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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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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汉未来卧龙的来信,陈登自请为广陵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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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沉默。 既不认同也不反驳。 就这么低着头聆听陈珪的教诲。 见陈登这模样,陈珪知道自己又白说了,陈登肯定又将方才的“谆谆教诲”当作耳边风了。 见状,陈珪脸色一肃。 “元龙,老夫今日就给你透个底,陈家是不会将家族的未来都压在刘使君身上的。” “在你回来之前,刘使君就已经许诺老夫:这广陵会让陈家人去治理。” “你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虽然你没能求得官,但刘使君如今是天子诏命的徐州牧,也有资格表奏你为广陵太守了。” “明日你就去寻刘使君,自请去广陵任职。” “在你回来前,老夫已让公玮引了族中两千部曲前往海西。” 陈登吃了一惊:“从叔父也要留在广陵?” 陈登摇头:“公玮只是暂驻,他去海西另有重任。” 陈登猛地抬头:“另有重任?从叔父该不会是想再谋扬州?” 陈珪再哼:“公玮本就是扬州刺史,袁术恃强欺凌驱逐了公玮,此乃旧恨。” “老夫本为沛相,袁术却派舒仲应将老夫驱逐,此乃新仇。” “若是不报这新仇旧恨,陈家脸面何在?袁术还真当自己是天命之主了?” “这事老夫未跟刘使君提及,你不可泄了密坏了公玮的部署。” 陈登骇然起身:“阿父不可!” “从叔父不知变通,为人又胆怯,对兵法更是一窍不通。” “若让从叔父去谋扬州,恐会再有寿春之败,你这是在置从叔父和族中两千部曲性命于不顾!” “放肆!”陈珪拍案而起,双目怒瞪:“公玮是你的从叔父,是你的长辈,是谁教你目无尊长的?” 陈登连忙跪地请罪:“是孩儿方才失言,请阿父恕罪。可从叔父他,的确不适合去谋扬州。” 陈珪冷哼:“寿春之败,是公玮无家兵部曲相助,这才让袁术捡了个便宜。” “元龙,你只管去当你的广陵太守,组织士民开渠屯田,替公玮提供钱粮度用。其余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 “你要助刘使君,老夫不曾拦你;公玮要谋扬州,你也不得阻拦。” “你,退下吧。” 陈登再欲言时,却见陈珪已经闭上了双目。 “孩儿告退!” 陈登起身离开,心情变得极为沉重。 听得陈登的脚步声离开,陈珪这才又睁开了双眸。 元龙,别怪为父。 老夫既为陈家宗长,就必须为陈家的未来考虑。 刘使君虽有仁义,但这出身终究太低了,其成就也最多一州牧,难以再往上。 陈家乃士族名门、三公之家,只要灭了扬州野心之辈,今后定可再入朝廷,延续三公之位。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陈珪口中的公玮,即为陈珪的从弟陈瑀,亦是故太尉陈球的儿子。 曾为议郎,后领扬州刺史,跟袁术交恶后败走寿春,逃回了下邳。 如今世事动荡,有实力有野心有魄力的远不止二袁曹操刘备等。 世家豪强中想在动荡世事中搏一个家族未来的比比皆是,陈家也只是万千缩影之一罢了。 陈登心情郁郁,独自在凉亭叹气。 烦闷之际。 陈应小跑来见陈登,眼有崇拜:“大兄,你方才可真勇啊,竟敢说从叔父为人不知变通、又胆怯。” 