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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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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血水洞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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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洞外面的血泥下居然是一处深渊,灵体相当强大,江曰午体内的萌芽幻基像是被滚滚车轮碾碎。 他连御剑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看自己不断坠落,坠落,四面岩壁上的洞口中似有些獠牙妖兽,发出令人惊恐的声音。 “古剑,你能护主吧?溶血在雨笙手中,她同样不会有事的”江曰午看着手中的剑缓缓闭上了眼睛,风声很大,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妖兽的声音越来越近,古剑察觉到地面接近,剑身飞出去把他接住,稳稳当当落在地面上。 这把剑救他多次,江曰午想到此剑是宋逸民所留,抱住它大哭起来。不过他很快脱离了悲伤的情绪,那个更重要的人,在洞穴坍塌后还好吗? 太黑了,他身体并无伤势,却察觉不到体内的幻力,幻基已破,大抵是需要重头再来。 “不!”江曰午悲痛欲绝,他不相信这些年的努力旦夕间化为泡影。他还想幻化出一盏明灯,两只手却擦出火星,在黑暗中火星闪亮了一瞬又死去。 他又是一阵哭泣,拳头重重砸在地上,自我反省说:“这幻法是师父那样的强者所创,怎会轻易被抹去,我还有机会” 待他又重拾信心,便盘地而坐凝神聚力,终于,在他尝试了数百次之后,一个微弱的火苗在手心里出现。 他才看出自己所处的环境:深渊下是平坦的地面,如今他正好在这狭谷之间,高耸的石壁没有尽头,火光太弱,他只能猜测顶部一直连到血水洞。 石壁上有些晶莹的颗粒,透明光滑的表面可以把他倒映进去。江曰午便凑近些看,却发现这是水晶原石,紫色水晶像是葡萄串一样垂落下来。 “这是何地?居然有这样美丽的矿石”没等他多想,长嘶声却从一处黑黝黝的洞口传来,江曰午连忙熄灭火花,躲在水晶石柱的缝隙中。 他怀疑这魔物是之前的蟒蛇,随着摩挲声越来越近,却又突然消失。寒冷的云雾冲进水晶石柱间,他被冻的直哆嗦,也不敢发出声响,只意识到去路被这蟒蛇堵住。 当他把耳朵贴在水晶上,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水晶表面光滑,巨蟒将它缠绕住后几乎发不出声。 不知何时巨蟒会突袭一口,江曰午已经想要殊死一搏,蟒蛇却从水晶上离开,沙沙声也跟着远去。他试探着朝外面看了一眼,巨蟒粗壮的蛇尾还留在洞口。 巨蟒留下的云雾还未散去,他的心里猛然一震:不对,巨蛇想必早已发现了他,现在肯定是雨笙把它引开了。 见蟒蛇消失在洞口,他还在犹豫不前,悄声说:“如今我没有幻力,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到雨笙生死未卜,他居然在保全自身,江曰午甩了自己两耳光,朝洞口猛冲过去,一进去却发现这洞内别有天地。 江曰午进洞后双手捧着火花,也不敢走得太快,这点火焰稍纵即逝。直到近处才看到一座石桥朝远处横跨过去,火光照不到四面的岩壁,他慢慢踱步,怕巨蟒就潜伏在黑暗中等候着他。直到石桥尽头,才看出两尊神像立于对面的石壁前。 直至他走到石像的底座旁,才放松下来,仰望它们的尊颜,奈何神像太高,也是看不清面容。 已不见巨蟒的踪迹,江曰午朝二神俯身一拜,火光同样照亮了地面,他凝视才发现地上有些文字,只因年代久远和风蚀,已经看不出具体的字形。 从桥底传来深幽的水流声,他向下看了看,觉得桥底下仍有很大的空间。 “夫君?”这个声音像是一道光冲进了他本就布满阴暗的心里。 她一来,洞里明亮了许多。 江曰午惊喜地回首,雨笙就在洞口看着他,两人奔向彼此,在桥上相拥,皆是喜极而泣,久久说不出话来。 分开后雨笙的目光落在神像上,吃惊地说道:“哇,这不就是我陨梦会的刑天和蚩尤两位主神吗? 江曰午发现确实如她所说,这两尊邪神一位手持法宝,耳鬓如剑戟,为蚩尤;一位无首,双乳作眼、肚脐为嘴,双手各持利斧和盾牌,为刑天。 