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嫖完早餐后，程旭连打着哈欠往家里的方向赶。
一晚一千块，听着是赚钱很快，但其实要一整晚盯着电脑高强度工作。
这不是上班那种能这边泡泡茶，那边整理整理办公桌，敲两个字再去上上厕所的七小时。
而是实实在在的高强度工作的七小时，赚的其实也是辛苦钱。
互联网外包这块会只会越来越卷，如果安于现状，早晚有一天被活生生卷死，什么时候才能挣回他被重置的八个亿啊？
另外，更重要的是程旭还不想失去他还乌黑的秀发，更不想某天晚上，突然心脏一绞，一口气没上来，给“程序员容易猝死”这一刻板印象增加一例实例。
不过就对现在还要准备高考的程旭而言，这确实是不错的赚钱方式。
脑力劳动赚钱的效率，始终还是要比工地打灰那样的体力劳动快太多。
当然那种往床上一躺，便夜入两三千的体力劳动除外。
程旭昏昏沉沉的回了家。
推开房间的门，正对东方的窗户里阳光有些刺眼。
光下的尘，缓缓游动。
床头贴着的七里香和仙剑奇侠传的海报，充满了这个年代特有的潮流感。
回来了。
程旭住过别墅，睡过大平层，甚至一晚上四万块安缦酒店就去过不少次。
但真正难以忘怀的还是记忆中承载着青春的房间。
简单洗漱完后，往床上一躺。
睡的分外安心。
再次醒来，则是源于程旭老妈，李慧的推搡。
程旭恍惚的睁开了双眼。
发现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已是酒红。
“还睡？你今晚不是有晚自习？不去学校了？”
李慧叉着腰叹着气。
“叫你去帮一下忙，又打一通宵游戏是吧？还有你那死砍脑壳的爹，真是服了你们了。”
听着这带着口音的熟悉啰嗦，程旭会心一笑。
“笑，笑就不去学校了？”李慧质问着，随后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算你不读书，去走大专，也不能不去上课噻。”
李慧其实对程旭也没有太大的要求，都到高三了，也早就知道自己孩子不是读书的料。
但她觉得既然是学生，至少得去学校吧？
程旭抬头看着眼角还没有那么皱纹的老妈，想到自己那几年，因为自己没啥出息。
每次在朋友和亲戚们聊起孩子时，总是被阴阳怪气的抬不起头。
【你就是太惯你家程旭了，多好个娃儿，给惯坏了，换我，他不晓得被我打好多次了，旭这么聪明，好好弄，昂个不至于考不起本科噻！】
而李慧总是会尴尬的笑着，“哎呀，他只要平平安安，不惹事生非，我就知足了，我也不希望他当啥人中龙凤，那多累嘛。”
她总是说不希望程旭成什么大才，但当前世程旭总算有点成就，第一次开着cayenne回家时。
她那迫不及待要去闺蜜们打牌，炫耀他儿子创业赚点小钱的模样，让程旭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哭笑不得。
“你傻笑做啥？梦见好吃的了？”李慧有些好奇自己儿子的反应。
“妈，我要上本科，但我想在家里自己学习。”程旭认真的说着。
“在家？你不是想不去学校，在家里玩吧？”李慧有些狐疑。
“如果我不想学，在学校也学不进去，那还不如在家多陪陪你们，对吧？”程旭温和的笑着，“信我，老妈，我会好好学的，不给你丢脸。”
重生到高中时代固然是好事，但整日泡在学校里，对他的限制还是太多了。
甚至甲方找他要改点什么文件，他都办不到，更别说接外包和准备其他的路子了。
他还是习惯相对自由的环境。
李慧顿了顿，看着程旭认真的眼神，冷哼一声，“我懒得管你，随你怎么样，反正丢不到我的脸。”
李慧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儿子。
当然最核心原因还是，程旭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他不想学，待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那今晚你还去晚自习不？”
“算了，起都起床了，还是去和班主任说一声吧。”
程旭起身，已经是下午五点出头。
“桌上有菜，自己吃了去，不吃就算了。”
虽然自己儿子不用功，但每次去晚自习前，李慧还是总会给程旭准备好好饭菜，让他吃完了再去上课。
她觉得，学不学习是程旭自己的事情，但做好这些，她也好问心无愧。
“嗯。”
.....
下午，五点半。
教室的风扇很是费力的转着，看上去很是费力，不过倒是也吹不散教室空气中的零食和小吃的重口味。
“志愿调查表，写了没，你知道林晓晓写的什么学校吗？”柯二胖总是叼着一根辣条，压低声音说着。
“没兴趣。”程旭回答着。
“你不是她不是一对吗？”柯二胖对八卦消息到很是上心，也不知道这么懂八卦的他，为什么会30多岁还没有初恋。
“没，胡说什么，我只是和她普通同学，没你想的那么熟。”
程旭说着，这一世，完全没有进入那个错误分支路线的想法。
不过那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却主动找上了程旭。
“程旭，你能不能认真对待你的志愿!”
“怎么了？”程旭问着。
“你志愿，我要交给老师的。”作为班长的林晓晓，将程旭刚交上去的志愿表拍在了桌上。
“有什么问题吗？”程旭看了看，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而旁边两个看热闹的兄弟，则扫了一眼调查志愿后，脸上略微露出一点怪异。
[庆大，计科]。
“虽然志愿调查表，并不是真的填志愿，但老师和学校会根据这个做预估专科春招人数的，志愿本科的之后还要张贴到后面黑板上，鼓励大家的。”
林晓晓张口便以班长身份开始说教，让程旭不由得又想到了，她总是那副高高在上教育他，企图支配他一切行动的样子。
即使重生，她也还是如此烦人。
“你写庆大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写清北呢！你气我就算了，能不能对自己负责啊！”
林晓晓继续说着，嗓门越来越大。
周围人的注意到了林晓晓的大动静，都不由得带着八卦的目光，转过头看向了这边。
“清北我考不上啊，庆大我考的上，就这么简单啊。我干嘛故意气你？你想多了。”
程旭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她老是这样喜欢东想西想的脑补，以前就总爱给程旭头上安一堆莫须有的罪名。
然后便不听解释就开闹，发现自己没理了，也从来不会认错，只会来一句，抛开她的问题不谈，你就一点问题没有嘛？
最后在抓着程旭的痛处，开始高高在上发出的谴责，让人根本没法沟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步骤，就该是开哭了。
“.......你够了。”
林晓晓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接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旭看着那模样，心中直呼，看吧，她的连招还是如此经典。
想到自己当年能忍上她这套连招两年半才分手，也真是神人了。
此刻班主任罗鹏正好提着杯子进了教室，也察觉到了班里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边。
这是干啥？
连门口平常负责望风今天都没通报他到教室了。
“干什么呢？围在那边干嘛？”罗鹏问着。
林晓晓见着老师来了，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随后转头告状。
“罗老师，程旭志愿乱写，他说他要考庆大。”
而伴随着林晓晓一句话，班上突然传来一阵没憋住的笑声。
显然，这句话，在实在有些风趣了。
“程旭，来我办公室。”罗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