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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大航海:我为大明续运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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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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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留守右卫,位于覆舟山下,隶属南京右军都督府,与南京卫指挥使司其他四十八卫一道,共同负责南直隶的防御。 如今的南京留守右卫,虽没有永乐、仁宣之时那般精锐善战,却依旧属于南京五军都督府辖下一支重要军事力量,军中缺员不多。 李二驾着马车,载着宋之墨、方炳,从南京留守右卫的后门驶进了军营。 “炳哥儿,这里!” 宋之墨和方炳刚刚下车,就见得十数步开外的马厩旁,一名身着甲胄的中年武官笑眯眯地朝着他们招手。 “杨叔!” 方炳脸上露出笑容朝着挥手的武将喊了一声,拉着声宋之墨大步朝着那武将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宋之墨小声介绍:“杨彦,我爹的心腹,现为南京留守右卫镇抚司镇抚。” “陈宇那老儿便由他来审问。自己人,一个是放心,一个是其常年负责军中刑名之事,对审讯这块儿颇具心得。” 宋之墨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几步远的杨彦微微一笑,躬身拱手道:“小子宋之墨,家父......” “哈哈哈,宋小舍儿,某家知道你!” 不等宋之墨行完礼,杨彦黝黑的脸上笑盈如花,“中都宋同知的长子,西宁侯的孙子。” 宋之墨愣了下,笑着称是。 南京城里虽然住了不少勋贵,小辈中恶名远扬的却没几个,宋之墨算其中之一。 现在又跟方炳这个纨绔混一块儿,杨彦虽没有见过宋之墨,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来人是谁。 “走,我带你们去!” 作为军中将领,杨彦做事雷厉风行,打完了招呼,没有半句废话,带头朝着马厩另一边的监牢大步流星的走去。 那里是卫中专门关押触犯法军的士兵用的,属于联排建筑,周围戒备森严。 陈宇这会儿就被关在其中一间号房里。 临近号房,杨彦突然停下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宋之墨和方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倒让宋之墨和方炳微微一怔,疑惑地看着杨彦。 “伯爷让我问你们两个!”杨彦盯着二人,“却是要审讯陈宇?此人与"南司礼监"牵涉颇深,若是问出了不该问的,怕是不好收场。” 宋之墨和方炳面面相觑。 这貌似是在警告? 思索了一下,宋之墨没有退缩,迎着杨彦锐利的目光,“人都抓了,还能就这般放出去?” “此人真要是有大问题,就算现在让他走,丘得、孙英,或者与其关联之人,怕是也不会放心,后头不知道多少幺蛾子等着我们?” “到这会儿了,审不审都要审,要是真能从他身上问出些线索来,大不了挑着往外捅便是了。” “北京那边真有人问起来,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谁知道陈宇交代了甚?” 杨彦眉头一扬,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宋之墨。 都说西宁侯家孙子,中都宋同知的儿子不学无术,只会闯祸,这番话是平常小孩儿能说出来的? 心思缜密得紧,坊间传言不可信啊! “如此,便依了宋小舍儿的!” 杨彦说话简练,动作利落,转过身,摸出腰间的令牌,在值守的军士面前晃了晃,领着宋之墨和方炳大步走进了号房。 军中的监牢比起衙门里头专司关押犯人的牢房,修建得更加坚固。 青砖房、铁栅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中间一条长长的露天过道,两侧是一间间空荡荡的屋子,放眼望去,怕得有个四五十间,屋子小得放两张床都费劲儿。 就这,其中一间挤了不下十人,都是触犯了军规被关里头面壁思过的。 跟着杨彦来到中间一间号房前,门口站了两名面无表情,持刀而立的军士,一张长桌就这般摆在过道上,正对着面前的号房。 里头正是大早晨被抓住,羁押在里面的陈家老爷陈宇还有与他驾车的小厮。 这会儿的陈家老爷,气呼呼地坐在地上,几屡花白的头发散乱在额间,沟壑纵横的老脸黑沉如碳,身上的棉衣沾了不少灰,看上去有些狼狈。 小厮则目露惊恐,小心翼翼地站在陈宇的边上。 见到有人来,陈宇浑浊的双眸爆发出一道精芒,死死地盯着坐到长桌后的杨彦,从开始的震惊到这会儿的平静,陈宇压着心中的怒火,声音冷漠低沉,“不管你是谁,最好是放了老夫。” 陈宇说话的时候,言语间透着一股自认为的不容抗拒的威严。 杨彦面无表情的剜了眼陈宇,目光淡然。 一旁的宋之墨、方炳更是不屑地瘪了瘪嘴。 到这会儿了还在装,当这南京留守右卫的号房是闹着玩的。 “我乃南京留守右卫镇抚杨彦,不知你官居何职,竟敢在本官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杨彦深邃的眸子盯着陈宇却也没动气,只是说话时的声音比起陈宇说话的语气来,更有底气,更加威严。 听到来人自报家门,陈宇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早间在车上,行到一半就被人往脑袋上套了个麻袋,往嘴里塞了块破布,一路上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完全不知道被抓到了哪儿。 