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红袖”酒楼的旁边,是一条奔涌向东的渭河支流。
正是:
十里秦淮霜满天
万船锦娟耀华彩
只闻隔纱泣鸣声
泪眼婆娑笑迎人
河上,一条锦绣红毯铺就的漂亮花船,缓缓的驶过“秦淮红袖”酒楼的旁边。
一名身穿白衣黑裤,身材魁梧,手持精钢大刀的武者,站在船头,看向“秦淮红袖”酒楼。
此人正是京兆府六扇门第一高手,宗师武者,破军刀南天秀。
旁边一名头戴黄色斗笠的华服老者,看见十里秦淮的繁盛美景,不由在心中想起一首风靡隋唐两朝的民间小调,哼出口:
“君入长安考科举,妾在秦淮等君回,金榜题名君虽去,忘却旧事忘却人...”
南天秀听完,转头对华服老者说道:
“宰相大人!为何如此多愁伤感?!”
宰相魏征微微抬起头,拿手扶了扶黄色的斗笠。
看着“秦淮红袖”说道:
“当年老夫未从皇帝之时,和前朝太子李建成,常来此酒楼。
昔年也有些荒唐事,如今处理大事,再临此地,心情难免被回忆牵扯。
算了,不说这些。
李治和谁在里面?”
南天秀立即回道:
“不知!”
“不知?!”宰相魏征眉头一皱。
“宰相大人恕罪!
保护皇子李治那些人,其中对面车马队那几十名黑衣人,皆蒙面,据六扇门高手调查,这些人很像之前在乐游原死抗牵牛卫的老兵精英!
具体来历不明,如果拿下,小人怕坏了宰相大人的布局,暂且没有打草惊蛇!
至于其它暗哨,为长安东市猛虎帮众,由“阎罗判官”赵瑞泽这个宗师级匪首率领护卫。
如果不是大张旗鼓,很难拿下他。
而长安西市人流众多,强攻死伤无数,我们难以和皇帝陛下交代!”南天秀缓缓说道。
宰相魏征这个老油条,很快明白得失。
他继续说道:
“你做得不错!赵瑞泽这个匪首,只是条小鱼,先放放。
皇子李治才是大鱼,其在乐游原年入8000万两白银,此事已不是最近的事情。
后续六扇门查出皇子李治涉及大规模奴隶事件。可见其夺嫡需钱之心,远比魏王泰早。
南天秀,拿我手令。
去左右威卫,找神武将军程咬金,问他要近身神武卫的高手过来协助你,给我盯死皇子李治!
特别是李治身边的那位大神,我倒想看看他黑面纱下面的样子!哼!
魏王泰那边,我自会料理!”
宰相魏征说完,右手一摆,径直走入花船。
南天秀则望着“秦淮红袖”酒楼,不知思考着什么。
花季的宁鱼儿,此刻非常害羞,雪白的柔夷被一双黄色的中年男人手握着。
魏叔玉双手紧紧握着宁鱼儿的雪白柔夷,双眼散发出剧烈的欲望之光。
宁鱼儿为贞观十年十里秦淮两岸著名花魁,也是“秦淮红袖”头牌之一。
看到魏叔玉此刻如此直白的目光,宁鱼儿的心中,如同小鹿乱撞。
她没有抽回自己一双雪白的柔夷,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魏叔玉。
两人你侬我侬,恨不得立即就在这个花船雅间里,来一场制造猴子的大战。
宰相魏征来到两人旁边,都不自知。
“咳咳!”宰相魏征咳嗽了两声。
宣示自己的存在。
被搅了好事的魏叔玉,却不敢吭声,放开了宁鱼儿的手。
宁鱼儿看到家公来了,俏脸一红。
她的俊眉下如同红苹果般的脸蛋,散发着青涩的柔媚,却不失风情万种。
虽是沉沦于风尘,却在大唐帝国宰相暗地安排下,得以保存真身。
就等魏叔玉将这熟透的水蜜桃采摘。
魏叔玉此时面色正然,他非常的自信,无人敢和自己抢宁鱼儿。
只待为文德长孙皇后守孝三年后,他便可将美丽妖娆的宁鱼儿,收入府中,纳为妾室。
宰相魏征坐定主位,魏叔玉和宁鱼儿起身。
魏征看着宁鱼儿说道:
“你父宁毅与本相乃八拜之交。奈何玄武门之变,本相自身难保。
尽全力,才保下你,将你藏身于“秦淮红袖”之中。
这些年,本相一直未启用你。只是暗地派人保护你。
你父宁毅,知你长成如此出落,定会觉得非常高兴!”
宁鱼儿不顾身上的白色丝绸绣裙价值不菲,恭敬的匍匐跪地,认真对魏征说道:
“小女子宁鱼儿谢过宰相大人,不忘与为父之恩情。
在玄武门之变后,没有明哲保身,而是奋力救下小女子。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宰相大人,如有差遣,小女子万死不辞!”
宰相魏征点点头,抬起右手,说道:
“起来吧!还叫我宰相大人,叫家公!”
“是,家公!”宁鱼儿在魏叔玉的帮扶下,缓缓起身。
她身上价值不菲的白色丝绸绣裙沾满了灰尘,却没有清理的意思。
宁鱼儿起身之后,宰相魏征继续说道:
“今文德长孙皇后新丧,皇帝陛下让众大唐贵族大臣,为文德长孙皇后守孝三年。
三年过后,便是你嫁入魏府之时,本相安排,必定风光。
然,鱼儿你须知。
叔玉乃本相长子,和皇室联姻,求取新城公主,你正房无望。
次房,归你。
有无异议!”
