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牌下簇拥着一众弟子,道道炽热的目光投向红榜,弥漫在不少人心中的悲哀被几个神情激动的人打散:
“哎,我猜的没错吧!玉柱峰依旧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占四席呢!”
“看来龙门峰和紫霞峰也是不相上下了,都是两席,其中那个于啸宇好像还是和对手打成平手”
“竞争太激烈了,第七层的不少都没赶上,他太过侥幸”
“就是就是,我们的抽签规则得改一下了,这不明摆着不公平吗?我都能看出来,有几个分明不是我们太山派的最强战力”
“不急,这只是最初的结果,后面还有时间比试呢,他们需要守擂成功才能保留名额,受伤也需要参赛,否则视为自动放弃名额,这才是真正的比试呢”
“会有那么容易?我听说这里面潜规则多了去了,哪是我们这种弟子想挑战人家就能挑战呢”
“要是没有不老峰这个字眼,榜单会更好看一点”
说话的正是紫霞峰女弟子,众人念其女子的身份也不反驳,咽口唾沫继续看榜,她却随几个同伴笑起来说:“我看呐,龙门峰远不如我们紫霞峰,我们的种子选手杨璃师姐失利了也有两席,你看龙门峰括不知耻夺来一席才勉强与我们齐平!”
这样一说龙门峰的弟子不乐意了,站出来怨气满腹地说:“师妹可别忘了,我们的那几位师兄不幸碰上了玉柱峰和天冠峰的高手,论实力我们师兄哪个不比杨璃强?你们还没资格说跟我们持平!永远只比不老峰强的一脉!”
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女弟子的神经,两边霎时亮出法宝就要交锋,关键时刻众人被一道强悍的气息震慑住了,定睛一看是玉柱峰的古文龙,都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利器,只恶狠狠地瞪着对面。
他的目光从榜上移开后看向众人,咧嘴一笑说:“要我看,你们谁也别说谁侥幸,论黄馨两脉后生没一个能打的过的,论江小天两脉后生又有谁能比得上他这不到一年的进步?越阶对抗,还是整整一个大阶,对方手持宝器依旧置身于不败之地,相比之下,你们两脉都有些走下坡路了”
“你!”
龙门峰和紫霞峰的人怎会预料到他站出来为不老峰说话,望着那个给他们带来极大压迫感的身影,只感到难以反驳,而后传来玉柱峰众人的一片嬉笑声。
两脉弟子也无颜站立于此,临行之际,杨子仪的话音却郎朗传开:“在下愚见,真要是碰一碰的话,不如列个排位表,以境界划分,同阶先对同阶,我天冠峰也不见得会比玉柱峰差!”
他的出言虽让龙门峰与紫霞峰的人一阵胆颤,但看到古文龙不爽的目光后旋即附和道:“杨师兄真乃诸葛在世,这十二席之中玉柱峰的名额也不少疑点重重,难道你们就没有水分了吗?真比起来谁也不怕谁!”
跟在大师兄身后的宋志毅站不住了,出言喝道:“放肆!玉柱峰乃是五脉之首,百年未变,你们一些宵小竟敢不分主次奢谈与我们争锋,不知天高地厚!”
杨子仪听后憋了一肚子火,加之师姐被打后颜面扫地,此时言行也没了半点克制,甩出胳膊指着北方说:“首?太山派只有一个首,那就是白翁峰,你一个小小的分脉还敢如此托大,反了你了!”
“杨子仪”
被古文龙叫住名字后,他当即清醒了许多,料到之后必然会被人借着师姐一事当做笑柄,反而打断古文龙的话继续说道:“你这般替不老峰说话,恐怕是惦记着人家的女儿黄馨吧!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亏你年过半百的人下得去手!”
古文龙厉声说道:“就此事而言,你的狼子野心还需要我面向各脉弟子们再阐明一下吗?你杨子仪是个纯纯正正的衣冠禽兽!厚颜无耻之徒,滚下台面,这里还轮不到你来造次!”