他一想这两位在神话中敢与天帝相抗衡,陨梦会的创立就是为了面前这位被天地随意审判的姑娘,感慨道:“想必陨梦会与这里有很大的渊源,宋师父真是用心良苦,不过大厅之中的邪神,可不是这副模样” 她沉思着,摇了摇折扇,一个不留神溶血却脱手掉落,捡起来擦了擦抱在怀里,笑道:“的确不是,无论怎样邪神大人就是要那么恐怖那么吓人,就是要让天地都惧怕” 想法不谋而合,江曰午正想把丢失幻力的事告诉给她,突然觉得身体脱力,只能扶着一旁的神像。 雨笙跑过去搀扶起他,刚一触及他的胳膊,才察觉到他体内的异常,迟疑片刻她大声哭喊着说:“夫君,你的幻基…为何我感知不到啊!” 江曰午本想稳定住她的情绪,雨笙认真地感知了数次,泣不成声中摇头说:“不行,一点点幻力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呢?” 他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此时情绪忽高忽低,导致本就逊色的心脏猛地跳动了数次,那种刺痛感让他喘了几口冷气,随即笑着说:“没事,那老贼打的,我过去能达到的,今后也必然会再次达到!” 雨笙肯定他的话,担忧地说:“可,可你现在怎么办啊?” 她扶着江曰午,直到他盘坐在地上。 见她扶着阑干看向深渊下的水潭,江曰午本能地想站起来安慰她,心里猛痛一阵,不得不被钉在原地,摇头说:“没事的,倘若天印真的有用,这地方也必然不是绝路,不如我们一起找找宝藏在何处吧?” 她看向这边,见江曰午站起身走过来,目光在躲闪:“确实如你所说,我本以为夫君拿下天剑,自会名正言顺得到天则,可如今你实力大跌,而且我们所处之地无地荆护卫,又有飞禽走兽,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江曰午走到她身边陪她凭栏观景,便畅怀大笑道:“辰老说过这天则是天下奇书之首,它应该能让我实力大增的吧?” “你呀你”雨笙见他这样想,脸上的担忧消失了大半,还是努力加重语气说:“也不想想刚才那条大蟒蛇多厉害,它是神兽腾蛇,地荆打跑的它,而不是这溶血” “呐,它应该就在这下面“雨笙朝他指的地方望去,便将施展幻力,飞过去的光点钻进水里,潭底四周的石壁上反射着好看的光纹。 见到这些光芒,他联想到了青竹村,看到阳光透过层层竹叶,留在张小玲那件白色连衣裙上。 光点不断下落,潭水深不见底,江曰午见她一手持剑,一手操控幻力,全神贯注盯着水底,心中叹口气,想自己该做些什么。 周围的光芒越发黯淡,两尊神像很快被黑暗抹去,他便幻化出火焰,到底只能照清楚脚下的桥面。他苦笑着,走到石桥尽头,蹲在地上研究文字。 几串文字似是象形字,被刀锋随意划过,这样一来真的看不清楚了。他虽是读不懂,血脉里对华夏文字的认知,让他不觉间寒毛直竖,不知其语义,江曰午仍能从中读出刻字人的歹毒之心。 雾气在火光中留下影子,他本以为是自己近视了,直到阴冷的气息扑到自己脸上,才惊恐地跑开。 “雨笙,腾蛇在那边!”他大喊着,手不停朝黑暗中指去。 她手中的溶血剑锋一转,两尊神像重见天日,不知何时出现在刑天身上的腾蛇,为神像添上云雾。蛇的躯体缠绕神像了数圈,盘踞在神像头顶俯视着二人,吐着蛇信。 “走”她轻飘飘说了一句,江曰午本想跑开却被她竭力扯住,奇怪的是,这蛇居然没有再动分毫,像是被凝固在石像上。 待他们缓缓后退到桥中央时,响彻四方的吼声忽然从上方传来:“无能小儿,受死!” 一种强大的压制感从脚掌突袭到身体各处,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握住的手却先松开。雨笙的整个身体像是被压垮,就在转瞬之间,潜意识让她选择了跳桥。而江曰午没有受到强压,他的体质不同,如今丧失了幻力,受到的压制更是微不足道。 呼啦啦,水里上升起串串水泡,身上的衣服突然成了石棉一般沉重,压得雨笙不停往下坠。江曰午随后也出现在水里,他似乎不会游泳,在水里竭力挣扎。 刚脱离了那种压迫,雨笙得以舒适片刻又是喘不上气,看到的也是一片黑暗。江曰午的思维瞬间被冰冷的水打乱,这样的处境,即使身后的古剑也救不了他。 还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他只觉得身体像是一个大积木,被水推向更深处。江曰午突然想到推箱子的游戏,这次箱子居然是自己,不过自嘲很快消失,连意识都模糊了,还努力在想索取氧气。 透过冰冷黑暗的一切,一个柔软的手把他拉了回来,迎过来的又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突然他又能呼吸了,缓了好一阵视力才清楚些,只是嘴巴被冻的发紫,牙齿也在不住打磨。 “唔唔”见到面前的人正是雨笙,他眨眨眼,显得很激动的样子,手在前面不受控制的摆弄着,像是癫痫发作一样。 雨笙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说:“没事,有我呢”说罢怕他身上冰冷,解开衣带把他搂在怀里。 可见他还是唔唔个不停,雨笙这才尝试理解他的意图,试着问:“你是说发现天则的线索了?” 江曰午才肯定地猛点头,雨笙所造的幻物如一个玻璃球,从里面看是透明的,从外面看却闪闪发光。她幻化了火焰,把里面烘得暖呼呼的,江曰午本是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她自豪地解释说:“刚才我就探不到底,这其中应该是安全的,那腾蛇可休想追过来” 江曰午能讲清楚几个字,感激地差点扑倒她哭泣,被雨笙笑着躲开,她又把夫君抱在怀里,像抱婴儿一般摇晃着他说:“别别,都老夫老妻了,我还得看路呢!” 他便顺着雨笙的意思走,颤着声说:“我在先前快室息的时候,看到记忆深处有块刻印,想必它就是天印,可画面被带到水潭之中,后来随千河万流一直到血水洞旁的遗迹中” 他揉着脸颊说:“之后就是很错乱的画面,很多很多,我只能讲出来这其中之一” 雨笙听似乎清楚了,替他说:“天印本就是枯骨老人的选择,他的意念便是幻世的天意,我们所处的水潭是连接地表水源的暗流,逆流而上能重新回到遗迹之中,这样便可躲开至强灵体和腾蛇的追杀” 听她这么一说,江曰午也想清楚了,几番亲昵之后,二人都有了信心。他们在地底已经待了有许久。虽说陨梦会与此地同样暗无天日,可身上的干粮终究是会耗尽的,江曰午只想早些离开,为了二人的安全,也为了让母亲少担心。 “那我们快走吧,我的爱妃”江曰午坐在她身后,她羞涩地抗拒一会儿,最后带些怨气说:“谁要你以皇帝自居了,流氓” 他亲吻着雨笙的耳朵说:“那,嫂嫂,快扬鞭催马,好带弟弟我走?” “真的是,你调情也没个底线”她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光球碰到突出的石壁,像是在蓄力一样贴在一起,离弦之箭朝高处弹射出去,砰一声卡在一处更小的洞口。 水透过缝隙哗啦啦向外流去,在光球中受如此撞击,两人相拥而笑,雨笙笑出来眼泪,缓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果然是水流,也不知通往哪里” “呼,刺激”江曰午拍着胸膛,见她兴致未尽地说:“那接下来可都需要你来保护我了” 江曰午敞开胸怀把她抱进去,光球缩小了几倍,直到两人勉强能蜷缩在里面,她大声喊道:“准备好,弹射起步!” 这一次光球在狭小的河道碰撞了无数次,江曰午想都没想过自己的身体在短时间受到这么多次撞击,感知还在麻木,眼中浮现出金星,脑海中却是国家乒乓球队员高超的对决,那种目不暇接的来回运球。 砰砰砰砰,既是乒乓球的拍打声,也是两人此时的心跳声。 “怎么了?”江曰午看她停下便问道,此前球体虽说有旋转的趋势,可很快被雨笙稳定住,但她仍然感觉到晕眩,低着头说:“不行,这次碰撞太多,差点受不了,先缓缓” 江曰午心里为她的决定点赞,嘴上却冷冰冰地说:“你玩得最起劲了,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雨笙一听便来劲儿来,说:“哦?那不可能,抓紧了!” 他们所听之处正是急流,极高坡度的河道江曰午看了一眼就觉得晕眩。没想到雨笙被自己激怒了,没等他喊出声来,光球再次弹出去,两边的石壁飞掠而过,江曰午只觉得人还在球里,魂儿在后面追。 雨笙见他闭上了眼,无奈地说:“你现在看看吧,我运转这光球多厉害?” 他睁开半只眼,果然被惊呆了:光球平稳地从水面上划过,激起的水花像是两个水晶翅膀,从球上面飞过的水花很快成了王冠,在她的手中连球都改变了,是一个大脑袋。 她得意地说:“看到了吗,这正是本公主的脑袋哦!” 江曰午看到成品后差点笑出声:“确实是” 原来这傻姑娘只是把球换成了头,两边的翅膀不变,这看起来太过滑稽。 “笑什么,把翅膀换成耳朵不就行了吗?”雨笙气鼓鼓地问,他捂着嘴笑道:“确实,一颗大脑袋在这里飞,真阴间啊!” 她一听这话,思索一番收回了幻术,还不忘“赏”夫君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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