陈登瞪了陈应一眼:“你在门外瞎偷听什么?” 陈应嘿嘿一笑:“我可不是瞎偷听,只是碰巧路过。” 陈登不想再提这事:“你来寻我,可有正事?” “没正事就不能寻大兄了吗?”陈应刚想贫嘴,被陈登眼神一瞪,连忙改口:“有,有,有,有正事!” 陈应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左右瞅了瞅,做贼似的将信塞给陈登。 陈登蹙眉:“你鬼鬼祟祟的作甚?” 陈应比了个手势:“大兄啊,小声点,这信只能你看。” “只能我看?”陈登狐疑的盯着陈应:“谁送来的。” 陈应退后三步:“大兄,你看了就知道了。我是不能看这信的,我给你把风。” 见陈应奇奇怪怪的,陈登心中更是狐疑。 只是看到那熟悉的小隶和《赠典农校尉书》几个字时,陈登不由狐疑:这字、这风格,怎么这么像刘公子的《赠司隶校尉书》? 陈登下意识的想到了《赠司隶校尉书》,实在太像了! 带着疑惑,陈登拆开信快速一扫。 只是这一扫,差点没惊得陈登将这《赠典农校尉书》手滑落地。 比起《赠司隶校尉书》那令人“羞耻”的夸赞,《赠典农校尉》的内容直白: 【陈瑀引兵海西,必谋扬州;若谋扬州,必与孙策争锋。 以我度之,陈瑀自恃身份,或会遣人秘密渡江,使其持印传问江东不服孙策者,以为内应。然,孙策骁勇善谋,非常人能敌。若行此计,九死一生。 元龙兄若见此信,可入广陵为太守,控广陵钱粮,夺海西兵权,保广陵一境,以待时机。 刘使君虽然出身寒微,但有人主之姿,能聚人能用人,来日必成大业。 刘公子英俊潇洒,乃世间少有的佳公子,更兼德行高雅,美名传四方。 父子二人,皆是人中之雄,望元龙兄三思。 大汉未来卧龙、徐州未来名仕、琅琊国智榜第一人、阳都县诸葛丰之后、豫章太守诸葛玄之侄,诸葛亮拜上】 卧龙、名仕、智榜第一人。 英俊潇洒、世间少有、德行高雅、美名传四方。 陈登看着一连串的署名和对刘标的夸赞陷入了沉默。 直觉告诉陈登,这信即便不是刘标写的也跟刘标有直接关系! 德行高雅? 谁信啊! “陈应,过来!”陈登轻喝。 陈应蹑手蹑脚的凑近:“大兄,你先收起来,我是不能看这信的。” 陈登强忍抽陈应的冲动:“谁送来的?” 陈应不假思索、滚瓜烂熟:“大汉未来卧龙、徐州未来名仕、琅琊国智榜第一人、阳都县诸葛丰之后、豫章太守诸葛玄之侄,诸葛亮送来的。” 陈登感激这脑后门的头发都快燃起来了:“背得挺熟练的,那你可知琅琊诸葛亮今年多少岁?” 陈应一愣,试探性的回答:“大概,或许,跟大兄相仿?” 陈登猛地一拍桌子:“诸葛亮今年才十六岁!” 陈应退后一步:“十六就十六,我也是瞎猜的,你别凶我啊。” 陈登耐心再问:“谁送来的?” 陈应再退一步:“刘公子送来的。” 陈登起身,魁梧的身体让陈应显得更瘦小:“那你为何说是诸葛亮送来的。” 陈应再退一步:“刘公子让我这么说的。刘公子答应我,只要我这样说了,就会教我独一无二的胭脂秘制法。” “信虽然是刘公子送来的,但这信肯定是诸葛亮写的。刘公子指着泗水发了誓,不会骗人的。” “大兄若不信,我这里还有刘公子给我的信。我真不是胡诌的。” 刘公子不会骗人? 泗水又不是洛水,发了誓有什么用! 我愚蠢的弟弟啊! 唉! 陈登挥了挥手让陈应离开:“这信的事,不要给任何人讲。阿父也不行!” 陈应连连点头:“我知道,刘公子也这么交代过。说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不能总给长辈们添麻烦。” 装的倒是挺像,还自我吹嘘上了! 若不是我善于识别字体,还真被蒙骗了。 再看信中内容,陈登又陷入了沉思。 【刘使君虽然是徐州牧,但管不了陈家的事。阿父不忿频频被袁术欺凌,故而让从叔父带兵去海西谋夺扬州。 如信中所言,孙策并非无谋莽夫。若非那八百骑兵忽然到了淮阴打了孙策一个措手不及,我和刘使君也败不了孙策。 接连内应,虽然是奇胜之术,但若被识破,反会因为内应而败。 