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漠洲,
“嘎吱~嘎吱~”
伴随着咀嚼声,血九一本正经的看着身前的犰烈,周遭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天灵,他猛的长吸一口空中的血气,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下自己的上唇,
“修士血液的味道真是好闻呐,你说是吧?犰烈?”
“确实,这些筑基修士的血肉可比那些硬邦邦的妖兽肉好吃多了!”
犰烈心满意足的将地上后半截尸体全部吞下,
“嘎吱,嘎吱~”
他硕大的兽首口中尖牙处还挂有一丝丝布条,即使那布条上堆满了血渍,犰烈也毫不在意,
直到嘴里没东西可咀嚼了,它叹了口气,
只是须臾之间,原本小山高大的妖兽身躯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略显单薄的人影,
那张堆满血渍的布条随风飘了下来,恰好飘在那人的手上,
犰烈狞笑一声,丝毫不在意布条上猩红的血渍,拿起便擦拭了下自己沾满血迹的嘴。
“还是吃得不够尽兴呐!才一个筑基修士,什么时候才是再享受到金丹修士的血肉啊!”
“那滋味,简直就是美味至极!”
它舒服的眯上了双眼,想起了三年前那场饕鬄盛宴,
它于三年前,吃掉了一个服用上品金丹血灵物后,突破金丹的散修,在半年前就突破金丹,成功化形。
血九嗤笑一声,他身前有一摊血池,散发出浓郁的铁锈味,其中的血液正是犰烈吃掉的那位筑基修士的,
血池翻滚之下,似是被烧开了的水一般,"咕噜咕噜"的冒出了气泡,惹得旁边的犰烈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它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血九,顿时放弃了抢夺的想法,
一个筑基修士血液形成的血丹,不至于跟一个疯子金丹翻脸,
滚动的血池里,猩红的血液慢慢变得浅黄,一枚血红的浑圆药丸从血池中升起,浮在空中。
血九一脸火热的将此药丸收在怀里,连忙吞服下去,
不过一息时间,药丸在他小腹化作一团血气,他整个人就变得红润起来,似是一个放大的辣椒一般。
犰烈试探着说道:
“正巧我等族内也要南下了,血道友何不与我一起,也好杀得几个金丹,那金丹血液炼出的血丹,可是道友这筑基血丹不能比的!”
血九嘿嘿笑着,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既然西部漠州的筑基都被杀光了,犰兄也结妖丹成功了,在下自是要回归宗门的,告辞!”
话罢,也不管犰烈愕然的表情,转身就飞走了。
“切~孬玩意儿,没你在,还不用跟你分这修士血液。”
犰烈望着血九远去的背影,小声咕哝着,脸上却是有些幽怨,
没了血九帮它,它自己就得跟自己族中一大群妖兽争抢血食,里面不乏有比它强上几个档次的妖兽,
况且它本来就不会将修士血液炼成血丹,用来增进修为,那是血宗的独家秘法,给血九修士血液算是废物利用了,
还能换一个金丹修士为自己助力,
现在却是要它独自一兽南下了。
北隋灵州,
距离阴山八百里处有一淤泥沼泽,齐臭无比,面积宛若一县之地,
凡人唤作毒泽,
其中多毒虫异兽,常年瘴气环绕,
即便是修士也不想在此地多待,这儿的臭气能污灵气,长时间待久了,修为不稳固的,可能就掉落境界。
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此地早在灵气复苏之前,便是血宗的地盘,
那毒泽中的瘴气实则是血宗修士布置的阵法里放出的,
就连那泽中淤泥,若是有修士细查,就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臭泥,
实则是修士血肉堆积而出的血泥,只不过其中的血液早就被血宗给练成了血丹,
这血泥才显现出来的样子是淡黄色,
而那血宗的小世界,其实就隐藏于这血泥下面。
血九晃悠悠的踱步进入血宗,他还真的没骗犰烈,
要不是宗内的老东西叫他,他可不想回这个牢笼,
他慢步走过一个个凡人村落,即使是漫步,以他金丹修士的脚力,
那些行走的凡人瞧见了,都纷纷下跪磕头,有个别的已经将自己手腕露出,
上面密密麻麻的是一道道疤痕。
和几大仙宗的小世界大差不差,
血宗内自然是也有凡人的,
只不过血宗内的凡人,只不过是血宗豢养起来的,提供血液的容器罢了,
那些疤痕就是血宗吸血时留下的印记,
由于长期被血宗吸血,这里的凡人普遍活不过五十岁,
当然,若是出生于凡人中的灵基子,自是不会被血宗吸血的,
甚至被收为弟子后,有运道的,一家子都不会被吸血,
面对殷勤献血的行人,血九视而不见,
他已经是金丹修士,凡人的血液已然对他无大用,
血九缓缓踱步进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内,
房屋已然是颓垣断壁的状态,到处都是野草,爬山虎毫不讲理的占据了房屋内大半地界,将他这原本的主人间隔在外,
血九面无表情的看着此地,
这是他的发家之地,
他就是那么一位从凡人间发现的灵基子,
不同于韩厉在纯阳仙宗的地位,
他可是真正的家族第一代修士,真正的一穷二白,
在早先血宗内的血液供应不足的时候,他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血奴的。
幸好血宗内并没有太强的家族观念,和妖兽类似,血宗只是以纯粹的强者观念成为一宗,
以这样的环境,他才能脱颖而出,在血宗都有一定地位。
“血九师弟,事儿办成了吗?”
不知何时,一直踱步行走的血九后面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全是套着一层红袍,皮肤却是异于常人的惨白色,似是大病初愈一般,
他似乎跟着血九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直到血九停在这儿他才一同停下。
血宗九子老大,血一。
血九转头朝着血一一笑,以他金丹的灵识,自是早就发现他了,只不过一直懒得理他而已。
不过,那人好歹也是自己师兄,又带着命令来,却是不得不理了。
“师兄却是要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然仍要一直吸血,师兄不嫌麻烦吗?”
他话是这样说,眼中却仍有一丝艳羡之色闪过,
血一修炼的是血宗最高秘法,比他的血丹妖功好上一个档次,缺点只是要常吸人血而已,
不过这对于常年吸血的血宗,还算是好事。
“不麻烦,有劳师弟费心了。”
血一轻蔑的看了一眼血九,
“既然师弟事儿办妥了,那就好生准备南下吧,沿着妖族的路下去,足够师弟你升到金丹圆满的资粮了。”
他又戏谑的打量了下四周,
“要不要师兄替你好生整理下这儿,堂堂血宗九子就住在这儿,说出去也不怕别人耻笑。”
血九松了松捏着发白的指节,以往常年的讽刺让他对这些话几乎免疫了,只是平静说道:
“就不劳师兄费心了,师弟我啊,烂房子住惯了,无所谓,”
“倒是师兄你得好生快走了,这里可不比你那琼楼玉宇,师兄怕是会呆不习惯的。”
他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看着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