居然是南京留守右卫。 陈宇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若是南京城里诸如应天府、上元县、或者刑部衙门,他还有点儿人脉,至少送点消息出去定是可行的。 但这管军的衙门,他熟悉的人可以忽略不计。 就是不知堂堂南京留守右卫抓他作甚?难道是......宋家宋之墨! 陈宇眼角微微发颤。 在这南京城里头,他也就这两日惹上了跟军队沾边的西宁侯府宋之墨,也就宋之墨那般的勋贵子弟,才敢动用私交,调动南直隶的卫所兵做事。 想通了这层,陈宇终于注意到了站在杨彦边上,一脸轻蔑地看着他的宋之墨和方炳。 这两个少年看着陌生得很,当是没有见过,但他们一身的行头,没个七八两银子怕是下不来,最主要的还能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南京留守右卫的监牢。 陈宇浑浊的双眼在宋之墨和方炳瞟来瞟去,似乎在猜测二人中谁是他认定的那个抓他的罪魁祸首。 宋之墨看出了陈宇眼中的狐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可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陈宇眼皮子动了下,没有答话,反而把浑浊的目光落在了宋之墨身上,“你是西宁侯府的宋舍儿?” 宋之墨也不觉得奇怪,浑不在意地说道:“有点儿眼力见,但不多。” 一个商人,仗着太监的势力就敢跟百年侯府叫板,可不是只有不多的眼力见嘛。 确认了宋之墨的身份,陈宇倒是放松了不少,若只是得罪了一个二世祖,他还是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示意旁边的小厮把他扶起来,陈宇拄着拐杖走到号房的栅栏前,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带有敌意,反倒是放低了姿态,语气软和,朝宋之墨说道:“宋小舍儿,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若是能放了老夫,老夫日后必有回报。这两日发生的所有事情老夫都会担下来,不会牵连任何一人,包括那位小姑娘。” “至于家中几个害了人的仆从,官府是杀是剐,老夫绝无半句多余的话。” 陈宇这是弃车保帅,浑浊的目光里竟然混杂了几许真诚,看来确实是想跟宋之墨和解。 宋之墨心中没有任何波澜,淡淡地说道:“发生之时你就来找我,可能还会有缓和的余地。有些事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你们栽赃嫁祸,家仆杀人那么简单了。” 陈宇双眉一皱,这是拒绝了自己的和意?不考虑考虑? 宋之墨话里包含的其他意思,更让陈宇产生了警惕。 好一阵,陈宇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浑浊的目光在杨彦、方炳身上扫过,最后死死地盯着宋之墨,沉声道:“宋舍儿,老夫活了几十年,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吓唬的。” “放了老夫,老夫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莫忘了,你虽是勋贵子弟,却无一官半职,就这般利用身份将我抓到这里私设公堂,传出去怕不单单只是影响你宋舍儿一个人吧?” “还有这南京留守右卫,乃是天子亲军,只负责南直隶的防御,没有抓人审人的权利!” 陈宇做着最后的挣扎。 “哼!” 宋之墨冷笑一声,讥讽道:“今天这里没有任何人见过我,我也不认识你,但审你的确实是南京留守右卫的将士。” “至于是不是越权了,到时自会有人去南京守备厅解释,这倒用不着你操心。” “你!”陈宇难以置信地瞪着宋之墨。 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半大的勋臣子弟,竟是如此的巧舌如簧。 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陈宇瞬间冷静下来,不再跟宋之墨争口舌之利,反而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脱身。 宋之墨轻蔑地看了眼陈宇,朝长桌后的杨彦抱了个拳,说道:“杨镇抚可以审了。” “好!” 杨彦微微一笑,随即收起笑容,板着脸朝站在门口的两名士兵吩咐道:“带两位舍儿下去休息!” “是!” 两名士兵立即走到宋之墨和方炳跟前,向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正准备配合着杨彦公审陈宇,大显神威,却不想杨彦来了那么一出。 这个貌似不在他们的计划当中。 “不是,杨叔,我、我们不跟你一起审啊?”方炳还想要再争取一下。 “下去吧,这里有我足够了!”杨彦挥了挥手,两名士兵立即向前渡步,逼着宋之墨和方炳向后退。 两人无奈,只能转过身,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牢房。 出得牢房,二人无意间瞥了眼马厩方向,顿时如遭电击,使劲儿揉了下眼睛。 方炳的老子南和伯方东,丰润伯曹松,还有很少见到的南京协同守备兼管南京左府事的永康侯徐源,一身戎装的站在那儿。 方东面无表情地朝哥俩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二人面面相觑。 这么大阵仗,唱的是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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