一时间场上各脉之间的利益交融全部被打乱,天冠峰与紫霞峰曾被视为兄妹峰,现在也有些理不清彼此的关系利害,一时间口诛笔伐都显得无力,只得通通亮出法宝,剑落之下几人已经倒在地上哀嚎不绝。
“住手!都反了,宗门的规矩都忘了吗!”
这一声在众人头顶上炸开,不少弟子看向手中兵器上已经沾了同门的鲜血,吓得手脚一哆嗦瘫坐在地上,唯有几个行事强势的弟子还站在原地一无所动。等到他们抬头看来者时却肉眼可见的慌乱,原来此人正是亳不讲各脉情面的大长老王永,他一挥手,身后的执法队弟子蜂拥而出,数息之后便把场上的所有人围了起来。
这个老头落在告示牌前,目光阴冷地望向众人,嘴唇干裂,如同一头饥肠辘辘的饿狼把毫无反搏之力的羊群逼到绝境。
他扫视了人群一眼便喝道:“通通带走!先关三天禁闭清醒清醒!”
古文龙连忙跑近些行礼,态度恭敬地说:“大长老,弟子怕他们之间伤了和气,特地出来调停的,没想到杨子仪火上浇油,这才导致如此内斗,弟子能力有限未能制止,实属不该”
杨子仪本想反驳,看到大长老那张令人脊背发凉的黑黄脸面后高声说道:“古文龙!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大长老已经下达了命令,还有你一个小辈解释的机会?我甘愿受罚,请大长老明察!”
他说罢俯身把剑交到执法队的长老手中,乖乖伸出双手被人套上幻力锁。其余弟子一看他这墙头草的作风,虽是心中一阵痛骂,见大长老没再发脾气,也都跟着照做。古文龙不敢正视王永,只好交出手中的久不露锋芒的长枪,直挺挺的腰杆被人一拳打得弯了下去。
“毛病!”
走之前这个执法队弟子瞪着他喝道。
当日未时前,对红榜上选手的挑战申请已经截止,白翁峰的人马不停蹄开始对申请人员的审批,他们没想到此次人员数量之多,竟有百余人要挑战,而且对象是十二人中的九个。
“是他们太重视这次比试了,还是我们的选拔疏忽之处依旧太多?”
尚华道人说出这句话后,王永便冷冷答道:“看不清自己实力的人总是很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的人更是不少,不被打个痛彻心扉是认不清的”
“只有一天,我只要最可行的,最有可能让我通过的,最多十六人,你们好好决定”
尚华面对长老会沉声说道,看到名单上的拟定二字,看了片刻又问道:“这江小天和于啸宇,听说是不分上下?”
身旁一个长老凑过来说:“的确如此,所以大长老便想要让他们轮流上台,十个挑战函里面有八个是关于他们的”
尚华道人满意地笑道:“这二人优秀是很优秀,好刀还是需要多多淬炼嘛,哪能铸剑未成便要出鞘,两边都是要好好鼓励,多提供给他们机会!”
太阳刚偏向西边,酒席上的饭菜已经热过一遍,独坐一席的虚清道人收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他门下的那四位功臣竟被执法队的人全部绑走,还是死对头王永一手操办的!
他大为恼火,提着剑就要冲到白翁峰与其对峙,刚走出门就忽然想到那边闭门谢客,禁止其他峰的人造访。再听弟子说时,他们竟是被关到人烟稀少的虎风口,那里什么条件虚清再清楚不过,那是他掌管执法队时,犯下重罪弟子临刑前的住处啊。
此刻他再也忍不了,走出府第后阳光正是刺眼,他望到远处的牌坊下站着个头发反光的人,正当疑惑时那人走近后才看出是个短发,再近些一看,果真是王智伟。
这人一过来便口吐苦水:“老兄啊,你看他,这不是成心给我们添乱吗,我们知道他们忙,但…”
他心烦意乱,耳边又是听人喋喋不休,只好故作沉稳说:“先走,其他两个也急着呢”
果真,等他们赶到清虚殿时,阳智道人和徐子熙早已赶来,只是被顶替上来的栾雄好言劝下了。
这个弟子满面笑容,对他们的斥责问候点头哈腰,不时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最后指了指白翁峰,表示大长老就在那里,有要事去找他。
虚清把递过来的茶杯拍开吼道:“能去我还跟你多废话吗,一句话,放不放人?”
