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
张文在学员的簇拥下走出烤鸭店。
“老师，明天中午咱们吃什么？”周令仪一边擦嘴一边问道，今天的烤鸭味道不错，吃的相当满意。
“去全聚德吧，让你们尝尝挂炉烤鸭和焖炉烤鸭的区别。”乔书欣用极具专业的口吻说道。
“听说京城的羊蝎子火锅非常有名，要不然去吃羊蝎子火锅吧？”
“羊蝎子火锅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去吃铜锅涮肉。”
“我想去尝尝豆汁、炒肝，行不行？”
“你不后悔就行。”
张文听着学员们的讨论，心里一抽一抽的。
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他虽然还没当老子，但却体会了一次被吃穷的感觉。
一顿饭花了小两千，直接把他一个月生活费吃没了。
“老师，你说去哪？”
“老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吃全聚德的烤鸭吗？”
张文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拍了两下。
学员们立刻安静下来，等待老师发话。
“午饭时间结束，现在开始第二堂课。”张文面无表情的说道，看起来有点儿严肃，冰冷的就像终结者。
众人听到后，眼中无不流露出兴奋和期待的目光。
这是又要传授她们高级功法了吗？
有的男学员已经开始盲猜是不是北冥神功了。
张文退后几步，与学员拉开距离。
“第二堂课的内容就是……在公共场合表演。”
“啊？”
“就在这？”
众人疑惑不解。
他们看看周围的环境，前面是车水马龙的道路，后面是人来客往的烤鸭店，这种地方怎么表演？
“老师，这里人好多呀。”周令仪少有的露出了扭捏的表情。
大街上跳舞，她不想社死在这里。
其他人纷纷点头，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们当中，多数人都有舞台经验，我相信你们表演时台下的观众应该比这里多。”张文语气平淡的说道。
“老师，舞台是舞台，马路是马路，完全没有可比性。”乔书欣说道。
在舞台上表演，那是艺术，在马路上表演，总感觉有点现眼。
张文听后却摇了摇头。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任何地方都是你们的舞台，就看你们是否用心去对待。”
“可是……”
众人犹豫不决，拖拖拉拉，没一个人动。
“我懂了。”
张文用拳头砸了下手掌，笑着说道：“咱们换一个地方。”
说完在前面带路。
众人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为难也消失不见，心中高喊：理解万岁！
街边，怎么能跳舞呢？
乘地铁，上台阶，过马路。
张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学员。
“就这里吧。”
乔书欣、周令仪等人呆呆的望着周围拎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时间茫然失措。
脑海中只剩下刚才在城楼上看到的四个大字：
“京城西站。”
京城西站是华夏最大的火车站之一，也是最繁忙的火车站之一。
现在又正值春运，热闹程度可见一斑。
老师，你没懂！
众人苦着脸，心中只剩下后悔。
后悔没在烤鸭店门口表演。
那里只是人多，而这里绝对是全华夏人流密度最大的地方，甚至没有之一。
刚才可能丢脸丢到烤鸭店，而现在是丢脸丢到全华夏。
“会跳舞的跳舞，不会跳舞的朗诵，开始吧。”张文淡淡的说道。
“老师，这……为什么？”周令仪欲哭无泪。
张文耸耸肩，“很简单，为了锻炼你们的心理，让你们在面对异样的目光和他人的指指点点时，能够保持镇定，坦然面对，战胜内心的恐惧。”
众人怔了怔，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难道这就是名师不同寻常的地方？
“老师，要不还是回烤鸭店吧。”孙萌小声的说道。
“对，回烤鸭店，这里人太多，我怕出丑。”周令仪说道。
张文听后直接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说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还想当演员？”
“……”
众人默不作声。
张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想要强大，必须出丑，出丑越多，成长越快，人不出丑，一直是狗，人一出丑，精神抖擞，要勇敢的面对丢人现眼，才有未来的满堂喝彩，只有战胜自我，才能战胜别人，如果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你们又拿什么去战胜别人？”
说着，他直接走到西站大门处，迎着进门的路人，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我是单身狗，谁愿做我女朋友！”
