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爹了啊！我该咋疼娃？”
“我是不是得……我得先建功立业啊！”
“不成，建功立业太危险，我要没了怎么办。”
偌大的后院，林凡从院子一角走到另一角，又折返回来，循环往复。
初为人父的感觉……无法言表。
“他疯了吗？”
书房门口，苏筱拧眉望着林凡，询问身旁的苏烟。
后者凤眸含笑，神情温柔：“相公要当爹了，自然很高兴。”
“高兴？”
苏筱轻哼一声，摇头道：“母凭子贵，余霜比你先有身孕，你不怕林凡会偏爱余霜？”
苏烟扭头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苏筱，随后摇了摇头：“相公不会偏爱任何人，相公也不会因为这些就……”
她抿了抿红唇，很想解释一番，可话到嘴边儿，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母凭子贵。
相公大概不会这样吧。
她拧着秀眉，想了又想，忽然转身离开。
“三妹？”
“她没事。”
苏筱见她神色不对，正想喊一句，苏曌挡在她面前，皱眉道：“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哪些？”
“什么母凭子贵，林凡对你们不好吗？”
“我只是这么一说，古往今来，大门大院，哪里不会有这些？”
“那是别家，不是我们！”
“以他现在的家业，不算大门大户吗？你回头看一眼，这院子里的人，除了桃花，哪个女娃娃没有想过嫁给林凡？”
“林凡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苏曌接连说了几句，句句都被苏筱怼回来，只好固执的重复那一句：“他不会那样。”
苏筱淡然轻笑，摇头离开。
院子里，林凡还在来回走动，为自己即将成为父亲高兴，也为未来而担忧。
这种情绪很难言喻，持续的时间也很长。
傍晚。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珍馐美味满桌。
苏柔和苏蓉一左一右坐在余霜身旁，苏柔盯着余霜碗里的肉，细细回忆能不能吃，苏蓉盯着苏柔，等待着对方说不能吃。
余霜俏脸红润，并不适应被人这样照顾，讪笑着说道：“小柔，我没事的，我过去伺候过一些大奶奶。”
“那不一样，你现在是大奶奶了。”
苏柔摇摇头，望着碗里的野味，默默将其夹给苏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但我知道，不吃一定是对的。”
“对，我赞成。”
苏蓉拿碗接过肉，喜滋滋的点头。
余霜抿嘴挤出笑容，昂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烟，见对方低头吃饭，心里的不安又增添了一分。
谁都知道苏烟是最受宠的，她也应该是第一个有了孩子的才是，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眼下自己有了孩子，她的地位……
一想到这些，余霜又不自然的看了眼苏曌和苏筱。
她不怕苏烟生气，她知道苏烟生气了也会有林凡哄着，不会有事，但这两位就说不准了。
尤其是苏筱，平日里看人的眼神就像要杀人，要是惹了她生气，那该如何是好啊。
“小，大姐，二姐，三姐，请用。”
余霜站起身，忍着微微颤抖的手，舀起一勺汤先递到苏曌面前。
后者头也没抬：“不喝。”
“不喝！”
苏筱吐去嘴里的骨头，亦是摇头拒绝。
唯有苏烟拿起空碗接住，但一言不发，将碗放在一旁，继续扒拉碗里的饭菜。
气氛，变得尴尬。
“我来点儿！”
正在这时，小牙举着碗，一双美眸笑成月牙状：“霜姐，你想好生男娃还是女娃了吗？”
余霜闻声怔了怔，挤出笑容摇头，给小牙添上一些汤。
小牙察觉不到气氛不对，大牙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不对劲，忙拉了一下小牙：“快吃饭。”
“我知道吃饭哇，可我也好奇霜姐肚子里的娃……”
“那不是霜姐能决定的！”
“可是。”
小牙还想再说，见大牙冷下脸，只好将满心的疑问全都憋回去。
几个妮子各怀心思，林凡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小牙的问话，他自顾自的嘟囔道：“都好，男娃女娃都好，男娃就让小筱和烟儿教他读书认字，教他权谋心术，女娃就让小曌和小蓉教她习武，让她有一技傍身。”
“……”
话音落下，余霜几人同时停下动作，错愕的看着林凡。
这……说反了吧。
男娃读书，女娃习武？
“你真是疯了？”
苏柔挑眉望着林凡。
后者摇摇头：“这世道不太平，好男儿手中三尺长剑再强，也抵不过上位者手中的几个字，只有读书才能逆天改命，好女子书读的再多，也不能让这世道为她而变，一技傍身，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当年的沈万三可以替皇上犒赏三军，最后不还是抄家问斩，吕布吕奉先天下无双，也不过是留下了名字……”
说着说着，林凡不自觉的说起当初说过的故事，最后又自顾自的嘀咕两句：“要是文武双全就好了，最好能够跟我一样，有几十年的空白，可以先学会一样再学另一样，然后……”
“……”
片刻，院内鸦雀无声。
苏烟几人挑眉盯着林凡，苏蓉和苏柔两眼放光，都在等他继续说书。
林凡这才察觉到不对，尴尬一笑：“扯远了哈，吃饭吃饭。”
“吃什么啊，饭菜都凉了！你接着说，刚那个项羽的事儿你还没说完。”
苏蓉撇撇嘴，抱着板凳坐到林凡身旁，期待的追问：“后来呢？项羽干嘛去了？”
“书上有，自己翻一翻。”
“我还认不得那么多字。”
“他这个啊……”
林凡想要搪塞两句，可望着苏蓉期盼的目光，无奈一笑：“那好，今晚我给你们好好地说一说项羽，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霸王！”
说着话，他牵着苏蓉，示意几人一同去书房，细细的说起那些烂熟于心的故事。
正如林凡曾说过的话，历史比任何一桩奇闻轶事都要有意思，听得苏蓉如痴如醉，几次都恨不得起身要去找项羽单挑。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书中的精彩故事，却没注意苏烟的眼中露出几分柔和，也没注意余霜正牵着苏筱的手。
“我说了，他不会冷落了谁。”
苏筱平静的话语安抚余霜的内心，苏烟和苏曌闻言扭头打量苏筱。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