王智伟自来到这里,或许是见了其他人急冲冲的模样,他一时间轻松了许多,斜倚着椅背问:“人现在放不出来,急也没有用,不如栾雄你透露些小道消息,告诉我们谁需要准备一下,以防万一”
这个弟子听后俯身说:“请诸位首座恕罪,此事乃是掌门与长老会协商之机密,在下也不知,更不敢妄加推断”
“荒唐!”执法队队员好不容易递过去的茶水被虚清一口喷在地上,他随手擦了擦长袖上的水渍说:“历来比试之后就是各脉冲突大起,这种事早有先例,为何事发后才姗姗来迟,这是你们执法队的疏忽,更是执法长老的疏忽”
徐子熙一拍桌子喊道:“对!还是嫌不够乱,快去通报给掌门,出了事你负的了责任吗?”
等他走后,大殿内其余人早已散去,几个首座不再言语,心中各憋着一团火等待一次点燃。
虚清瞥了正襟危坐的阳智一眼,先开口说:“我听说,是你那弟子偷偷给王永通风报信,把所有人害进去的?和你这两面三刀的嘴脸一个德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后者嬉笑道:“那自然比不上您教导弟子自诩为五脉之首霸气,好一个首啊,要不是王长老做事果断些,您还把白翁峰的哪位放在眼里?”
虚清听后刚想起身,徐子熙先站起来瞪着他问:“我们紫霞峰的女孩子们也都不是出言无状者,本都是要忍气吞声离开了,是谁践踏了紫霞峰的底线,导致她们也跟着受罪了,正是你那大弟子古文龙吧?””
见他闭口不言,这位女道长冷笑几声说道:“呵,你的这位好徒儿真是太山派的大搅屎棍,你的弟子个个都是,因为最大最老的正是你啊,装模作样自称道人的虚清!”
许久以来,或许已经有了一个甲子,他没有再听到过这样丝毫不加掩饰的粗俗言论,但这一次听得真真切切,更是指向他和玉柱峰的。
虚清登时气得眼冒金星,他涨红的脸高高扬起,却没有把双眼看向正确的方向,嘴里模糊不清地喊道:“你这尖牙利嘴的女泼妇!怪不得一辈子孤寡,你容得了任何人吗?收个继女填充那无子无后的寂寞,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仙女吗?一个个趾高气昂眼睛长在头顶上,谁不知你们那些女弟子最喜欢挑事,最喜欢仗着自己女子的身份来图谋不轨,还紫霞峰,盘丝洞简直!话说那盘丝洞里面女妖精个个花容月貌,你们是什么?黑熊精吧?”
“你你你…”
徐子熙也差点没缓过来,挥动着双臂迈开双腿就准备朝着虚清脸上抓去,恰好此刻后者的双眼能看清前方了,扬起拳头就要打过去,王智伟上前想要拦下,不料实力太低被冲到几丈开外,一连压坏了几把椅子。
虽然虚清境界上胜于徐子熙,但人老久不经实战,老脸被长指甲一划痛得他昏了头,忘了幻力护体,两人就这样借着劲风胡乱挥打,疼痛难耐时才做出抵御的姿态,只是清醒的太晚,停下手看对方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
阳智道人未能幸免,他本想上前阻止,老眼昏花下被徐子熙的长指甲戳到了眼睛,疼得他不住流泪,之后的道道劲风拍在身上,他只好一边防护一边拖着伤躯躲远些,等到站起来时才发现大殿内一地零乱,两个活阎王就站在满地狼藉正中。
“疯了,都疯了”
王智伟爬到一个椅子上坐下,喘口气后说。
“这次的成绩,我和阳智很不满意”
瞪着对方许久后似乎气消去些,既然徐子熙说出实话,虚清也不装了,抹去流到嘴角的鼻血说:“对你们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非要尝试争一下,不老峰的一席定了,我们至少五席定了,你们还能占几个呢?”