“！！！”
学员满脸惊呆，瞠目结舌。
路人目露关爱，绕道而行。
民警眉头紧皱，伺机而动。
警犬两眼放光，似是看到同类。
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不男不女的，此刻全都为之动容。
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下，张文神色淡定的回到学员面前。
“看，战胜自我就是如此简单。”
“……”
学员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恨不得立刻找个耗子洞钻进去躲起来。
但是转念一想，不管自己丢不丢人，都不如老师丢人，在这里表演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韩知雪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个从队伍中站出来。
她走到不远处，掏出手机挑选了一个曲子，然后跟随着曲调旁若无人的舞动起来。
其他学员看到后，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老师。
丢不丢人无所谓，主要是想离老师远一点。
之前纵有万般不愿意，此刻也选择听从。
于是在京城西站的广场上，九个年轻人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有的跳舞，有的唱歌，有的朗诵，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另类和抢眼。
一开始，路人异样的目光还会令她们感到不适。
紧张，扭捏，忐忑，害羞……
脸红，冒虚汗，心跳加速，目光飘忽不定，
可是看到自己的同学也都在唱跳rap，再联想到老师之前的行为，心里负担反而没那么重了。
特别是在表演了一阵之后，渐渐习惯了路人的目光，精神压力开始慢慢消散，身体动作也渐渐放开。
路人？
谁呀？
不认识。
管他呢。
不到五点，天色渐暗。
张文带着学员回到培训中心。
也许是表演了一下午的关系，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但是她们的眼中却充满了亢奋。
那是累并快乐着的感觉。
张文坐下来，笑看着学员问道：“累了一下午，有什么感想？”
“没压力，完全没压力。”周令仪语气轻松的说道。
“哦？是吗？那是谁在去了西站之后畏畏缩缩，还想临阵脱逃的？”张文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不是我，我从没想过逃走。”
周令仪慌忙摆手，由于速度过快，差点儿当场摇了个花手。
孙萌这时举起手，帮闺蜜解围，“其实一开始很紧张，但后来就不紧张了，大概是习惯了路人的目光吧。”
韩知雪赞同的点点头，“我在适应了路人的目光后，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舞蹈上，到最后反而忘掉了路人的存在。”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感想，场面积极而热烈。
完全不像第一天上课。
“啪啪啪！”
张文拍了拍手。
教室内迅速安静下来。
他视线一一扫过，认真的对每一位学员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次训练的目的，也希望你们能够保持住下午的状态，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无所畏惧，镇定面对。”
学员听的心潮澎湃，一个个挺直身子，神情坚毅。
张文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几分钟下课，于是带着学员来到办公室。
叩拜，上香。
27点香火进账。
又是为太爷爷尽孝心的一天。
五点整。
张文将学员送出培训中心。
家长们已聚集在门外，看见自己的孩子，立即上前迎接。
“儿子，今天的课上的怎么样？”
“很好啊，学到很多新东西。”
“和你以前上的艺考培训班比呢？”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
“姑娘，今天辛苦吗？”
“辛苦是辛苦，但过的很充实，张老师对我们也很好，中午还请我们吃烤鸭，真后悔没有早点遇到张老师。”
家长们听到孩子的讲述，悬着一天的心终于落下。
张文的心也放下了。
一千多也算没白花。
高悦看着神采飞扬、欢欣雀跃的学员，心中充满好奇。
她拉着外甥女快速上车，按耐不住的问道：“欣欣，这个老师怎么样？”
乔书欣立刻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道：“厉害，小姨我跟你说，他太厉害了，我要是能早点遇到张老师，专业第一非我莫属。”
高悦怔住了。
评价这么高吗？
“欣欣，仔细说说。”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