宁鱼儿立即拱手拜道:
“鱼儿能与叔玉相守一生,心愿足以。
也知叔玉乃魏家长子,需为魏家考虑。
鱼儿定会协助正房新城公主,管理好魏家女眷。”
宰相魏征点点头,回道:
“有此心,不往老夫拿命救回你命。
玄武门之变凶险万分,老夫已经尽力,对得起你父亲宁毅。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如今新城公主年仅三岁,三年后你和叔玉成婚,新城不过六岁。
等她嫁与叔玉为长房之时,你与叔玉的儿女,也长成。
本相会留下遗愿,将魏家四分之一财产,无论你将来是否和叔玉合离。
都归你!
如此安排,满意否?!”
宁鱼儿高兴道:
“媳妇谢家公!”
“好!给我盯紧皇子治。
有任何消息,让人传回来。
我会让你今天见到船头那人,名讳南天秀,乃隋朝龙骧卫首领南天龙之子,宗师武者境,一手破军刀,威震长安!
定不会让你有失!
一会,我和叔玉下船回府,你且小心些。”宰相魏征霸气道。
“谨遵家公令!”宁鱼儿恭敬道。
“叔玉,让花船靠岸,随本相回府。”
“遵命!父亲大人!”
一个时辰过后。
长安,朱雀大街,延坊里。
宰相魏征府邸。
魏征的书房,是一个四合院。
院靠渭水一条不到五十米宽的小支流,上好的青砖围墙三面落土,一面背水。
整个院落烟雾缭绕,焚香不断。
这些都是来自西域的贡香,质优好闻。
闻久了,会让人非常舒服。
四合院中摆设精致,红木家具,大型根雕,白玉茶台,琉璃景亭,无一不有。
光是铺地板的白玉,与皇帝李世民太极宫立政殿里面的东西,完全一致,耗费巨万。
显然不是宰相魏征能负担得起。
魏征丝毫不担心,这是皇帝李世民赐予的待遇。
非他贪污所致。
四合院正中大房里,是宰相魏征料理政务,日常工作的地方。
此时太阳西下,正是饭点。
几道清淡精致的小菜,红烧鲈鱼,酸甜排骨,京酱肉丝,还有一盘炒丝瓜,一盆南方海边进贡的紫菜蛋花汤,就是今天魏征和长子魏叔玉的晚餐。
八仙红木饭桌旁边,是一排排的书架。
上面各种珍贵的历史典籍,还有当世名作,罗列整齐。
长安夏季夕阳的炽烈,依旧透过门窗,倾洒在书籍之上。
坛晕温温,交杂着美食的香气,就是一副最真实的大唐家中盛景。
在书架的旁边,是一个三米见方的小鱼池。
里面十几条锦鲤,正欢快的游动。
似乎是欢迎着主人的到来。
宰相魏征,没有理会开始收拾放置碗筷的长子魏叔玉。
他走到鱼池的旁边,打开了一个木盒。
里面是金黄色的细颗粒鱼食,都是上好的谷物和虾米猪肉干,研磨成细,在精心制作而成。
一木盒不过半斤,却要一两金子。
可见,宰相府绝非表面上面那么“清贫!”
魏叔玉坐定,轻声呼唤后。
宰相魏征坐在他的面前,看着自己的长子。
如今长子三十有五,正值壮年。
事从光禄侍少卿,前途不可限量。
魏叔玉身穿一身白色丝绸素服,正端正的坐在老父亲魏征的面前,静候父亲先动筷子,没有任何僭越。
坐着的高领红木八仙凳,靠背上面镶嵌着鹅卵石大小,被打磨得光溜溜的上好和田羊脂玉。
数目足足有三十颗以上。
羊脂玉冬暖夏凉,凸起镶嵌红木之中,实为靠颈上好佳品。
宰相魏征的凳子也是如此。
他头部靠在,在夏季依旧冰凉舒服的羊脂玉靠颈上面,闭上了双眼,没有丝毫在乎桌上的美食,说道:
“你决定了?!”
“父亲大人!是的!”魏叔玉坚定道。
“新城公主虽好,做皇帝外戚,自然对提升我魏家地位帮助很大。
然,
太子乾,贞观年间,多不休法度,虽为私事,却让皇帝不喜。
我们魏家彻底倒向太子,万一...”
魏叔玉知道,父亲魏征嘴中万一之后那五个字:
玄武门之变!
没有出口。
他坚定回道:
“有父亲大人在!
儿子不怕!
我已决定,为了新城公主。
彻底倒向太子李承乾!”
宰相魏征看着自己如此坚定的儿子。
心中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过两天早朝,为父会正面参魏王泰一本,启奏皇帝其为挟持北海兰珠公主的主谋。
然,任何事都要做两手准备。
一会吃完饭,你派人将今天李治和神秘人去“秦淮红袖”酒楼的事情,告知魏王泰。
他不会让李治这么痛快。
放两天时间,让魏王泰登高跌重,高兴变悲剧。
我已让南天秀派人盯死魏王府,不让那些和国忍者走脱。
这两天,我猜测不错,魏王泰会派赵无极将“秦淮红袖”翻个底朝天!”
“儿子叔玉,谨遵父亲大人之命!”
“来,我们父子吃饭!”
“好!”
【作者题外话】:今天过节,暂时更新一章!随后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