她阴冷地笑道:“黄馨那一席何谈定了?她太过年幼,王智伟不到一年前也曾见过她,当时还是个第六层初期的女娃娃,现在竟连跳两阶,她经历了什么,还有那个去年收的臭乞丐,今年居然也翻身了,我希望我们联合施压,让长老会即日彻查他们,否则这种来历不明的飞速提升,我就有理由认为他们与魔教有重大嫌疑,哪个正道人士会有这样逆天般的飞升,当我们是傻子吗?”
“胡说八道!”
虚清怎会想到她居然这样揣测,所谓的蛇蝎心肠这一刻他彻底认识到,但一细想确实有一定的道理。黄冉宇夫妇平平无奇的实力与天赋,能培养一个这样的女儿就是老天开眼,这些年他们也算看过来的,就算如此,依旧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比试结果。这一次不仅威胁到两席,那个女娃娃竟然展现出了百年难见的天资,怎会在不到一年里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改变。别说徐子熙怀疑,真要让他们去九皇会武面对天下正道,到时让人家看出来后可就没有周旋之地了,那样后果是什么,他虚清难以想象。
“我们的弟子有多努力,有多少天赋,这些我们都是一清二楚的,他不老峰倒好,一上来竟想要踩我们一脚,一只小小的蜉蝣怎能撼动大树?何况是扳倒大树!”
她看向众人说:“都别磨磨蹭蹭了!表个态,调查调查而已,没有什么坏处,别说我们不服气,我们苦苦修炼的弟子们看到他们的成绩更会不服气,让他们轻轻松松过去了,这是对我们弟子自信心的严重打击,会破坏宗门风气的”
王智伟揉着腰说:“确实是啊”
阳智道人见状举起手说:“我赞成,现如今我们之间的不少矛盾,无非是被挤压了本就稀少的名额导致的,现在打架都有流血事件了,以后说不准会更可怕”
徐子熙拿出药膏对着铜镜抹在脸上,边擦边说:“关我们弟子的不是王永,要没有不老峰横插一手,也不会这样”
王智伟举起手看向虚清说:“跟一手吧”
后者坐回椅子上,望着大殿门口说:“我不反对,这栾雄怎么还不回来?”
不老峰大院深处
江小天睁开双眼时,浑身的乏力与疲倦让他不由得合上眼睛,在已经逐渐清晰的意识里想起这是他的房间,蜷缩的四肢渐渐舒展,等到他不自主抖动了一下后,才发觉自己刚才伸了个懒腰。
“好,好舒服啊,好美的一觉”
落下的手刚想放在床沿,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挡住了,他摸了摸,想了半天才确定那是一个女性的脑袋。
他轻轻起身去点上蜡烛,跪在床上看着那张脸,越看越觉得陌生,好像是师妹,但他不太敢相信,天都这么黑了师娘也不来叫她回去睡吗?
肚子很饿,他没有欲望去吃饭,脑子里反复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这几天都是在坚持,直至比赛结束前。最后一个画面他把于啸宇推倒了,躲过了那个足以毁灭二人的招式,应该是他赢了吧?
江小天迫切想知道结果,师妹就在眼前静静睡着,不知时辰,他还能向谁去打听,但师妹睡在这里不是办法,他决定先把她送回房间,再吃个饱饭。
抱起她后,那些用力过度的肌肉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像是寄生虫般啃噬着他的全身。下楼梯时,他迈出的脚迟迟找不到落处,只好看向一旁的栏杆,想借着幻力直接下楼,但幻基像往常的苏醒之初一样无法运作,他把一只手搭在栏杆上,眼睛痛得流出泪,秋风似乎跟他打趣拂过他的睫毛,透过泪花的光芒飘摇不定。
“醒了?”
脖颈处传来她细细的呼气,她一只手搭着江小天的肩膀,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
“很担心我吧?”
