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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玄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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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知道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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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入屋。 粟米粥虽然放在泥坯灶台上。 但瞧灶台的火候灰烬,尽到了星星点点的地步。 不知道现在的粟米粥,是温,还是凉了。 白日喝粟米粥的时候。 身体变化来得太震撼。 以至于。 忽略了自己小拇指尖上的一缕气息是怎么个情况。 江小江的精力,纯纯放在了左眼前身秀珠,右眼小城隍老头神明的身上。 不知道现在再喝一碗粟米粥。 不睡病会不会就会有其他的进展。 “哔哔。” 急走两步,江小江刻意地镇定情绪。 摸着碗不凉,还带有温气。 江小江便不再像白日那般彷徨,遂把粟米粥端起来,跟猴急喝酒的醉鬼一样,把个粟米粥,一股脑就全部倒入了喉内。 “咳咳。” 异常没先来,江小江就先被呛了几口。 然后缓了缓感觉,闭上双眼,对可见光还在,也便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个时刻。 江小江更期待的是。 会不会像白昼时的样子。 看到神明,或者看到夜晚的阴司什么的。 陡转身。 江小江憧憬着,把双眼瞪大。 可夜色中,没有稀罕的事物,更没有神明、阴司的种种身影,除了院落外围的薄雾,其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照旧。 “这。” 江小江喝粟米粥前,已经认定会出现稍微的变化了。 但他绝对想象不到的是,现在喝下粟米粥,不仅没有打哈欠,连感觉上,依然也还是方才的感觉,并没太大的变化。 这种没变化,才让江小江郁闷。 “怎么回事?” “十万年的粟米粥,堪比蟠桃、人参果,喝第二碗,就……就没反应了。” 暗忖着,江小江闭上眼,又睁开,再闭上眼,最后还是睁开。 但无论远眺、近看,亦或者环顾四周。 压根就真没变化。 一时间。 憧憬之色顿去,一股说不出的颓废感,恰上心头。 “终究是我想多了。” 江小江搁下碗,连双腿在此时此刻都没了精气神,走路就跟无筋一般,软糯无力。 待刚出茅檐。 小夭眉眼上的凝霜、蜷缩一团抱暖扛冻的情景,江小江才尽收眼底。 “小夭。” 吓了一身的冷汗,江小江好似想到了什么,遂连忙跑到小夭身旁,欠下身,急得挠头。 小夭的鼻息已经很微弱了。 但没过几息。 小夭周身上下的霜粒很快就得以退去。 江小江这才审视着小夭的简陋床铺,摇头。 “真是个不要命的丫头,刚才自己的疏忽,差点把你给送走了。” 想着,江小江再探了探小夭的鼻息,待她眉眼边又渐上了暖晕,鼻息跟着缓和了不少后,均匀有力的呼吸方趋近正常。 然后小夭就不打哆嗦了。 江小江又触及了小夭的额头,确定小夭没染上急寒而发作闹热,这才把心搁肚里,又开始想怔了。 “呃,好累。” 小夭迷糊地睁开双眼。 “公子,你摸小夭的额头干什么。” 随即。 小夭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了八分。 “公子。” 江小江还在发愣。 “公子。” 小夭先是急,又是冥想,再然后是一抹红晕延伸至耳根,可能江小江不丢开她额头上的手背,才使得小夭不敢动弹。 “喔,小夭,你醒了啊。” 江小江怔了过来。 “数九寒天,刚才把我吓坏了,你鼻子上都凝霜了,可别再打地铺了,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江小江言语诚恳,不过小夭鼻子一酸,又泛出了泪花,江小江立刻便觉着,小姑娘的心细,或是又在瞎脑补着什么莫须有的事情。 “公子嫌弃小夭陪着,是不是,所以才撵小夭进屋。” 小夭仍是没动,就这么盯着江小江的双瞳。 “小夭就打个地铺,没感着真冷啊,公子为什么嫌弃小夭。” 小夭酸楚上来。 “公子,小夭铺的凉席上摞有两层铺盖,又有暖褥御寒,不比什么暖和啊。” 小夭解释着,江小江便往竹篾席、铺盖、暖褥看去。 久而久之。 小夭的容颜更红了,还捎带了些愠红,但不多。 “呃!” 江小江意识到,许是小夭认为自己在暖褥间,在感知着她的窈窕一切,登时丢开手背,直立起身。 “寅时二刻,打更收工,寅时二刻,打更收工。” 随着院落外传过来了打更者两人的梆音,江小江才转视着院落外的两个黢黑的影子身上。 “算了,都到寅时了,小夭就在此地再睡会儿吧。” 说罢,小夭脸庞上那最后的一点愠红消散,便高高兴兴地点点头,而后闭了眼又睁开了几次偷看江小江,方在惬意中,又进入了梦乡。 夜色灰蒙,雾气锁镇。 江小江就躺上了吊床,一双瞳孔便直视着吊灯,出神。 直到小城隍老头的神息居然莫名地出现在茅院外的几丈内,江小江才警觉地放出自己拇指尖的一缕气息,探知。 “他知道我了么。” 江小江的拇指气息刚探出茅院外,怔了一下,江小江的疑虑,便去了一半。 感情茅院外的小城隍老头,只是一缕雾气凝聚的神息而已,并非是小城隍老头亲临。 江小江刚要凭借拇指气息探查那凝聚的雾气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雾气居然在穿透过来的旭光下,重新融合到了雾气当中。 “奇怪。” 江小江暗忖着。 “刚刚的神息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江小江整个又陷入了双眼的可见光中。 沮丧。 心里没个底。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好歹让我再打个哈欠也行啊。” 鸡鸣三声。 “嗨。” 江小江在小夭的彻底苏醒下,分外得羡慕嫉妒恨。 “公子,你喝过粟米粥了么。” 小夭睡意惺忪,揉了揉双眸,然后根本没有征兆地直接问出这句话,当场就令江小江崩溃了。 “喝是喝过了,但没有打哈欠。” “那怎么办?” 江小江的脸色难看,刹那间,令小夭的睡意去了九分。 “先不管了,反正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 江小江一双赤足着地,扑开聚骨扇。 粟米粥既然无效了,便将重心盯着左眼前尘、右眼神明上罢,这期间,先将落脚点安排了再说。 总不能一直在外睡着吊床,若老让小夭陪着,江小江始终放心不下。 这会儿。 小夭并没有直接伸懒腰起床,而是像干了一天农活的样子,把暖褥掀开,就揉来揉去她的胳膊、下肢,紧接着,便是锁眉。 从竹篾席上刚立起来,小夭年纪轻轻的,倒若一位年迈的老妪般,伛偻着背,缓了缓后,才能直身,然后又开始拿双手捶打着腰背部,挺了过来。 “治好了不睡病,就一直这样么。” 江小江极为纳罕。 小夭是说过,现在睡觉是睡觉了,但起来后就跟干了几个月农活一般,身上哪哪都疼。 可,听是一回事,见,则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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