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鲁,照他说的做。”
朱元璋眯着的眼睛又多了几层审视。
“是!”
李仕鲁答应一声,正打算下令牌寻差人去拿人。
“皇爷爷……”
朱允炆上前跪倒磕头。
“等下。”
朱元璋喝止了李仕鲁。
“皇爷爷,秋菊近日身染瘟……”
“叫蒋瓛亲自带人去!”
朱元璋打断了他的请求。
“诺!”
朱栩手摇折扇,胸有成竹,实际颇有些打肿脸充胖子,死皮赖脸,只要不说破,便还能应付的下去。
蒋瓛正在大理寺正堂外亲自监督分派人手巡逻,自从上次的刺杀事件,他加上了一万倍的小心。
这些蒋瓛亲自挑选的大内高手将整个大理寺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他有通天的本事,就算一只鸟,也休想飞进飞出。
蒋瓛接到朱元璋的密令,早便看这个精神分裂的朱允炆不对劲了,吩咐钱六足足带了数十人,飞奔赶往太子府。
一队人马未至太子府门前,便遇到一伙巡逻的卫兵。
“什么人!这里是太子……”
蒋瓛抽刀便砍:
“冲过去!”
“诺!”
数十名锦衣卫,几条长龙长驱直入,接连砍翻拦路之人。
“何人擅闯太子府重地!”
蒋瓛认出是太子府的舍人,早便看不惯此人狗仗人势了,上去便是一刀。
“啊!”
太子舍人应声倒地。
“前后院搜!不要放过任何人!”
“诺!”
蒋瓛强行闯进正堂,见到了难以入眠的元妃、吕妃,以及病重的太子朱标,此刻病情果然有所好转,仍旧身体虚弱,不住咳嗽着。
“可是父皇终于要召见儿臣了吗?”
蒋瓛称歉后便退了出来。
吕妃上前一福:
“蒋护卫,不知犬子…若有得罪,万望担待,一切罪责皆由妾身代为承受……”
蒋瓛看她关切的模样,摇了摇头:
“一切安好。”
一眼便看到吕妃身旁那名丫鬟,蒋瓛一把过去抓住:
“可是秋菊?”
“是…大人……”
蒋瓛拉住她不由分说带着人便往回赶。
大堂中朱栩闭目站着睡了一觉,听到响动,折扇一抬。
大门开启,蒋瓛领着一名丫鬟跪倒磕头:
“启禀陛下,人,带到了。”
“很好,你下去吧。”
“诺!”
众人无不佩服蒋瓛的神速,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将跑了个来回还将人寻来了,不愧是大内锦衣卫指挥使!
“秋菊我且问你……”
朱栩抓到机会,哪肯放过。
“秋菊,你过来!”
朱允炆阴沉着脸道。
“你住嘴!”
朱栩厉声喝道。
朱允炆后退了两步,冷笑两声。
“允文,你不要插言,让他问便是,省的落下口舌。”
朱元璋有意无意看了马皇后一眼。
马皇后嫣然一笑,徐娘半老。
朱栩折扇轻拍手掌,猜测自己这位叔父平日里看起来霸气十足,实则内心里什么都明白,揣着明白装糊涂。
“秋菊,你与来生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他跟了皇长孙之后,性情可有何变化?”
“闵王爷,我……”
秋菊看朱栩面容熟悉,想起是那日和太医院开药场相争的闵王爷朱栩。
“秋菊,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本官保你无事。”
李仕鲁柔声道。
“我与来生本是孤儿,自幼便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念书,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来生突然神秘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秋菊也被太子舍人严令不得离开太子府,甚至发现总有人在盯着秋菊的一举一动,像是犯人一样,很不自在。”
秋菊起初不敢讲,被朱允炆瞪了几眼,更加吞吞吐吐。
朱栩绕过一圈挡住了朱允炆的视线,虽然背后阴风不断,心中却在坏笑。
秋菊便越讲思路越开阔,直到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你们并不是胡……”
“我是胡惟庸大人府上的眼线,与秋菊无关,我瞒着她做的。”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此人。”
“休得喧哗!”
李仕鲁一拍惊堂木。
“来生…你……”
秋菊不明所以道。
“来生,这里皇上和皇后都在,李大人也答应保你们,只要你说实话。”
朱栩直视着来生,一字一句道。
来生闪躲着朱栩的目光,更加不敢看向秋菊,只是不住摇头:
“都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我……”
“便是此人,通敌卖国!”
来生指向胡惟庸,不住颤抖着。
朱允炆冷笑两声。
胡惟庸眼冒火光,询问朱栩。
“八成是拿这秋菊做了人质。”
“真真好毒的心!”
胡惟庸缓步走向秋菊,突然发难,掐住秋菊脖颈,恶狠狠道:
“你还要不要秋菊的性命!还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掐死他!”
“胡惟庸!我们再想办法……”
朱栩一惊。
胡惟庸死死扼住秋菊,“不成功便成仁!”
“胡惟庸!你疯了!来人,拿下!”
朱元璋起身大怒道。
胡惟庸此时状若疯狂,死死扼住秋菊,只等来生精神崩溃,说出实情。
朱允炆仍是冷笑着,手握一朵鲜红如血带着小刺的梅花,若有意若无意被来生看到。
“来生再见……”
“什么?”
胡惟庸话未说完。
“不好!”
朱栩抢上几步,已然来不及……
来生口吐白沫,竟是服毒了。
秋菊痛哭流涕,挣开束缚,上前抱着来生,“来生,你好傻。”
秋菊吻向来生口吐的白沫,朱栩愣神的功夫,其他人更加没有反应过来,一瞬间躺倒两人!
“快传大夫!”
胡惟庸大喊着。
“已经没气了......”
朱栩叹了叹鼻息,这次不同之前,这症状是没救了。
胡惟庸瘫坐在地,整个人昏了过去。
朱元璋站起身来,拂袖而去,马皇后担心之色,连忙跟上。
李仕鲁不忍多看,吩咐人好生安葬。
“将胡惟庸押入大牢,其余嫌犯不得离开居所,随时传唤。退堂!”
两班差役和声:
“威武!”
仍旧惊魂甫定。
朱栩走出大堂的时候,仿若丢了魂。
“先生,是不是结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先生,官差只说要我们不得离开居所,是不是胜讼了?”
“珠儿,你先不要吵你家先生了,我看事情没那么容易,刚刚看老朱那样子,实在够吓人的,我都听到你家先生的吼声了,说实话,本王都没这么顶过......”
“你们先都不要吵他了。”
柳如梦温柔注视着朱栩,感其所感,黯然神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