和蒸汽机混合构成,侧舷区域被一层五点五英寸的钢板保护足以弹开传统火炮射来的弹丸。
两艘庞大的海上钢铁巨兽逐渐逼近码头,站在码头上迎接奥斯曼访问舰队的荷属东印度官员得以近距离感受到奥斯曼铁甲舰的狰狞。
一股浓厚的铁锈味混杂着海风的咸味直扑荷属东印度外交事务处官员菲利普的鼻子,提醒着菲利普,这是两艘足以摧毁荷属东印度所有海上力量的铁甲舰。
而这两艘铁甲舰一侧的炮口正对着巴达维亚城区,仿佛下一刻就会朝巴达维亚开炮似的。
“滴滴滴~”
码头上军乐队奏起了欢迎的曲子,声音把前来迎接奥斯曼舰队的菲利普拉回现实。
阿尔腾带着人军舰上走下来,菲利普随即迎了上去:“阿尔腾帕夏,我是荷属东印度外交事务处的菲利普,我代表荷属东印度政府欢迎您的到访。”
因为在阿尔腾的访问舰队来到巴达维亚之前,已经提前派人把访问的事情通报给了荷属东印度政府,所以菲利普知道阿尔腾并不奇怪。
虽然阿尔腾此行是来威慑荷属东印度,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不会落下:“菲利普先生,我带着奥斯曼帝国的"友善"而来,希望我能够和您的总督有一个愉快的会面。”
“当然,米耶尔总督已经在总督府内准备好了对您的接待,现在请您移步米耶尔总督的总督府。”菲利普几乎立马接话道。
阿尔腾说道:“那走吧。”
阿尔腾访问巴达维亚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但是能不能持续下去倒是个问题。
菲利普带着阿尔腾抵达巴达维亚总督府时,米耶尔已经做好了接待准备。
相较于从秘书长格罗斯口中得知奥斯曼访问舰队抵达时的无所谓,现在接待阿尔腾的米耶尔是笑意满面。
“阿尔腾帕夏,荷属东印度欢迎您的到来。”米耶尔从容的问候道。
“米耶尔总督,希望你们能永远欢迎我们。”阿尔腾意味深长的说道。
米耶尔没听懂阿尔腾话外的意思,还以为是阿尔腾的客套话,便立即回道:“奥斯曼帝国和荷兰永远是朋友,荷属东印度永远欢迎您到来。”
“为奥斯曼和荷兰的友谊干杯!”
阿尔腾举杯与米耶尔拿着的酒杯清碰一下。
米耶尔也回了句:“为奥斯曼和荷兰的...”
没等米耶尔的话说完,一名荷属东印度皇家陆军的将领闯进米耶尔的会见厅,用带有敌视的眼神看了眼阿尔腾后,附在米耶尔耳边说道:
“总督先生,从沙登传来的消息,亚齐人在奥斯曼帝国的帮助下,夺回了沙登酋邦,我们驻扎在沙登的军队已经向奥斯曼帝国投降,奥斯曼帝国的国旗在沙登酋邦的土地上升起。”
米耶尔闻言震怒,几乎在瞬间领会到了阿尔腾刚刚话语中带着的嘲讽意味,连同自己差点说出的"为奥斯曼和荷兰的友谊干杯"这句话都是何等的可笑。
米耶尔的表情变化一直处在阿尔腾的观察之中,不用听阿尔腾也知道刚刚闯进来的荷属东印度将军对米耶尔说了什么。
没等阿尔腾观察多久,米耶尔就把怒火发泄到了阿尔腾身上:“阿尔腾帕夏,你是否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会占领荷属东印度的土地?!”
阿尔腾收起笑容,冷声回道:“米耶尔总督,我也需要你的一个解释。为什么荷属东印度的军队会驻扎在奥斯曼帝国附庸国的土地上?”
大义?
不好意思,奥斯曼帝国也有!