师妹把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说:“嗯,天天不让人省心,总是那么卖力,让人难以接受”
秋风微凉,江小天却觉得浑身发热,再想起那个青色身影后,对二人如今的造作有些反胃,不顾疼痛一口气走下台阶。
他一瘸一拐来到师妹房间门外,把她放下后说:“我没事的,我有很多责任,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否则无法完成它,你不必担心”
被他躲开目光,黄馨有些不解,她不清楚师兄所说的责任是什么,在她眼中不老峰就是师兄的一切,想着后突然对他的话与关心有了认识,她低着头说:“可是,我总是很害怕,我总觉得我们经历过一些生死攸关的事,那些事像是恶鬼缠绕在我的梦境里,每次看到你受伤昏迷我的脑海里都是那些片段闪过,师兄,我很害怕”
江小天心软了,如往常一样拍拍她的头说:“师妹,师兄会有作为的,我想我终究是一个拼尽全力的人,我有我自己的路,有困难就去克服,有危险就要排除,我身不由己”
他看向悬在夜空的明月,叹口气说:“的确,你失忆前与我有几次生死经历,都是我害了你,让你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等我以后有能力了,我一定想尽办法让你恢复记忆,补偿过去对你的伤害的”
黄馨连忙辩解:“师兄没有伤害我,我当时愿意陪你,那就是我的选择,师兄没有错”
他摇摇头笑着说:“师妹,好好睡吧,你陪在我床边也很久了,快睡吧”
黄馨眨着眼睛问:“师兄,你还饿着肚子吧?”
见躲不过,他拍拍肚子说:“你不会也饿着呢?”
“嗯嗯”
他打了个响指说:“我做咱俩的饭,走,一起”
不久前吃过晚饭,黄馨并没有多少食欲,她知道明天就要进行宗门最后的比试,便来到他床旁祈求师兄早日醒过来,想到白日里打听到的那些传言,似乎不少人都觉得师兄和于啸宇实力最差,都决定要挑战他们,听说还有杨璃。
守擂谁来守,车轮战的打法谁能撑下来,那些人的实力于啸宇也不能比,她怕告诉师兄实情,他真会选择接受挑战。
黄馨偷偷看着他,犹豫了片刻问:“师兄,你还是想去参加九皇会武吗?”
他不假思索说:“要,一定要,我想尽快提升自己!”
见师妹听后一甩头,摆出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江小天想了想笑着说:“什么事,你告诉我吧,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
她倔强地摇摇头。
“我没赢?”
见他直接问出,黄馨又摇了摇头,眼泪却先滴在了汤里。
江小天替她擦去泪后一脸温和地说:“别哭嘛,输了又怎样,不老峰就是我的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还是会好好成长,咱们和师兄们一起努力!”
“嗯,一起努力”
她越来越觉得委屈,泪如雨下,忍不住后扑到师兄怀里哭着说:“我不想要你受伤,他们都想要那个名额,明天就是最后的宗门比试,我知道师兄肯定要去,可我不想要你去”
“那于啸宇呢?”
“他?”黄馨失声问。
江小天点点头笑道:“我要是临阵脱逃,他这样呆傻的存在不就要面对所有人了?我也得去替这个兄弟分担压力啊”
她吞吞吐吐说:“可师兄,那些人不好打…”
江小天拍拍她的肩膀说:“相信我,我不会对身边的人出手,但外人要是阻拦我,我会让他们败个彻底”
又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说:“鼻涕都出来了,嘴上的油都抹我衣服上了”
黄馨一脸吃惊地看着他,随后捶了他几下连忙掏出手帕给他擦衣服,江小天却夺过手帕给她擦去鼻涕。
二人看着各自碗里,一个空的一个剩了大半碗,江小天问:“还吃吗,不吃我就吃了”
黄馨捂着自己的碗说:“都是我的眼泪,脏”
他咽口唾沫说:“我没吃饱”
她一皱眉头缩回手说:“吃吃吃,都给你!”
黄馨把碗放他眼前,抱怨道:“可别嘴硬拳头软了,要是师兄把当初打我的劲用上了,我怎么不放心,对付一个于啸宇都要那样吃力,真搞不明白”
江小天吃了两口说:“险胜,才会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一直险胜,那就是不可估量,打谁都败不了,不正是一种展露实力的办法吗?”
“哼,贫嘴,感情是我的担心多余了”
望着他吃得津津有味,黄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要离开:“师兄,你也早睡,明天见!”