以从叔父的胆略应变,即便有族中两千部曲效命,也不可能是孙策的对手。 "入广陵为太守,控广陵钱粮,夺海西兵权,保广陵一境,以待时机。" 虽然有忤逆之举,但要阻止从叔父的取死之道也别无他策了。 阿父,你太看重出身家世了,也太小觑天下豪杰了。】 陈登将信收好,心中有了决意。 不论是为了刘备的大业,还是为了陈家的未来,陈登都必须去广陵! 翌日。 陈登再次寻到了刘备,自请去广陵当太守。 刘备如今是朝廷诏命的徐州牧,有任命广陵太守的权力。 “元龙,吾诸事都要同你商议,你又何必辛劳去广陵?” “更何况,你父汉瑜公已经举荐你从叔父去了海西。” “你又何必再去?” 刘备感到奇怪。 都是陈家自家人,难道没有沟通好吗? 陈登摇头:“使君,家父举荐从叔父去海西,为的是家族事,而非徐州事。” “我自请为广陵太守,既是为徐州事,也是为家族事。” “非议长辈虽然有损孝行,但从叔父书生气太重,不知变通也无胆略。” “如今又引了两千陈家部曲去海西,其气必骄。” “胆略不足,不知变通,又有骄气,这是取死之道!” “为徐州计,也为家族计,我必须去广陵!” 刘备踱步沉思。 下邳的名仕虽然多,但能跟刘备推心置腹且又有过人韬略的只有陈登。 简雍、孙乾、糜竺,虽然亲近但韬略不足。 陈纪、陈珪、陈群,虽然有韬略但不够亲近。 陈登若去了广陵,刘备想找个人商量大事就不容易了。 能用的大才,还是太少啊! 刘备叹了口气:“吾知元龙之意了,只是广陵又毗邻吴郡,部分城池又不听吾号令。” “你去广陵,要多加小心。” 陈登心有感动:“谢使君挂念,我还得向使君再借一人。” 刘备不假思索:“元龙但说无妨,不论是谁元龙都可借用。” 陈登直言道:“请使君暂借关将军与我同去广陵。” 刘备讶然:“你要让云长同往?” 陈登轻笑:“使君莫非舍不得?” 刘备摇头:“吾答应了汉瑜公,这广陵要交给陈家人来治理。” “云长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若去了广陵,恐怕会跟陈家人起冲突。” “吾不是不舍得借,只是怕起了冲突让元龙为难。” 陈登更是感动:“使君处处为我着想,我心中甚是惭愧。” “不敢欺瞒使君。此去广陵,我调动不了从叔父的那两千族中部曲。” “可我一介书生,虽然能挽弓射箭,但终究不是战场厮杀的悍将。” “我需要关将军助我在广陵整军,征讨诸县不服以及抵御吴郡的孙策。” “原来如此。”刘备恍然:“是吾误会元龙了。云长虽勇但无兵也不行,吾再调拨两百骑兵和三百步卒给元龙。” 五百步骑看似很少,但这其中却有两百骑兵,还是战场厮杀的老兵! 有这五百步骑在,再辅以关羽的武力和陈登的智力,即便没有陈瑀那两千陈家私兵,陈登也能讨平广陵郡诸县。 以及:伺机夺了陈瑀的兵权! 陈登拱手再拜:“谢使君信任!” 刘备握着陈登的手:“元龙,你是吾最信任的人,吾委实不想让你去广陵郡受苦。” “此去广陵郡你要好好保重,吾知你喜食生鱼,只是这生鱼多虫,不干净。” “今后还是戒了吧。” 陈登感动不已。 想到刘备的真心托付,再想到自己还存有私心,陈登就感觉心中难受又惭愧。 【我为广陵太守,任何人都不得坏了广陵郡的法度,从叔父也不行!】 陈登暗暗发誓,唯有治理好且守住广陵郡,才足以报答刘备的知遇之恩。 叙了衷肠。 送陈登离开后。 刘备又召来关羽,授予关羽兵权:“云长,广陵凶险,断不可让元龙有了闪失。” 关羽疑惑:“大兄既然担心,又何必让元龙去广陵郡?大兄虽然答应了由陈家人去治广陵郡,但陈家人那么多,非得让元龙去吗?” 刘备凝声叮嘱:“云长,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吾就不多提了。你只需记住:到了广陵郡,一切都得听元龙的调令,不可擅自行动!” 虽然心中很疑惑,但关羽没有再反驳,拱手应命:“愚弟谨遵大兄之令。” 数日后。 刘备亲送陈登入泗水渡口。 