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舌尖……”
“大雨如注,时停时急,光头和尚十丈金身,以头抢地,气势如虹,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山崩地裂,强烈的撞击令远处山峦轰然震动,疯狂摇晃,震人心魄。”
“时别多年,和尚不见邪祟身形,只听到天边啸声清澈透亮,越来越响,而后如滚滚雷音,又忽的化作呢喃轻嘤,如诉如泣,邪音听得和尚气血翻腾,十丈金身几度要胀裂,忽的,啸声又急转直下,山峦静止,林间山洪汹涌而出,和尚忙稳住身形,硬撑数道山洪倾泻。”
“当年惜败数次的和尚,而今一战总算有了胜果,只轻蔑一笑,说出那一句憋在心里多年的话"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啪嗒。
醒木拍桌。
苏柔学着林凡的动作,叽叽喳喳的描绘天庭反骨仔哪吒的故事:“你是不知道啊,抽龙筋……”
“不行,你讲的没意思。”
没等她说几句,苏蓉就摇晃了一下脑袋,瘸着腿要去找林凡:“我要去找相公了,我脚疼,昨晚相公回来我都不知道。”
“诶诶诶,你让相公歇会儿,昨晚折腾到大半夜,相公才睡了没两个时辰,二姐也脱水了,这会儿还在睡觉,你过去闹腾小心再挨揍。”
苏柔上前拦住她,拿出膏药塞在她怀里:“四姐你瞧,我专门给你准备的药膏,这不能让别人看到,你揣起来,再听我说一段儿。”
苏蓉鼓鼓嘴,想着拿人手短,还是老老实实坐下,但也提出要求:“你还是别说相公讲过的故事了,你给我说说那个白面胡撸娃的故事,我老忘记后面相公说的是啥。”
“那多没意思?我给你讲讲历史吧,相公说过,真正的历史比任何故事都要精彩。”
“懒得听,我去找相公了。”
“等会儿!我继续给你讲胡撸娃。”
前院,苏柔为了留住苏蓉,耐着性子讲故事,可她也没听过全本,只能说一会儿编一会儿,好在苏蓉的想法简单,被糊弄着也能拖住。
两个妮子在前院闹腾,苏烟和苏曌几个早就去了城外,各自巡查周围的各类工程。
经过这么久,临江城的多数事已经趋于平稳,城墙建设、河堤修缮、商队组建、每日招兵十人等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也没多少需要费心的。
当然,唯一需要费心的就是刑启甚等人,说来也有意思,林凡之前答应的很好,一直表示会把柳采薇还给他们,可他们拿了钱,到现在为止也没催一下,林凡也就权当作忘了,也不主动说这些。
城中一切安好,城外不远处的山道上,此刻却猫腰蹲着一群人,正是方狱等人。
按照原计划,他今天凌晨就应当赶回城,可回来的路上,他碰上了几个驿卒,看他们的架势,应当是要传递很重要的事情,几乎没有休息过,他这才远远的跟上查看。
如他所料,这些士兵中还真有给临江城送信的人。
山腰处。
大谁何田禾打个哈欠,轻声问道:“阴仪,咱们要在这里等多久?那名驿卒没准儿在驿站休息呢,咱们是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哒哒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方狱快速脱下锁子甲和衣服,抓起一把泥土在脸上抹了一把,快速朝下面的小路跑去。
“驾~”
驿卒扬起马鞭,紧抓缰绳,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脑中只想着赶路。
“救命啊!不要往前去了!”
正这时,山道旁忽然传来呼喊,跟着便有一人挡在路中央。
蓬头垢面,脸上都是泥土,眼中全是惊慌,嘴里还在叫喊着:“官爷,别去了,前面不能走啊!快停下,救命啊!不能走啊。”
驿卒下意识拔出长刀,勒马停住,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前面有劫道强贼,官爷赶快换条路走吧,小人也是逃出来的,您看他们把我打的!”
方狱指了指被泥土盖着的脸,满脸委屈和悲痛:“他们简直不是人,官爷还是不要去了。”
“滚开,依照大乾律令,谁敢抢驿卒的东西,株连九族,主犯凌迟处死!山贼又如何。”
驿卒冷声呵斥,用刀身拍方狱,让其躲开。
“不要,不要打。”
方狱吃痛叫喊,但还是坚决不让,委屈的提醒:“官爷,您千万不能去啊,就算是高手去了,只怕也会被抢个什么都不剩,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您要是过去,您有自保的能力吗?”
“再不让开,死!”
“官爷,小人斗胆,您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能去啊!”
“刁民,滚开!我是驿卒,即便不通拳脚,他们也不敢动我!再敢阻拦,死。”
驿卒看他走过来,登时面色一沉,举刀就要往下砍:“站住!”
方狱苦着脸,脚下不停。
“去死。”
驿卒提醒一句无果,立马举刀劈砍。
无故靠近传信驿卒,都是死罪,没的说。
叮。
长刀落下,方狱却稳稳的抓住刀背,用力往下一拉,蛮横的力道将驿卒从马上拽下来。
“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不好意思,我先打劫,我刚还怕你是高手呢。”
方狱咧嘴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泥土,自顾自的在马鞍的袋子里翻找。
驿卒神色惶恐,但还强忍着恐惧:“我是驿卒,你这样会被……”
“你是大乾的驿卒,不是我的,有什么关系?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又是传信给谁的?”
方狱打断他的话,一边翻找一边询问,驿卒则紧闭双眼,不再多言。
能作为驿卒的,都是经过挑选的人,方狱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他会回答。
片刻,方狱找出一封封好的信,正要将其打开,想了想,还是将信揣起来,歪头看着驿卒:“你打算自己晕,还是我把你打晕?”
驿卒闻言面露不解,刚要张嘴说话,方狱的一只大脚踹过来,正中脖颈,驿卒眼前一黑,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