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找。"她挂断电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兰担忧地看着她:"司总,需要报警吗?"
司念摇摇头,将项圈和纸条收进抽屉:"不用。你先出去吧,我需要打个电话。"
等办公室门关上,司念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脆弱。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深呼吸几次才稳住颤抖的身体。
然后她拨通了许至君的电话。
"喂。"许至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很安静,他应该还在书房。
司念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一时说不出话。
"司念?"许至君的语气立刻变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啊,我就是想你了……”司念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泛红,声音极力不泄露一丝颤抖。
她不能让许至君察觉异样。
许至君没听出来,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宝贝,要不要我现在去看你?”
“不行,你要是过来了,我肯定没工夫工作了,你乖乖在家等我下班回去,给你带吃的。”
许至君轻笑一声,“好,老婆大人。”
挂断电话,司念才长出一口气。
窗外,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太阳。
司念死死攥着那条染血的狗项圈,指尖在铜牌背面轻轻一按,
滴。
微型定位芯片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这个芯片是许至君半年前亲手植入的,当时他还开玩笑说:"以防哪天这小家伙走丢了,我们得知道去哪儿找。"
没想到竟真有用上的一天。
"霍斯然,"她立刻拨通电话,声音压得极低,"我需要你追踪乐乐的芯片信号,频率是A7-4H9,这件事别告诉至君,我不希望他担心。"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给我三分钟。"
司念盯着项圈上的血迹,胃部一阵绞痛。
这不是乐乐的伤口流出的血,她仔细检查过,项圈上的血迹是后来抹上去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乐乐没受伤……
"找到了!"霍斯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信号最后出现在城郊废弃屠宰场,持续了约二十分钟后消失。"
司念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怒意和心痛。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二十,许至君在家里休息。
如果告诉他,他一定会不顾伤势跟来……
"我自己去。"她下定决心,从抽屉暗格取出手枪和匕首,又给陈兰发了条消息说临时有事外出,然后悄悄离开了公司。
城郊公路,暮色渐沉。
司念将车停在距离屠宰场五百米外的树林边,熄火后静静观察了几分钟。
那座灰暗的建筑像头蛰伏的野兽,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在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她检查了弹匣,将匕首别在后腰,然后悄无声息地靠近。越接近,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腐肉和化学药剂的恶臭就越发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刚踏入厂房,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子弹上膛的声音。
"别动。"一个冰冷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手举起来,慢慢转身。"
司念浑身僵住,缓缓举起双手。转身的瞬间,她的余光扫到至少三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枪口全部对准她。
"司总真是重情重义,"为首的男人讥讽道,黑色面罩上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为了一条狗亲自涉险。"
司念冷笑:"戈雨莲就这点本事?只敢对狗下手?"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挑衅,而是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另一名黑衣人拖出一个笼子,乐乐蜷缩在里面,看到司念立刻发出虚弱的呜咽,但似乎没有明显外伤。
"放心,这小畜生还活着。"男人用枪管敲了敲笼子,"不过能不能继续活着,就看司总的表现了。"
司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面上不动声色:"什么条件?"
"很简单,"男人向前一步,"许至君手上那份M集团的股权转让书,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毒,"他收集的所有关于暗夜组织的证据。"
司念眯起眼睛:"我怎么相信你们会放了乐乐?"
男人怪笑一声:"你没得选。"
他举起枪对准笼子,"现在,打电话给许至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横梁上飞扑而下!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霍斯然一枪爆头最近的敌人,顺势将司念推到一根混凝土柱后。
"你疯了?"他在枪林弹雨中咬牙低吼,"一个人闯这种地方!"
司念翻身还击,精准击中一名敌人的膝盖:"你怎么在这?"
"许至君让我24小时盯着你!"霍斯然换弹夹的间隙瞪她一眼,"果然没猜错!"
两人背靠背形成防守阵型。
对方还剩四人,其中一人拖着乐乐的笼子正往后退。
"掩护我!"司念低喝一声,突然冲了出去。
子弹在她脚边炸开,但她速度极快,一个滑铲接近笼子,匕首精准刺入拖笼子那人的手腕。对方惨叫松手,她趁机抢过笼子。
"乐乐!"她迅速检查小狗的情况,确认只是被下了药后稍微松了口气。
"小心!"霍斯然的警告来得稍迟。
司念只觉后脑一阵剧痛,眼前发黑。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那个为首的男人举着手枪,枪口还冒着烟……
许家别墅。
许至君盯着手机上突然消失的两个定位信号,司念的和乐乐的,脸色瞬间惨白。
"司念……"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伤口崩裂的血迹在衬衫上洇开也浑然不觉。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车库,导航锁定屠宰场位置。
手机再次震动,是霍斯然发来的加密消息:"遭遇埋伏,对方至少六人。司念受伤,请求支援。"
许至君踩下油门的力道几乎要踏穿底板,眼中翻涌着滔天杀意。
挡风玻璃上,雨点开始噼啪落下,如同他内心肆虐的暴风雨。
屠宰场内,司念被一盆冰水泼醒。
她艰难地睁开眼,后脑的剧痛让她视线模糊。
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乐乐不知所踪,霍斯然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