刚聚几日就要送陈登离开,这让刘备着实有些不舍。 看着远去的船影,刘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策马回城。 若非能用的人太少,又岂会劳累陈登去当广陵太守? ...... 彭城。 张飞持信到来。 门口的魏续揉了揉眼睛,确认了张飞的身份后,热情的迎了上去:“咦?这是什么风,将张将军你也给吹来了?” 张飞退后一步:“魏校尉,俺似乎跟你没这么熟悉。” 魏续大笑:“张将军,你这就太伤人心了。你是刘公子最敬爱的三叔,我又是刘公子最信任的人。这怎么能是不熟悉呢?” 张飞狐疑的盯着套近乎的魏续:“魏校尉,即便你说了顺耳的话,俺也不会请你喝酒的。” 魏续凑近:“张将军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来到了彭城怎么还请我喝酒?肯定是我请你喝酒啊!” “走!走!走!我请你喝武陵桃源酒,这可是刘公子教我的秘法酿制。” “张将军你运气好,昨日我刚酿出四坛!” 张飞吞了吞唾沫:“当真?” 魏续拍着胸口:“当真!我骗谁也不会骗张将军你的。” 虽然跟魏续没那么熟悉,但只要有美酒在,酒喝痛快了大家都是好兄弟。 两个时辰后。 魏续抛了抛钱袋,笑容满面:“刘公子,你故意让我灌酒套话,就不怕张将军起来套你麻袋啊。” 刘标拆开刘备给吕布的书信,一边看一边回应:“魏校尉,灌酒套话的是你,又不是我。” “三叔起来后,肯定会去寻你的麻烦,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你最近最好别出现在彭城。” 魏续笑容一滞:“倘若我说你才是幕后指使呢?” 刘标将书信收好,藏入怀中:“三叔这个人,喜欢先揍了再讲道理。” “你若觉得能扛得住三叔的拳头,留在彭城也可以。” “只是这点钱,怕是不够医药费。” 魏续尖叫一声:“刘公子,你怎么不早说,被你给坑惨了!我这就去寻温侯请个出城的军务。” 刘标笑眯眯的:“我若早说了,你又岂会替我灌酒套话。这大冷天的,谁想出城啊。” “哦,忘了告诉你。其实这钱是宋宪出的,只要我说服谁主动向温侯请命巡视彭城国八县,这钱就是谁的。” 魏续瞪大了眼睛:“宋宪?刘公子你什么时候又跟宋宪有交情了?温侯不是下令让宋宪躲着你吗?” 刘标笑得更欢:“不要在意细节。谁让我这人心善?前几日宋宪吃坏了肚子,正好吴普又来彭城。” “我就请吴普主动上门去给宋宪诊病,又让吴普在宋宪面前提了我几句。” “可惜了。只有宋宪一个人吃坏了肚子,若是侯成和成廉也吃坏了,我就不用再费神了。” 魏续呆立原地。 竟然连宋宪也...... 魏续打了个哆嗦,眼有怨念:“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你一分钱没花,全是我们在替你做事?” “我还得大冬天的去替宋宪巡视彭城八县?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刘标轻轻拍了拍魏续的肩膀:“你要反过来想。你不在彭城,你就不用搓麻绳了。” 魏续欲哭无泪。 我还得感谢你? 正说间,张飞翻了个身,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魏续。 “什么情况?怎么醒了?” “刘公子,我先走一步!” 魏续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被张飞给追上。 看着依旧打着呼噜的张飞,刘标找了个向阳的位置坐下,又取出刘备给吕布的信,开始涂抹关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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