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内,太和殿上,朱元璋身着龙袍,指着朱允炆道:
“太子府接连出这么多事,你跟咱说你不知情?”
蒋瓛仍是侍立在侧,腰佩绣春刀,身旁还有几名带刀侍卫。
朱允炆仍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低着头,不敢迎朱元璋的盛怒。
“还请皇上彻查太子府!”
朱棣从朱栩那里得来消息,太子府朱允炆的别院,定然还藏着更多隐秘,说不定连带漳州海盗案的线索都能挖到,那天那伙人突然的消失,没有密道才怪。
“你没有异议吧?”
朱元璋沉声道。
“皇爷爷尽管彻查,若孙儿宅院真的有什么隐秘,孙儿自不会姑息养奸!”
朱允炆上前扣头朗声道。
“好一个不会姑息养奸,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挖出来!”
朱栩的话要朱棣投来诧异的眼光。
感受到轻轻搭上的肩膀,朱栩回身迎上朱棣的目光,叹了口气,冷静了几分。
朱允炆冲他一抱拳:
“还请皇叔彻查!”
朱栩摆摆手:
“罢了,查清楚,弄明白,也好还你清白。”
朱元璋哼了一声:
“蒋瓛,你带人陪二位王爷去吧,也省得落人口舌,只是…莫要打扰了太子休息。”
“是!”
蒋瓛应声领命,冲朱栩一努嘴。
朱棣拉着朱栩赶忙扣头谢恩,下殿而去。
蒋瓛跟上前去:
“闵王爷,太子府可不是想搜就能搜的,若是此刻反悔还好,若是搜不出东西,恐怕日后无论太子面前,还是皇长孙面前,甚至皇上面前,都不好交代。”
朱棣摆摆手:
“我这堂弟自有分寸,是吧,闵王爷。”
朱栩颔首,近日来说话很少。
太子府的别院中,朱栩并没有同元妃、吕妃,甚至太子朱标去打招呼,或许是不想打破他们之间刚刚建立的好感,还是那个沈东家沈如钦比较好,为此朱栩甚至披上了那遮蔽面容的斗篷。
两位太子妃还是过来朱允炆的别院看了许多眼,尤其是吕妃。
朱栩知道他们大概是认出了自己,投来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善。
朱栩坐在一张扶手椅上,面前的桌案是从大堂中搬出来的,当日他盗取密信的那张桌案。
珠儿体贴的摆上了四色茶店,亲自为他点了茶。
朱栩将那些茶点分给蒋瓛等人拿去零食,他触目伤情,不想看到。
朱栩趴在桌子上,望着眼前的凌乱出神。
“先生,你怎么了?”
朱栩摇了摇头,甚至无力去摇折扇。
“东家,可是在思念如梦姑娘?”
珠儿赶忙将宋应星拉开,在他耳边叮嘱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珠儿把他推去朱允炆的书房内探查有什么机关消息,自己则坐到了朱栩的对面,托腮望着他。
朱栩轻笑两声,终于缓过来几分,折扇轻敲了珠儿的头两下:
“小猪猪……”
“先生,你说珠儿有没有可能成为如梦姑娘那般的风雅人物呢?”
朱栩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宋应星上前把珠儿拉开: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自己坐到了朱栩对面。
珠儿刚想和他理论,宋应星将手中书挡在他和朱栩一侧:
“东家,发现秘道了,只不过要想破开机关,恐非易事。”
“那就炸开它,一切罪责,我来承担!”
朱栩沉声道。
宋应星吓了一跳,手中书掉落在了桌上,露出珠儿惊慌的神色,赶忙闪在一边。
“我可没有想偷听你们谈话。”
“无妨,珠儿你去替我拜访下元妃、吕妃吧,若是能见到太子殿下,便说…沈如钦向太子殿下问安…皇长孙殿下的事…我很抱歉……”
“先生何必自责,这种阴晴不定的奸诈小人有什么好抱歉的。”
朱栩叹了口气,今天不知第几回叹气了,这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黑暗的势力渗透进来,让他应对不及,对方的线索,却一无所知。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正堂塌了半间,蒋瓛正带着人清理残寒。
珠儿回来的速度超过了朱栩的想象。
“太子殿下说,先生尽管按照想法去做,不用顾及他们。”
朱栩愣了片刻。
“先生,我感觉太子殿下知道些什么,他只是不便和我们说。”
“哦?”
朱栩折扇轻摇:
“你详细说说,太子堂兄他,有何异常之处?”
“他……”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朱栩堵住珠儿的耳朵,四周石屑翻飞。
“哈哈!东家,找到入口了!”
宋应星的声音连爆炸的碎响都遮掩不住,朱栩大步上前,拉着珠儿,赶去查看。
“什么人!蒋护卫!”
朱栩一声断喝,蒋瓛带着人追赶而去。
“不管了,事不宜迟,莫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珠儿、宋兄,我先下去查看,你们不要离开这些锦衣卫附近。”
朱栩说着,便跃入了深坑之中。
“先生!”
珠儿原地跺了跺脚:
“珠儿定要习练武艺,便能帮上先生的忙了……”
宋应星在旁狂翻着书页,皱着眉头,触动了心事。
“我们去开那辆猛火油车!”
宋应星甩开大步而行。
“喂!你知道这通道通向哪里吗?”
珠儿跟了上去。
“松江府,华亭县!”
松江府,华亭县的一个码头渡口,朱栩仍旧披着当时逃狱出来那身蓑笠,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钓鱼翁,而他的目光,则始终注视了往来船只上过往的行商。
只是他没有见过当时朱允炆秘密召见徐达的场面,若是见过,肯定不会这样打扮。
当日在通道下面,他发现了一处藏掖兵革铠甲的仓库,探听到了几名黑衣人的谈论,果真是张士诚的残军,不过似乎张士诚已死,现在是被魔龙教控制。
朱栩轻微的响动,这些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们的强迫,警觉异常,落荒而逃,他便一路追踪,生怕漏掉了线索,结果一直追到了这里,探听到附近金山卫来了位钦差。
朱栩意识到不妙,漳州海盗袭掠案又要上演!
这次他一定要寻到对方老巢,直达天听,将其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