沙登本来就是奥斯曼帝国附庸国的土地,现在奥斯曼帝国只是重新拿回来罢了。
米耶尔没有回答阿尔腾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米耶尔也回答不了。
毕竟,荷兰占领沙登确实有点不占理。
但是米耶尔作为政治家不可能因为自己不占理而弱了阿尔腾一头,解决争端最后还是要靠实力。
有理还是没理,无非就是吃相难不难看的问题。
说到实力,好吧,荷属东印度在实力上也没有占到优势。
米耶尔现在明白奥斯曼舰队来访问巴达维亚的原因了——向自己展现武力。
两艘六千多吨的铁甲舰在整个东南亚地区都拥有超然的地位,况且奥斯曼帝国派来东南亚地区的军舰可能还不止这两艘铁甲舰。
这让米耶尔不得不重新审视荷属东印度在东南亚地区的战略。
另外,驻守在沙登的荷兰军队可是荷属东印度的精锐部队,这支部队中的一半兵员都是白人,足足一百多名白人在沙登生死未卜。
白人可是荷属东印度的珍惜资源,虽然荷兰在印尼群岛深耕细作数百年,但是当地的白人数量一直增长有限。
要是一次性死了一百多名白人,估计荷兰本土也会向米耶尔发来问询,搞不好米耶尔连荷属东印度总督的位置都会丢掉。
这是米耶尔最不愿意看到的。
荷属东印度总督的油水有多丰富,这是个人都可以看到的。
为了就任荷属东印度总督,米耶尔在荷兰本土几乎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关系,用来打点关系的财富更是数不胜数。
自己才刚刚就任荷属东印度总督一年,本都没有捞够呢!怎么会愿意被撤职。
想到这些,米耶尔压住内心的愤怒,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问道:“阿尔腾帕夏,驻扎在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现在怎么样?”
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怎么样?阿尔腾哪里知道!
阿尔腾的舰队一到沙登外海就和杜达尔的联合舰队分离,想要知道沙登的情况,那就只有等杜达尔的消息了。
不过,阿尔腾看到米耶尔如此重视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随即意识到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对米耶尔很重要。
阿尔腾迅速做出判断:"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是一枚不错的筹码。"
虽然阿尔腾并不知道沙登荷属东印度军队的情况,但是这不妨碍阿尔腾胡诌。
阿尔腾说道:“米耶尔总督,他们现在很好,在我们的军队登陆时,他们识趣的选择了投降。”
米耶尔听后松了口气,但是突然又觉得愤怒。
矛盾的情绪出现在米耶尔身上,一方面米耶尔庆幸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选择了投降,这样白人的伤亡应该不会太大。
另一方面米耶尔又愤怒于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没有战斗到最后一刻。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沙登已经被奥斯曼人占领,而沙登的荷属东印度军队也成为了奥斯曼人的俘虏。
现在米耶尔考虑的是如何把被奥斯曼人俘虏的官兵赎回来。
米耶尔看了眼阿尔腾。
"要不把阿尔腾扣下?"
这个想法在米耶尔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马上被米耶尔否定。
且不说阿尔腾现在的外交身份,扣留阿尔腾必然会影响到荷属东印度的声誉,甚至影响到荷兰本土。
虽然米耶尔对奥斯曼人的偷袭感到很愤怒,但是在潜意识里米耶尔还是不希望扩大事态的。
毕竟,奥斯曼帝国和荷属东印度的体量摆在那里,要是把殖民冲突上升到了国家之间的战争,那对本土荷兰来说是百害无一利的。
而且阿尔腾带来的两艘铁甲舰就在巴达维亚的外海上虎视眈眈。
在以为阿尔腾是来和平访问时,这两艘铁甲舰的威胁尚不明显。
但是现在嘛,巴达维亚就在这两艘铁甲舰的炮口之下。
要是因为自己扣留阿尔腾,导致这两艘奥斯曼帝国的铁甲舰炮击巴达维亚,那米耶尔敢肯定自己荷属东印度总督的职业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一旦巴达维亚遭受炮击,荷属东印度和荷兰都会蒙受不可估量的损失,荷兰方面绝对不会让一名让巴达维亚遭受炮击的荷属东印度总督继续呆在总督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